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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第31章
◎“我怕你再栽这一次,就要死无全尸。”◎
说来沈文芥与陆楹相识, 其中还有许嬿的功劳。
上年程峥生辰宴,陆戎玉送的那盆花得了许嬿青睐,程峥为了讨许嬿开心, 才将那花好生收下, 还命司花局的人向陆戎玉讨教了培植秘法, 又加上陆戎玉是陆毕的儿子, 程峥下令给了不少赏赐,除却金银细软,其中还有一匹进贡的汗血宝马。
哪里知道这陆小将军对宝马兴致缺缺,反而是陆楹兴致盎然, 内侍还没有将马送来,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去典厩署看过了。
而那匹马正是沈文芥喂养的几匹马之一。
沈文芥这个人很有意思,他看着不修边幅蔫儿吧唧,可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勤奋劲儿隔着褴褛衣衫也能暴露无遗, 他捡马粪有捡马粪的学问, 喂马也有喂马的学问,经他手的那几匹马, 都是马厩里拔得头筹的好马,他明明不甘于此, 却也为此颇为得意。
而对待陆楹, 他态度恭敬有度,虽说偶尔圆滑奉承,可实则并无攀附之意,这种圆滑更像是敷衍搪塞, 他根本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能屈能伸, 又心高气傲。
陆楹觉得这人有趣, 于是与裴邵打听过一二, 她很想与之深入结实一番,奈何在京中停留的时日太短,没多久她便回了鹭州,本以为此生再没什么机会能与之相见,却没想到这回沈文芥会来到鹭州。
天时地利人和,陆楹哪个都不会放过,这两三个月的相处,她已然打定了主意。
四人到了酒楼,在临江的窗边落了座。
江雾袅袅,水光潋滟。新开的这家酒楼以蟹作招牌,还没到秋日,螃蟹就已黄满膏肥,陆楹拆了一整只,全堆到了沈文芥的盘子里。
沈文芥如坐针毡,连饮了好几口酒,反而是陆楹神色自若。
如此直白坦率,程慕宁大概明白沈文芥是如何让鹭州提前预支军粮,裴邵又是为何挑沈文芥前去了。
思及此,程慕宁弯了下唇,对陆楹道:“不知陆姑娘此次能在京中停留多久?”
陆楹擦了擦手,说:“回公主,这趟我等本不该入京,但押送粮草时有几个朝廷官吏同行,唯恐他们途中遇险,这才一路相护,大抵过了千秋宴就该走了。”
陆楹在鹭州军中相当重要,程慕宁不信她千里迢迢入京,仅仅只是为了护送官吏。
她没有说实话,程慕宁也没急着追问,只说:“千秋宴还有几日,那这几日不若就让沈大人招待陆姑娘吧。”
沈文芥呛了口酒,“我——”
程慕宁说:“不过沈大人若有招待不周的,公主府也随时恭候,本宫定竭力为陆姑娘解忧。”
是解忧,而不是解闷。
陆楹稍顿,对上长公主投来的视线,按下疑虑道:“多谢公主,臣女必会亲自携弟拜访。”
陆楹说罢,举杯敬她。
程慕宁握起酒杯,与她碰了个满盏。
“公主豪爽。”陆楹挑眉,眼里露出点欣赏的神色,说:“原以为京中女娘娇贵,都是滴酒不沾之人,看来是臣女见得少了。”
陆楹好酒,欲再给她添上。
裴邵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一口饮尽杯中酒,随即将杯盏推了过去,“劳烦。”
陆楹顿了顿,只好先给裴邵满上。她迟疑地看他一眼,随后恍然笑道:“这酒容易醉,给公主换上果酒吧。”
程慕宁道:“倒是不用,松花酒甘甜清爽,酷暑天里很是盛行,陆姑娘在鹭州很少饮此酒吧?殿帅夜里换防不宜饮酒,沈大人酒量略逊,本宫今日陪陆姑娘小酌几杯。”
陆楹闻言一挑眉梢,其实她也很想看看这位长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性情,人么,就是要灌醉再看,看完了也能回去与世子报信。是以陆楹只犹豫一瞬,在裴邵凶冷的目光下,笑着给公主斟酒。
裴邵敛眉,指腹压在杯沿上,问:“南边战事如何?我听说一个月前军中出了乱子。”
这些都在呈上来的军报上简述过,程慕宁闻言也看过去。实则她昨日让人去请沈文芥也是为了了解交战地的情形,奈何这人也不知怎么,从方才就没有直视过程慕宁的眼睛。
想到这个,程慕宁又随意地凝了眼沈文芥。
哪知这一眼竟叫沈文芥受了惊,“噹”地一声碰倒了酒杯。
陆楹正要开口就被打断。
沈文芥赶忙扶起杯盏,尴尬道:“抱歉,你们继续……”
陆楹方说:“战事打到了龚州,朝廷发兵之前,龚州守备军被迫应战,兵力不足,人心惶惶,本就容易出乱子。有人趁乱叛离,带了两千人马投了鄞王麾下,这一下可将龚州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粮草抵达时,朝廷的援军就已经发动,龚州得了消息,也算是勉强定了人心。”
程慕宁抿了口酒道:“此前听闻鄞王在所经之地招兵买马,可见兵力不足,竟还有这样的能耐。”
“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数。”陆楹道:“他们四处放话说圣上病重,就快……总之地方消息闭塞,风言风语传得快,那龚州知州都险些信了,吓得站不稳脚,好在有沈大人,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竟将他劝住了。”
说来陆楹都觉得神奇,虽然沈文芥口才的确了得,但事关身家性命,她不认为几句话就能安定人心。
事后她问过沈文芥,可沈文芥也只是含糊其辞,没有明说。
程慕宁笑道:“看来圣上还要给沈大人多记上一功。”
沈文芥忙说:“不敢当,分内之事罢了,何况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此行还是多亏了陆姑娘。”
陆楹一笑,倒是没有谦让。
酒过三巡,几人叙话间,陆楹将龚州的战况细细说罢,沈文芥都已经醉迷糊了,程慕宁却还是那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她侧头听陆楹说话,追问一些细节,有时还能就此发表自己的看法,除了脸上添了些红晕,连说话的语速都没有变化。
陆楹心下默默惊叹,程慕宁外表温和柔婉,说话也是慢声细语,却不料酒量和见解都这样深厚。一字一句,不动刀枪,却让人感觉见了血。
又听她道:“龚州军力不算弱,应对鄞王,撑上两个月本应不成问题,可惜旁边四州常年受匪患侵害,以至于这两年城中兵力不足,知州更是懈怠,倘若只有一州为强,却无左领右舍相援,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陆楹不再喝酒了,认真应道:“的确,若能加以整顿,龚州必定如虎添翼。”
“可惜这整顿说来容易,却少不了兵力财力支撑,若无朝廷鼎力相助,单靠地方只怕很难。”程慕宁说。
显然这说到陆楹心坎上了,她露出愁容:“难就难在这里了,游说朝廷,比游说地方放粮还要难。”
程慕宁兀自斟酒,意有所指地说:“那要看谁来说,怎么说了。诚如沈大人,只要用对了人,事倍功半。”
程慕宁的话意味深长,陆楹不是傻子,听得很明白。她看向公主的眼神不由变得幽深,这种眼神不再是替朔东打量未来二少夫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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