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子,走官途: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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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

    “南塑在你母亲的掌握中。我以为只要她想,悦合衣就能。”云崇青不掩饰对悦离的推崇。

    确实不难。悦尚韩指点上‘故技重施’四字:“什么意思?”

    这个沐宁侯可以解释:“皇帝之所以不敢查陈家金库被盗案,是以为那是先帝陷害辅国公府的一步棋。其实真相如何,恐只有冠家最清楚?故技重施,就是你母亲身世被外界知道后,冠家杀上南塑,栽赃给皇帝。”

    “栽赃给皇帝?”悦尚韩只觉甚可笑:“皇帝龙体康健,冠家有这胆子?”

    “有。”云崇青手点上后宫:“宫里还有个芍伊。如果南塑乱了,冠家绝对会伤皇帝。只有皇帝大伤,朝野才会不稳。朝野不稳,冠家就有机会了。薛家案、陈家案都在查,冠家耗不起,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绝不放过。”

    “可芍伊…”记恩乐了:“是马良渡的后人。”

    云崇青看着悦尚韩:“只要芍伊接到冠家的指示,她就可以私里拿状书状告冠家,为先祖正名。以当今的聪明劲儿,面上绝对会顺了冠家,大病,并对芍伊‘严刑拷打’。”

    然后芍伊就什么都招了。沐晨焕喜欢这部署:“到时,皇后该挪腾地方了。”

    云崇青再点南境:“巫族被剿,南塑大乱。你母亲恨极,誓要报仇,带领逃过的族人往南姜氏领地去。当然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皇上病里听闻此事,怒不可抑,派兵追杀。冠家见内乱,肯定会将内乱往大里搅,再伺机逃出京城。济阳盛家危矣。”

    “明面上如此,那实际呢?”悦尚韩心动了。

    云崇青手指北上:“巫族人换上中原服饰,入山北,杀孟元山个措手不及。皇上派的人,则往济阳。”

    “冠家呢?”悦尚韩问。

    莫大山道:“只有当大雍内忧外患并起时,完颜氏在大雍复国的妄想才有可能实现。”

    “将先帝残害开国功勋,皇上灭绝巫族的事夸大,向四方传播。”沐宁侯冷言:“皇家声誉尽毁,他们再煽动民心。”

    沐晨焕手点西北:“冠家出京后,不会往这。乞颜悍部屠金贼的时候,可是凶得很。他们只会跟东夷、南蛮合谋。”

    “不会让他们逃远。”云崇青笑道:“咱们有追踪蛊。”

    “还有蒙大元家的鹰。”记恩抬手竖四指:“我养了四只鹰在蒙大元家。”

    外患…沐宁侯叹气。崇青没明说的一点,蒙古。冠家既要挑起大乱,怎可能放过蒙古?他们是不会往西北去,但借名通敌,让蒙古大军入侵大雍却是不难。

    沐家守悠然山几十年,自是深知蒙古犯大雍之心从未绝过。但仔细权衡,现在打也好。蒙古内斗尚未结束,没有休养好生息,匆匆南下。大雍可趁机将蒙古主力全灭,把他们驱逐到雪莲山以北。

    沉静十来息,悦尚韩还有一点迟疑:“你怎么说服皇帝?”

    云崇青弯唇:“我只是提个思路,至于皇上那…”抬眼望向对面,“就是沐伯父的事了。你要相信皇上比我等更在意大雍的安稳,思虑与部署上较之我亦只会更加谨慎、周全。之后咱们听君令便可。”

    沐宁侯笑了:“你倒是交个了难题予我。”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中已有计较,转脸向悦尚韩,“回到南塑,让你母亲立马上书,将有人欲乱南塑的事言明,别提追踪蛊。噬心蛊杀人的事,不用瞒。”

    “在回来奔丧前,我送了封折子进京。折上写了我对邵家老夫人病重的猜测,皇上看了应会生些想法。”云崇青将桌上图纸收起:“铁铺的事是时候告诉皇上了。”

    “我会将咱们打的剑、刀、弓箭呈予皇上,就说是一回外出时无意间发现了可疑。”沐宁侯认可了崇青的思路:“皇上那,你们尽可放心,我有分寸。”

    这是一盘大棋,下精准了,大雍可太·平至少三十年。下不好…不,这盘棋怎么能输?

    当晚,悦尚韩就离开了。沐宁侯夫妇多留了几天,十月初四才走。沐晨焕一家还在五严镇待着。

    十月十二,沐宁侯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一早爬起捯饬。到武源门外时,不少官员已在,他站到武官首。

    孟安侯赶在宫门开时才入列,气喘吁吁,戳了戳前头那位:“你怎么来早朝了?”

    “我不该来吗?”沐宁侯不想理他。孟跃飞在南川立了点小功,这人到处宣,生怕皇上忘了孟跃飞。

    孟安侯跟着进宫门,没好气地道:“您该天天来,从此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皇帝看过云崇青上奏的折子,最近瞧谁都不顺眼。朝臣们头都收着点,就恐脖子伸太长把脑袋丢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方达唱完,目光落在沐宁侯爷身。没人出列,那就退朝。

    皇帝回到乾雍殿才批了两本折子,守在外的侍卫报,沐宁侯来了。方达瞄了眼皇上,忙走下殿去问问侯爷什么事。

    候在殿外的沐宁侯,身后跟着个侍卫。侍卫俯首,手捧三只大木盒。

    “侯爷,您怎么来了?皇上这正忙。”

    他看到了。沐宁侯压低声:“麻烦方公公去禀报皇上,臣有要事上奏。”

    方达瞅了眼御前侍卫捧着的盒子,心里一动。刚在朝上没说,想来这要事是不好当朝说。

    “那请侯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回了皇上。”

    “有劳公公了。”

    方达进殿,匆匆至殿上,小心翼翼地禀报:“皇上,沐宁侯带着三个大盒子来,神色凝重,说是有要事上告。”

    “那你还让他站殿外?”皇帝合上批好的折子,丢到一边。

    咝…方达倒吸,赶紧唱:“宣沐宁侯进殿。”冤死了,哪是他让沐宁侯爷在外站着?他没权也没胆啊!

    沐宁侯进殿行大礼:“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搁下朱笔,抬首看向殿中央:“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今日怎么上朝了?”

    “上月邵关亲家白事,臣去吊唁了。”沐宁侯爬起,再拱礼:“臣有要事上告,还请皇上摒退左右。”

    皇帝移目定在御前侍卫捧着的盒子上,抬手指一拨。殿里伺候的宫人,除去方达,全部速速退离。

    方达下殿,接手侍卫捧着的盒子。呵,还挺沉,得有好几十斤重。侍卫也跟着退了。

    沐宁侯不敢让皇上等着,在殿内只有三人时,立马开口说事:“年初,臣与崇青先生去京郊垂钓,路上偶遇一行镖师。”确有此事,但接下来就是胡编了,“一开始臣并无多在意,但错身过时,无意间瞟到一位镖师的刀,立时心紧。那刀的刀柄不似寻常,跟当年劫悠然山军饷,杀臣岳丈的贼匪所用的一模一样…”

    皇帝凝目。方达忙将盒子放到地,挨个查检、打开。

    “臣不动声色,等他们走远,便吩咐人跟上去,伺机接近镖师,打探刀的来历。原刀是山北一家叫炎甲的铁铺锤的。臣又着人寻个草莽,找到那铺子打了一把刀。”

    沐宁侯跪下:“皇上,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那铺子打出的刀与军中所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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