男扮女装嫁状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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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在周嬗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周嬗“哎呦”一声,可怜巴巴看着周珩。

    周珩也舍不得再骂他,瞥一眼桌上的纸笔,问:“在写什么?”

    周嬗揉着脑袋说:“唔……给张瑾为写回信。那家伙好烦人,隔几日就要叫人捎信回来,乱七八糟说一通,我不回信他还不高兴!”

    周珩笑:“你和我讲这些作甚?我可没空帮你骂他。”说完,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打开置于周嬗面前,金灿灿的,竟是一大袋黄金。

    “我家里还没穷到要六哥接济……”周嬗不解其意,但又眼馋那堆金子,一时不知该不该收下。

    周珩又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之前不是雇了那个叫方缘的和尚么?他说他没能履行约定,特意叫我把你雇他的钱退回来。”

    周嬗惊讶:“你们……认识?”

    周珩不欲多说,只是道:“朋友罢了。”

    朋友……?

    周嬗忽然想起四月的大兴隆寺事件,若秃驴是周珩的朋友……

    “别胡思乱想。”周珩哪能不知周嬗在猜测什么?他解释道:“我是插手了那件事,但不算多,方缘不仅仅替我办事,我们是朋友,但不是同伙。”

    周嬗轻声道:“哦。”他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这时玉汐进来向周珩问候,又帮忙周嬗收拾了桌面,笑道:“晚饭马上烧好了,我叫丫头们进来布菜,殿下要吃酒么?膳房温了点关陇这边的黄酒,就是不知殿下吃不吃惯。”

    周珩道:“我不吃酒,不过你叫他们也拿就上来。对了,穆光呢?唤他一起进来用饭,我有事要问他。”

    一旁的周嬗正在信纸上给张瑾为画小花,闻言突然咳了起来,周珩无奈帮他顺背,问:“又作什么妖?”

    周嬗咳完了,大惊失色道:“你不是讨厌他么?!”

    周珩神色自若:“讨厌就不能一起吃了?”

    那倒也是。

    但周嬗莫名觉得待会的饭不会很好吃。

    气氛在穆光进屋的那一瞬凝固。

    活泼好动如千山,布菜倒酒时连大气也不敢出,赶忙跑出屋子找人说话去了。于是屋里只剩一个泰然自若的周珩、一个默然不语的穆光……还有一个坐立不安的周嬗。

    周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菰菜,姿态优雅放入口中,又端起杏仁露,对面前二位示意,笑道:“怎么不吃?”

    他不食荤腥不饮酒,故而桌上的菜大多是素食,另有一锅烧羊肉和一大碗黄酒,是特地给穆光准备的。

    周嬗也想吃羊肉,筷子在锅边打转,就是不敢下筷。

    “想吃?”周珩朝他笑,“羊肉是发物,你吃了,是想咳到想死么?桌上不是有炖鸡?炖鸡也不比羊肉差。说起来,我找了江湖上的友人过来给你看病,过几日就到,你乖乖吃药,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周嬗只好屈辱地啃鸡腿。

    膳房里的师傅顾及他身子,炖鸡的口味格外清淡,与浓油赤酱的烧羊肉简直不能比。若是张瑾为在场,他说什么也要吃一小块羊肉,但眼前的是周珩,对于周嬗身子一事上从不让步。

    “殿下。”

    穆光吃了一大口酒,酒气上涌,脸登时通红一片,他生得人高马大,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后背绷直,像一匹谨慎的头狼。他道:“您找我,可是京城里出了什么事?”

    “你晓得圣上为何要议和么?”周珩风轻云淡道。

    “请殿下提点。”穆光低下头,恭敬说道。

    周珩起身,绕到穆光身后,苍白优美的手指按上穆光的肩,语气含笑道:“不是很复杂的事,圣上近来沉迷炼丹与修道,忽然醒悟何为穷兵黩武,可是战火已经烧起来了,只好让我前来议和……这本是件好事,偏偏炼丹练的却不是什么好货……”

    这一幕令周嬗莫名其妙觉得他哥在训狼,他眼睁睁看着周珩的手压在穆光的肩上,穆光却在不停地颤抖,英俊的脸上满是细汗。

    “敢问殿下是何人教唆圣上去炼丹的?”穆光压嗓子问道。

    “宣王。”周珩松开手,用手帕细细擦拭手指,脸上笑容逐渐变淡。

    “殿下是想让我回京城……盯着宣王?”

    “穆大人愿意么?毕竟前线也需要穆大人,恐怕不好抽身。”周珩坐回炕上,夹了一筷子素菜到周嬗碗里。

    周嬗不情不愿,但当下关头他不好打扰周珩,只得忍辱负重吃了素菜。

    “……请殿下容我想一想。”穆光含糊道。

    “不急。”周珩笑了笑。

    周嬗看到穆光舒了一口气。

    这顿万分艰难的晚饭吃完,周嬗把信交予似乎有点吃醉了的穆光,见这人已然神志不清,忍不住关心道:“你没事罢?我让膳房给你煮点醒酒汤来。”

    “无事,多谢公主。”穆光朝他笑笑,可身子却东倒西歪,看得周嬗心里打颤。

    几碗酒而已,怎么醉成这样?

    好在穆光没忘记周嬗的信,妥当揣进怀里,撞撞跌跌地走了。周嬗在廊下站立片刻,心有所动,偏头看见他哥站在不远处,那双冷冷的眸子不知在看何方。

    ……

    在山西与陕西的交界处,一队人马在林子旁生火休息,忽然一个黑影从马车里蹿出,撒开脚丫就要跑。

    茫茫雪地里,那黑影跑得飞快。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老货!烦得很!”

    “老东西别跑了,你跑不过咱们的!”

    东厂太监们见状一跃而起,一群人稍稍动手,那黑影就被五花大绑起来,在雪地里嘿嘿直笑,笑够了,又突然哭起来:“狗漕的烂阉货!老子啥也没干,就被你们绑到这冰天雪地里,说要带老子去见孙儿,哪里有我孙儿?这是要把老子在外头胡乱杀了,叫人找不到尸首!”

    “行了行了,老货安分点,过几日就到了,跑跑跑,一不注意就跑,也不晓得你咋弄断绳子的。”一个东厂的太监把老头提在手中,丢回马车上,马车里还窝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见了老头,吓得都快哭了。

    那太监对身旁的同僚埋怨道:“唉,真是的,要不是王公公不让我们打昏这老头,我早一巴掌拍晕了,在京城掘地三尺才翻到这老头,以为人能安分点,结果路上天天跑!”

    同僚道:“约摸几日就到了!赶快走,说不定还能回京城过年呢。”

    太监们的声音逐渐远去,孙逸倒在马车里,盯着外头那薄薄的一层雪色,忽然叹了一口长气。

    ……

    送走周珩和穆光,周嬗又继续写他的东西。

    他会写,也会画,写写画画,窗外的雪下了又停,前线的战事又僵持不下,如此过了半个月。

    这时半夜,他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身上趴了个人,那人还亲他,手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周嬗骂道:“哪里来的采花贼!姑姑——千山——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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