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与杀猪刀: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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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可我不喜欢那样。”

    “我喜欢用手抓住鱼的身体,先把鳞片刮掉,然后沿着脊背,把鱼肉一片片割下来。这个时候鱼会挣扎得很厉害,但随着血越出越多,它的力气也会越来越小,当把最后一片肉割下来,它就已经彻底挣扎不动了。那个时候,白生生的鱼骨包着鱼的五脏六腑,手掌下感受到它微微的抽搐,有趣极了。”

    他闭眼,享受其中。

    张英抱紧了张秉仁的腿,哭着道:“爹,我害怕……”

    张秉仁满脸血泪,还在不断哀求杨善。

    杨善睁眼,浅浅扫了张英一眼。

    两边随从会意,立刻便将张英从张秉仁腿上强行扯拽开,送到杨善面前。

    杨善伸出手,落在了张英的脸颊上。

    张秉仁见状心如刀割,不禁一改软弱,破口大骂:“阉狗放肆!你有种便将我千刀万剐,若动我女儿一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杨善对张英道:“今日,我教你杀鱼。”

    他忽然强扯张英入怀,随手拿起随从递上的弓箭,用张英的手拉弓上箭,对准了张秉仁。

    “不要!”

    张英尖叫的瞬间,箭矢脱弦而出,射中了张秉仁的大腿。

    张秉仁疼到昏厥,只有嘴唇翕动,斥骂杨善:“阉狗不得好死,放开我女儿……”

    张英挣扎不动,苦苦哀求道:“求千岁大人放过我父亲,若……若您一定要他性命,求您让他安生上路,起码,不要借我的手杀他。”

    话音未落,杨善搭弓上弦,眨眼之间第二支箭矢已射出,正中杨善的右眼。

    血流如注。

    “我求您了,放过我和我爹!”张英哭喊哀求。

    杨善动作轻缓从容,漫不经心地搭上第三支箭,第四支……

    一直到第十几支,张秉仁全身布满箭矢,只有心口干干净净,微微上下起伏。

    没死,但已经生不如死。

    杨善好整以暇,再抽起一支箭矢,用张英早已僵硬的手,拉紧弓弦,对准了张秉仁的左眼。

    就在箭矢发出的瞬间,张英突然尖叫一声,握弓的手猛然一沉,挣脱开杨善的控制,发出的箭也往下低了几分。

    一声闷响,箭正中张秉仁还在跳动的心口。

    同时,张英的嘴里呕出一大口血,血水往下流淌,正滴落在杨善的衣袖上。

    杨善松开了她,她的身体便径直瘫软坠地,抽搐几下便再没了动静,只有两只眼睛瞪得浑圆。

    随从检查过后,对杨善道:“回大人,是咬舌自尽。”

    杨善抖了下衣袖,将沾血的弓顺手扔掉,看了眼张秉仁的尸体,道:“明日传出消息,儋州知府张秉仁因舟车劳顿,突发旧疾,于八月十四夜晚暴毙。”

    第117章 归位

    血越漫越多, 蜿蜒分散开时,如无数条小蛇朝四面游走。

    弹指之间,两条性命。

    李桃花忘了恐惧和害怕, 只感觉全身冷到失去了知觉,直到里面的人已经撤离,她才缓慢回神, 转头去看仍在出神的许文壶, 小声地说:“许文壶,许文壶……”

    许文壶死死盯着里面的两大摊血迹, 以及尸体被拖走时留下的浓烈痕迹,半天没有反应。

    李桃花又叫了两声, 有点急了,干脆抬高了声音说:“许文壶我手疼!”

    许文壶哆嗦一下,似魂魄归位, 总算松开了她的手。

    李桃花有许多话想说, 愤慨的悲伤的,多如洪水一般,沉重又苦涩。可等开口, 她看到许文壶惨白的脸色, 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只问他:“他们都走了,咱们走吗?”

    许文壶的眼睛仍旧对着那两摊触目惊心的血红, 半晌过去, 才怔怔点了下头。

    *

    更深露重, 夜雾迷蒙。

    李桃花与许文壶并肩走在街上,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李桃花再也受不了这瘆人的安静,方开口, 有些小心地道:“许文壶,你……你现在,还想知道那个答案吗?”

    张秉仁到底是不是宋相的人。

    许文壶的步伐踉跄,路面平坦,他却深一脚浅一脚,开口时,说话声音平静中带着余颤,“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在他目睹两条性命消逝在他眼前之后,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等到太阳升起,这条空荡的街会走满了人,所有人都会为迎接中秋佳节的到来而欢欣雀跃,死了个官员而已,还是病死的,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惊愕,大家都忙着为节日奔波,为世俗奔波,谁会为之驻足?没有人。

    可张秉仁就是为了这些人,死了。

    许文壶走在石砖街面,却像走在水里,整个胸腔都被水流填堵到窒息,闷不透风。

    长久的寂静中,一声悠长的鸡鸣划过浓墨般的夜色。

    许文壶的步伐顿了顿,抬头看着天,道:“卯时已到,我该去翰林院了。”

    李桃花惊呆了,见鬼一般看着他道:“你在发什么癔症?你还记得你一夜没睡吗?”

    许文壶摇头,“桃花,我没事的。”言罢苦笑,声音些许哽咽,“就是回去了,我也是睡不着觉。”

    若放素日,李桃花一定把他大骂一顿,然后把他强行拉回去睡觉。

    可在今天,她什么狠话重话都不想说。

    夜色里,李桃花睁着两只大眼睛瞪了许文壶半晌,最后却是叹出一口长气,用妥协的语气说:“随你吧。”

    许文壶点头,“我先送你回去。”

    李桃花说了随他,便真的不再管他了,自顾自转身往大相国寺走。

    冰冷的夜风吹拂在李桃花的脸上,全身都跟着神清气爽,方才所经历过的惊心动魄的一幕,瞬间成了梦境一样遥远的存在,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放松下来走了没有几步,迟来的疲惫便席卷在李桃花的全身。

    她实在拔不动腿,弯腰蹲下道:“不行了,走不动了,歇一会儿再说。”

    许文壶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躬起腰说:“桃花上来,我背你。”

    李桃花只当自己听错了,不由自主道:“你说什么?”

    许文壶只当她是没听清,再次开口,认真道:“我背你啊。”

    李桃花是不想笑的,尤其是经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

    但她真的忍不住。

    她先是尽力去憋,后来干脆笑出声音,扶着腰站起来,走到许文壶面前数落他道:“就你还背我?我压不塌你也得累死你,我要是爬到你背上,两步之后还不见得是谁背谁呢。”

    她现在都还记得他当初背白兰时是怎样的双腿发抖,全身冒汗,多走一步都能原地投胎一样。背她?可省省吧。

    笑声里的嘲讽太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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