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与杀猪刀: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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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壶走在李桃花前面,观察着左右道:“张秉仁先前当了好些年的翰林院庶吉士,俸禄微少,住在此处不足为奇。只是……”

    许文壶听着耳边倦鸦鸣叫,抬头看向月影婆娑,“确实太静了些。”

    再是半夜三更,也不应该这么静的,倒像是提前清过场一般。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李桃花搓着手臂上刚起的鸡皮疙瘩,道,“虽然在开封见过他,但他也不见得便一定回京城,万一不在家,咱们俩大不了便白跑一趟。”

    这时,寂静里忽然传出一声男子的惨叫,声音凄厉至极,灌入耳中犹如利刃割搅。

    李桃花和许文壶对视一眼,旋即大步上前,往叫声的方向跑去。

    月光投入小巷,白茫茫一片,犹如撒了满地纸钱。李桃花跑得气喘吁吁,抬头见宅邸的牌匾上写了两个字,便问许文壶:“上面写的什么?”

    “张宅。”许文壶刚说完,便是又一声惨叫响在二人耳边。

    李桃花直觉大事不妙,不敢再等,上去便将两扇门给踹开。

    伴随”咯吱——”一声毛骨悚然的响,强烈的血腥气随风扑了二人满身,院中被月光照得剔透,只见横七竖八倒了满地尸体,流出的血都漫流成河,从门进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李桃花唯恐自己尖叫出声,才发出一个字便已将嘴捂紧,直到接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才松开手,语气微微颤抖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尸体的装扮,应该是这宅子的护院,死了这么多护院,难道是有人强闯?

    回答她的是再度响起的凄厉惨叫。

    二人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内院方向。

    许文壶眼底凝重,拉住欲要上前的李桃花,口吻冷静道:“桃花你去报官,我在这里守着,你放心,你不带人来,我绝不过去。”

    李桃花白他一眼,浑不吝的语气,“行了,想把我支走也不用点高明点的手段,我还不知道你了。”

    许文壶正欲辩驳,李桃花便已挣开他的手,大步朝内院走去。

    许文壶心急如焚,想叫住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跟了上去。

    走到与内院一墙之隔时,惨叫声已从凄厉变得微弱。李桃花拿出看家本领,再度贴墙找起狗洞,找到了也不一股脑往里钻,而是和许文壶老实缩在洞外,顺着洞口往里望。

    只看到火把成林,焰火冲天,院子里亮如白昼,站满了如同鬼魅的人影。

    人影正中,张秉仁被脱光上衣绑在木桩上,面前铁鞭扬起,森森倒刺闪出锐利寒光,落到他身上,勾起大片血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杨善!阉狗!你以为这样我会害怕吗,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张秉仁嘶声吼叫,满口血沫纷飞。

    鞭子刺破空气的声音清脆嘹亮,连带勾起血肉的声音也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留,转眼之间,白骨便已暴露。

    “阉狗!杨善!”

    “杨善!”

    张秉仁的斥骂不绝于耳,直对大片阴影中的交椅上。

    椅上男子玄袍宽袖,袖口的滚金鳞纹在火光中栩栩如生,探出袖口的那只手苍白清瘦,手指纤细,正在抚摸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指尖划过鳞片时,鲜红蛇信吐露而出,轻轻舔舐他的指腹。

    李桃花的眼睛乍一对上那条蛇,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便握紧了许文壶的手。

    肌肤相贴之中,许文壶原本微冷的掌心渐渐变得发烫,隐有细汗沁出。

    他的手指从僵硬到微颤,直至反握住她的手,力度轻柔,声音温和有力:“桃花,别怕。”

    又是一声鞭响。

    “说!为什么要背叛九千岁!”持鞭者嘶吼。

    火把下,张秉仁的上身如被血水洗过,整个躯干的白骨几乎全部裸露在外,巨大的疼痛之下起伏剧烈,随时能破碎一般。他粗喘着冷笑,啐出满口血唾沫,被血浸透的眼底满是鄙夷之色,“我呸!什么千岁,一只阉狗而已,没了陛下,他杨善算是个什么东西!”

    持鞭人震怒,扬手便要再落下一鞭。

    那只盘蛇的手忽然抬起。

    鞭子定在半空,抬起的手缓慢垂地,盘在腕上的小蛇吐着蛇信游走在充满血腥的地面。

    杨善起身,朝张秉仁走去。

    因离得颇远,李桃花和许文壶并不能将这权倾朝野的奸宦长相看得太清楚,火把灼灼中,只瞧见白到发青的一张面皮,和因为过于尖窄,而显得单薄阴翳的下颏。宽大的衣袍包裹在他身上,腰间玉带紧束腰身,走动间,纤细如若无物,步伐轻如柳絮。

    ——和蛇一样。

    这是李桃花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木桩前,那个蛇一样的男子停住脚步,静静与张秉仁对视。

    忽然,男子开口,声音格外嘶哑难听,就好像嗓子被火炭生烫过,每说一个字,都有刀子在割他的咽喉。

    杨善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养不熟的狗。”

    张秉仁死死瞪着他,道:“实话告诉你吧,从一开始接近你,我就是为了扳倒你,为了得到你的信任,我害了多少无辜性命?正好今日你杀了我,我到下面去给他们赔罪,让他们来找你偿命。”

    火光下,杨善漆黑的双瞳如同深渊,里面冰冷,无波无澜。他看着面前已做好慷慨赴死的昔日手下,语气里没有丝毫惋惜:“跟随我多年,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难道就不害怕。”

    “怕?”张秉仁冷嗤,“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当以七尺之躯报效家国,九死而犹未悔,何谈怕字?”

    他瞥了杨善一眼,口吻讥讽:“不过也是,这些又岂是你一个阉人所能领悟的。”

    杨善只是静静看他,并未与之辩驳。

    忽然,阴影处有女子的哭声传出。

    李桃花朝哭声望去,便见有名少女被押送而来,哭得泪人一般,浑身都在发抖。

    少女看到张秉仁,疯了一般便扑跑过去,嘴里哭喊道:“爹!”

    张秉仁瞠目结舌,回过神以后面色煞白如纸,声音发颤:“英儿?你怎么在这?我不是早就把你和你娘送走了吗?”

    少女哭道:“我和娘走到半路便被拦劫,被这些人强行带来了京城,原本路上娘想带我逃走,被他们发现,打了娘一顿,如今娘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张秉仁受刑许久双目不曾湿润,如今泪如雨下,对杨善痛哭流涕道:“杨……不,大人,大人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的夫人和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我以后不会再生事了,求你,我求求你了。”

    杨善嘴角上翘,青白色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愉悦,他听着张秉仁的求饶声,像听雅乐般享受,脚步不疾不徐,走到张秉仁之女面前,问:“杀过鱼吗?”

    张英蜷缩在张秉仁腿后,满面惊慌,摇头急促。

    杨善:“杀鱼很简单,大部分人喜欢先将鱼拍晕,然后把鱼肚子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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