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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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怀中,结果就听得这么一句。

    他一夜未睡她倒不曾关心,结果第一句话就是去问那陈怀霖的事情。

    看不到他正累着?上来先去问别的男人。

    小瞎子,白长那么大一双眼,什么也都看不见。

    他没有说话,装做听不见,看她也来气,转过了身去,不搭理她。

    妙珠见他不说话,便又道:“你不是说好可以让我和他见一面的吗,今天行吗,就今天”

    她真得很想见他一眼。

    她絮絮叨叨说着,陈怀衡恨不得拿条布塞她嘴里面得了,他气得咬牙切齿,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回头去,近乎是在瞪她:“再吵这辈子都别见了好。”

    妙珠终于是安静了,看着陈怀衡发了火,只紧抿着唇,眨巴着眼睛不敢再吭声了。

    她是不怕他生气的。

    她只是怕他若气起来真不叫她去见了。

    陈怀衡见她终于闭嘴,也不再理她,回过了身去合眼休憩,可大抵是叫妙珠气的,横竖是睡不着。妙珠大概以为他没动静是睡着了,便从他的身上跨过往外去。

    陈怀衡还听她嘟囔着骂了一句:“小气死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他才是狗吧,他已经被她耍……

    这些时日因着太皇太后离世一事,宫里头上上下下也都忙着。

    死后七日最不得安生,陳怀衡善始善终,连带跟着做了七日的戏,總归人死了,七日过后,他也功德圆满,没有什么道理不去做这场戏。

    她一死,那掌印太监便扬眉吐气了。

    之前因着岑岑的事他没少被太皇太后针对,如今她死了,他便又想着往陳怀衡的晃。

    只是,陳怀衡也并没有因为太皇太后离世而就去宠幸他的意思。

    又或者说,他对太监群体的疏离也并非全然是出自太皇太后。

    司礼监、东厂这确实是些能让他省心的部门,他们的存在,可以为他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他并不需要去重用他们。

    他对黃堅白的冷淡一如既往,他在这点上和那死去的皇祖母是相同一致的。

    黃堅白也意识到了大势早已随他而去,在懦弱的仁宗离世后,他们早就由盛轉衰。司礼监,终究还是只能是皇帝的私仆,并没有做大的可能性,至少陳怀衡在位期间是不可能的。

    今个儿是太皇太后的头七,送过了太皇太后之后,黃堅白便踏着雪回了自己的住所。

    京城的最后一场春雪没有想到竟落了整整七日,一直不曾停歇,或许是不甘心,太皇太后那不甘的怨恨将这场雪都拉得离奇长远。

    回了住所之后,他先是去看了岑岑。

    岑岑现下已经很少去说胡话了,可不说胡话时,他便不说话了。

    只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嘴巴里头又开始絮絮叨叨念起了那句“幺儿要死人喽。”

    哎。

    黃堅白也难得没有捂着他的嘴,不再叫他去说。

    说罢说罢。

    黄坚白想着,他自己若运气好些,也还能再挺几个冬季,若挺不过去,也要去喽。

    他也难得生出几分苦涩,从没想到几年前被赶出乾清宫后,便再也回不去了。

    仁宗在世之时,岑岑尚得帝心,而太皇太后也没想过对他们下手,太监们的日子可比现在好过多了。

    “他不是皇帝,他不是”

    岑岑不念叨那句傻话了,又开始忽地念起了别的话,黄坚白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在絮絮叨叨念着些什么,只知道他这是又换句话开始叨叨不停了,凑过去一听,竟只听他在念着:“他不是皇帝他不是皇帝”

    这话便太不像样了。

    他不是皇帝,谁又能是皇帝呢。

    他问他:“傻子,在说些什么呢。他不是皇帝,谁是呢?先帝?他早已经殡天了”

    “是三皇子,是三皇子!”

    岑岑突如其来的发作让黄坚白眉头紧蹙,只覺他这些话实是莫名至极,然而,岑岑忽地起身,跌跌撞撞往衣柜那边去,在那底下掏啊掏,黄坚白起身跟了过去,就见他掏了份圣旨出来。

    这圣旨瞧着已有好些年头,外头都已经泛黄乃至破败。

    当初仁宗先是立下陈怀霖为帝不错,可后来那份诏书被太皇太后毁掉了,至于岑岑手上这份

    是他后来自己背着所有人写的,他重新写了立陈怀霖为帝的诏书,又偷偷拿了皇帝的章印盖上。

    他留下了仁宗最先的遗愿。

    陛下啊,他原是要立他的三子为帝。

    而非是陈怀衡啊。

    大概也没人猜到怯懦的岑岑会做这样的事出来,这份诏书他便一直从前朝藏到了今日,便是进了冷宫之中也不曾丢弃。

    黄坚白拿过了他手中的东西去看,面色轉瞬大变。

    他当了这么些年的掌印,自也知道他这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拿在了手上细细看过几番之后,发现上头的章印也确是真的,非是作假。

    看这东西有些年头了,是仁宗时期遗留之物。

    黄坚白道:“你这可是你写的?”

    岑岑神思清明了一会,他的眼中露出一股哀傷忧愁:“是我,可这是陛下最初的愿景。”

    那是陛下最初的愿景。

    那是陛下最后的愿景啊。

    陛下死

    了,岑岑还记得。

    他最满意的儿子是陈怀霖。

    不是陈怀衡。

    可是,最后太皇太后拿着剑指他,陛下为了他的性命,也只好听了太皇太后的话,正是因为他,陛下到死都没能安生。

    黄坚白从岑岑口中知道了当初的事,知道了当初太皇太后逼迫仁宗立下陈怀衡为帝一事。

    太皇太后立下陈怀衡为帝,难道是因为喜爱陈怀衡吗?

    那不是的,她这样的人,连儿子都不喜,遑论孙子。

    她大概是覺陈怀霖不好拿捏,只有陈怀衡才最适合做傀儡皇帝,才逼仁宗改了遗诏。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黄坚白心思一时百轉千回,很快就又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来了。

    *

    太皇太后的丧事终于辦完,待她头七后的第二日,天上的雪便停了,云霄雨霁,天朗气清,阳光早早就从天际冒了头,转瞬之间布泽人间大地。

    妙珠还在一直寻思着陈怀霖的事。

    只这七日中,陈怀衡也一直在操劳着太皇太后的丧事,妙珠也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去烦他,到时候将他惹恼了,怕又说不让她见陈怀霖了。

    只是眼看丧事辦完了,妙珠的心便也不安定了,又开始琢磨起了这事,这日清晨被外头的天光晃醒过来,便再睡不着了,一直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去开口。

    待到陈怀衡转醒之后,就见妙珠一直眨着眼睛看床顶,看这样子已经醒了有好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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