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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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必让薛玉棠出丑!

    沈四姑娘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顾府马车的身影,可马车四平八稳地从她眼前驶过,马儿不像是要失控的样子。

    沈四姑娘皱眉,泛起了嘀咕,隐隐感觉不对劲。

    倏地,她乘坐的马车突然失控,骏马嘶吼,开始横冲直撞。

    “怎么回事?”沈四姑娘惊慌,身子毫无征兆地往前,撞到摇晃的车板,还没稳住身子,又被甩到了后面,后背撞得生疼。

    不是,怎成了她的马车失控啦。

    不应如此!

    车夫拉着缰绳,掌心勒出了血,失控的马根本不停使唤,横冲直撞,撞翻了街边小摊,又直愣愣冲向河边。

    砰的巨响,马车直撞桥头石柱,沈四姑娘跟丫鬟被一股大力甩出车厢,扑通一声掉入冰冷的河水里。

    “有人落水了!来人!”围观的百姓胆战心惊,呼喊救人。

    一时间岸边围满了人。

    沈四姑娘在水中扑腾,狼狈不堪,本是为薛玉棠准备的一切,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局中人。

    骏马不疾不徐经过人群外,顾如璋挽着缰绳,冷睨的目光扫过河中的女子。

    他面色冷峻,敛了视线,在人群外看了眼热闹,悠悠离去。

    *

    济世堂。

    姜柔拔出薛玉棠胸前最后一根银针,扶她从榻上起身,温声询问,“姑娘近日可觉舒服了?”

    针灸的隔间只有二人,薛玉棠整理好上衣,回道:“以前总是胸口闷,若是步子快些,也会有些急喘,如今倒是舒缓了很多,整个人感觉轻快了。”

    姜柔明了,在诊台前坐下,再仔细凭了凭她的脉象。

    凭脉的时间有些久,薛玉棠心里越发没底,待诊完脉,问道:“姜大夫,喝了大半月的药,我如今是否好点了?”

    姜柔点了点头。

    薛玉棠展眉,指尖轻叩案几,待姜柔搁下笔才低声问:“既然身子骨硬朗了,那如今可忍得疼了?”

    “譬如严厉的……家法,可有性命之忧?”

    薛玉棠清楚自己的身子,若非怕敲响登闻鼓后无法承受笞刑,一番折腾下来连最后的人证都没有了,她又何苦等这病弱之躯好转,将事情一拖再拖。

    姜柔凝眸看向薛玉棠,觉得这突来的话有几分不对劲。

    半晌,姜柔摇头道:“姑娘的身弱自幼就是,不是单喝了半个月的药就能彻底改变的,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这身子骨需多加静养,经不起折腾,轻则这些日子的调理,空亏一溃,重则确有性命之忧。”

    “凡事欲速则不达。姑娘最近是否情绪波动大?闷闷不乐也对身子不好。”

    薛玉棠抿唇,一颗期待的心忽然间跌入谷底。

    姜柔叮嘱了她几句,与她一起离开隔间。

    素琴在医馆大堂候着,见薛玉棠出来,便迎了上去,在药柜前等着拿药。

    从济世堂出来,薛玉棠看着两包新开的药,思绪纷乱,让车夫去了点墨斋。

    这个时辰,点墨斋里有三两公子赏画买画,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

    掌柜的对薛玉棠的印象深刻,本是在招呼客人,见她来了,将她引到一边,道:“哎呦,姑娘怎才来。”

    薛玉棠疑惑,抱着画问道:“发生了何事?是有人要买画?”

    掌柜的频频点头,叹惋道:“姑娘既决定要卖画,临时变卦了可不厚道啊。前个日子,有俩贵人想买冷溪的画,”他伸出两指,比划道:“一位是沈御史,一位是大农丞夫人。”

    薛玉棠的眼眸顷刻间亮起,语气里掩不住的喜悦,“掌柜的可否帮我约一约沈御史?”

    “就是这么个事儿!沈御史与崔夫人一前一后听闻冷溪有新画问世,都想买,我去将军府传了口信,跟姑娘约时间,是姑娘避而不见呐。”

    薛玉棠皱眉,“我何时避而不见了?”意识到什么,她皱眉看向素琴,若无顾如璋的命令,府中的奴仆自是不敢拦她的消息。

    素琴愧对姑娘的信任,低头解释道:“因姑娘前阵子受伤,将军便没有让姑娘再出府。”

    掌柜的一听,大抵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了,他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道:“姑娘既来了,若诚心卖画,我这就派人去请崔夫人。至于沈御史……”

    他欲言又止,“还是先见见崔夫人吧。”

    沈御史和崔夫人都钟情此画,有些争锋相对,崔夫人愿出双倍价钱买画,做生意嘛,自然是利益最大化。

    薛玉棠犹豫半晌同意了。

    这崔夫人又是何人?

    *

    临江茶楼包厢。

    薛玉棠遣走素琴,在包厢等候多时,静谧的走廊忽然响起说话声,只见数名婆子丫鬟拥着一孔蓝色外袍的中年妇人从屋外进来,夫人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衣饰华丽,端庄雅娴又不失威严。

    薛玉棠从凳上起来,莞尔一笑,与她打了个照面。

    崔夫人进屋微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

    女子,不敢相信竟在此处看见了那张七分相似的脸,眼眶逐渐红润。

    “都出去。”崔夫人屏退婆子丫鬟,拉着薛玉棠的手坐下,余光瞥见桌上的画卷,柔声问道:“这便是你师傅冷溪的新作?”

    经历过被无端辱骂,薛玉棠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抚下崔夫人的手,借着起身拿画,拉开与崔夫人的距离。

    薛玉棠将画展开,崔夫人仔细端详,画风虽然变了些,可那娟秀字迹确是她熟悉的。

    “是她,是她!”崔夫人喃语道,将画放下,拿着丝绢擦拭眼泪的泪。

    崔夫人看着薛玉棠,还没问便已经十分肯定,“我瞧着,你便是溪娘的女儿,跟她年轻时太像了。”

    她一把将薛玉棠抱入怀中,疼惜地抚摸女子的头,宛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薛玉棠身子僵直,狐疑地忘了推开她。

    “夫人是?”薛玉棠问道。

    崔夫人松开薛玉棠,拉着她的手放在膝上,和蔼可亲道:“丫头,我是你母亲裴溪的闺中密友,你崔姨。”

    薛玉棠的母亲名唤裴溪,但是她不知母亲为何作画时瞒住身份,以冷溪自居,也不准她将这事四处传扬。

    薛玉棠不知该不该相信崔夫人的话,心里仍有提防,问道:“我母亲,她曾在京城生活过?”

    “是呢!你母亲就是洛阳人士。”崔夫人忆起往事,威严的脸上有了笑意,满是自豪,若细说可夸上三天三夜,但此时长话短说,道:“你母亲裴溪是洛阳有名的闺秀,第一才女,棋画双绝,人称才女裴仙子。”

    “只可惜天意弄人,横生变故,溪娘受了太多苦了。”崔夫人哀婉,竟失态地哭出声来。

    她将怀里珍藏的一支鎏金云雀纹花树钗拿出来,“这花树钗原是一对,我一支,溪娘一支,是当年我们互送的及笄礼物。”

    薛玉棠记得母亲确有这样的一支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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