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狸猫以令诸侯: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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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收的,却是那淮州!”

    消息自然越传越盛。两日后,徐温的丧礼,果然天子亲临。

    天子不仅带来了赗赙、谥号,还带来了西宫太后的慰问。

    谥为景侯。取的布义行刚的谥意。

    饶是年节,许多官员也派了人到场,几乎万人空巷,光是上了拜帖吊唁的便几乎排到了城墙根下。

    他们当然不全然是来见徐温的——这些人连徐温都不大认识——他们是来妄图与卫崇、甚至是与徐鸯攀上交情的。

    一场丧礼,却可谓是荣宠至极。

    可惜主持这场丧礼的人却素来不识趣。

    卫崇起先还认真待客,等他瞧见那府外排着的长龙,便把接待一事全塞给了孟尚这个倒霉蛋,自己又不知道找了什么方法躲懒去了。

    后来听韩均说,像是怕丢脸,自己找了个地方哭鼻子去了。及墓时走在棺前,眼眶仍是红的。

    徐鸯呢,她甚至没有为徐温着素服,只冷冷地单独在灵柩前看了徐温片刻,便起驾回宫了。

    她确认了,自己当真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最终,送徐温及墓的长队,与她回宫的车架,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分道扬镳。

    这场如此“盛大”的丧礼,结束了。

    春天也到了。

    只是她似乎仍旧心头压抑着什么不快,回到章德殿后,睡不着,又对着宣室中的舆图仔仔细细地推演——

    如今天下十州中,京兆不必提;青、并二州还算在掌握之中;淮州势力复杂,需慢慢收拢;扬州是徐温的家业,虽然此时被人趁虚占了,但只要卫崇振臂一呼,也不在话下;沙州与交州毕竟远在边疆,暂时还鞭长莫及。

    最重要的,无疑就是雍州、临州、与许州。

    雍州如今做主的既不是穆广也不是司马登了,而是当时投诚朱津,穆广的同宗兄弟穆孚,此人最善钻营,或许可以一用。临州地广,有三方势力,其中最好拉拢的正是最靠近京兆,也是势力最薄弱的郭瑀。

    改元便是冲着这二人的。不管是投诚还是试探,至少此二人应当会有所动作。

    还有许州,许州……

    董康虽死,但其部将大多改道往东南方向逃窜,大抵是回了他们的许州老家。与裴方同为宿将的刘肃正是驻守在许州。

    朱津的老巢。

    那里不只是朱津发迹的地方,而且许州的大族、官员,或多或少都与这些朱津旧部,乃至于朱津本人有着姻亲关系。偏偏许州还横在京兆与扬州的中间,只要还没啃下许州这块硬骨头,若不是像徐温北上那样借道——那样势必会折损大半人马——这“唾手可得”的扬州也只能干看着。

    如今的许州,鱼龙混杂,恐怕除了派兵征讨,别无他法。

    想到此,徐鸯越发觉得头疼。

    她伸出手来,示意孙节把茶递来,却迟迟不见孙节应声,只好回头。

    瞧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面孔——岑先。

    “哦对。”她又揉揉额角,无奈地叹口气,“朕把孙节先支去寝殿了……他每次一到晚上便有些精力不济……”

    她一边这样近似于自言自语地说着,妄图为这死寂的宣室增添一丝生气,一边伸手要拿岑先手中正要递来的茶水。但岑先却没有松手。

    不只是不松手,岑先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二人的手指同时抓住茶盏底,局势一下子变得莫名而微妙起来。

    甚至徐鸯还以为他不过是走神了,皱着眉往内一用力,想着再怎么没有眼力见的宫人也该松手了。但岑先依旧僵硬地端着茶盏,他不松手,以她那点力气当然也无法将茶盏拽出来。

    向来好脾气如徐鸯,也有些恼怒了。

    但她正要沉声斥责时,便看见岑先的视线松动了一瞬,然后,好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伸出另一只手来——

    拭了拭徐鸯的额头。何必要赌命?

    大抵不止孙节,这满殿瞠目的宫人同样不解。

    等卫崇出宫时,哪怕徐鸯使了眼色,也不过只有一个小黄门相送。孙节只作不见,等卫崇一出殿门,便火急火燎地低声劝道:

    “陛下……这沙场的事,陛下实在不必参与。既然先前都已有了安排,不如就全权交给徐将军,这样纵使输了,陛下也——”

    “——若是输了,你要逢珪孟尚怎么办?你要这洛阳城一城百姓怎么办?”徐鸯道,不等孙节反驳,她又抿了抿唇,连问道,“你要那埋在南阳城下的他怎么办?”

    孙节闻之一震。

    这是徐鸯长久以来,第二回主动提起徐温。

    上一回,正是大军出征。她在大军前,说了不少真假难辨的话,只为鼓动军心,但这回,对着面前的孙节,她是真心的。

    或许她对徐温还有余恨未消,或许她仍旧不理解也永不会理解十年前那夜徐温为何叛逃。

    但这一支大军的确是徐温拼死交至她手上的。这重整江山的机会也全是因为徐温一意孤行的北伐。

    恨是恨,恩是恩。

    “此战不能输,绝不能输。”

    见孙节兀自震惊,她便也不受控地说了下去,也不知是说给孙节,还是说给自己,

    “正因为我是天子,所以旁人有退路,而我没有。我身后只有我需庇护的臣民——我退一步,便将血染河山。”

    一阵沉寂。

    孙节许是仍在震撼之中,又许是不敢答话,徐鸯也了然,看他一眼,放缓了语气,只温言道:

    “你也说了,朕是有安排的,更是你亲手去办的。就算信不过卫崇,难道也信不过朕么?

    “此战,是势在必得。”

    “你——”徐鸯眼神一凝,几乎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或许岑先发觉了什么迹象,或许岑先本就是朱津留下的死士……

    然而岑先却没有出声,他甚至没有在意徐鸯流露出的一丝惊恐,而是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一个小宦官,力气竟也恼人地比她大这么多——快步奔下殿,猛地拉住门口的小黄门。

    “——快传太医令,陛下发热了!”

    徐鸯呆立在原地,也迟钝地摸了摸自己脑门。

    与此同时,一封信也如众人商议那般,悄悄地送往了淮州。

    淮州那些郡国,多是本朝开国时留下来的封地,零零碎碎的,历经几世,那些地头蛇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尾大不掉。哪怕是朱津,当年也基本只是拿下了淮州治所,再威逼利诱其他封国,遇见实在难以制服的,才以武力“洗刷”。

    换言之,剩下来的,确实也大多数都是些胆小怕事的。

    这一封信,加上也紧接而来的传言,当然把这些人吓得不轻。

    ……甚至不止是一封!原来郭瑀的“病”竟是这样“生”出来的。

    话音落下,这阖殿静得像一潭死水,只能听见郭茂一时激动,有些粗重的呼吸,慢慢地也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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