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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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驾光临,府上如何不光彩照人?贵客请随我来,移步正厅用茶。"

    鹿衡玉还正诧异着呢,接待贵客移步正厅一般都由下人来做,那陈今昭这会怎么还亲自给贵客引路过去了。可待他一抬头见到莽着脸过来的上官时,当即变了脸色,心中大骂陈今昭奸诈,一肚子的鬼心眼。

    "上官来了,您,您请上座。"

    上官瞪他一眼,拂袖进了府。

    此刻正厅处,沈砚正随着族老招待宾客。

    他的那些世交好友寻了个空隙,戏谑道,"吾等还以为今个是你大婚,门外那两位,是你特意请来的傧相。"

    沈砚无奈笑笑,"其实也挺好,热闹。"

    说来,先前在门口刚见到他们二人时,他也惊住了,的确没料到两人今日如此的,花枝招展。不过他素来定立足,加上面上也惯常冷清,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他的异常来。

    不过也的确是热闹,喜庆,有两人在,他甚至觉得整个沈府都似有人了人气。

    临近傍晚的时候,加冠仪式才正式开始。

    仪式在沈府设置的祠堂中举行,伴着徐徐上升的青烟,身穿玄端礼服的沈砚上前,接受长辈的三加冠冕。

    作为赞者,陈今昭与鹿衡玉端肃的立在两侧,手捧的托盘上放置着缁布冠、皮弁、素冠以及醴酒等物。他俩负责协助主宾完成加冠仪式,传递礼器,末了,还要唱诵祝词。

    这套流程他们早就熟记于心,如今做起来倒也不觉怯场。

    待沈砚加冠过后,礼拜完尊长,陈今昭托着朱漆小盘上前两步。小盘上放置着一片木牍,其上刻有两字,泊简,这是长辈给沈砚取的表字。

    天知道,当她得知这个表字后,内心有多羡慕。这两字是当真好听,她都恨不得能将这两字给扒下来,按自己身上。

    忽的又想起那人提到,明年她弱冠时亲自给取字的事,不由心下一咯噔。对方应不会给她取什么奇怪的字罢?

    此时昭明殿,早早的就挂上了琉璃灯。

    十数张密录铺陈了半张御案,其中小半数是参与沈府冠礼的人员名录,另外大半数记录的什么,只有御案前坐着的人知道了。

    姬寅礼的目光定在朱衣映面,绯衣临风一行小字上,迟迟未动。脑中好似闪过那般风采灼目的画面,可凭空想象不过虚幻,转瞬就被击碎的消散无形。

    视线继续往下移动,随着一行行文字过目,他眼前也好似浮现了,身着灼目红衣那人在沈府事事躬亲、待客热忱,宛如副主人做派的模样。

    真上心呐,他微阖了眸想,也没见那对方为其做过什么,怎就能亲近成这般。再睁眸时,他看向案边那方盒子,抬手示意拿过来。

    刘顺这方由静转动,小心捧了盒子递了过去。

    盒子比他掌腹略大些,放在掌心里沉甸甸的。姬寅礼指腹摩挲两下木盒上的纹理,稍顿些许,方缓缓揭开了盒盖。

    里面盛放着一方砚台,而砚台只是其次,最醒目的当属下方镶嵌的那红木底座。但见那底座精雕细琢,每处暗纹皆不重样,可见是下足了功夫。尤为难得的是,靠近镶嵌处细雕了一叶扁舟,上面坐着一老翁,伴着周围细刻的漫扬飘雪,充满了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由此可见,雕刻者的万分用心。

    他粗粝的指腹在那些精美的细雕处反复的摩挲,只要他稍许用力,就能将那页舟从中折断,亦能让那带着蓑笠的老翁,人头滚落。

    "雕得如此精细,也不知是熬了几个夜方做成的,这每寸怕都是其心血。"姬寅礼最后摩挲两回,就将那盒子再次盖好,递了过去,"送回沈府罢,夺人所好这等下作事,吾不屑为之。"

    刘顺接过,低低道了声是,只是却并未立即离去。

    "对了,今个初几了?"

    "回殿下,十五了。"

    "那就宣人过来罢。"

    刘顺也不觉得这命令有多令人匪夷所思,依旧恭顺应是。

    姬寅礼挽着袖子,招呼人拿投壶过来的同时,又偏头过去格外吩咐了声,"别忘了,让人就穿那身红衣来。"

    第53章

    永宁胡同的陈家,在这个深夜被宫里来的人打破了静谧。

    带人过来宣召的刘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堂屋,听着一门之隔的耳房里传出的细微响动,不由屏息凝神。没让他等多时,那扇薄薄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堪堪穿戴好一身红衣的探花郎从屋里走出,眉目含倦,眼尾微红,面容仍带宿醉初醒的红晕,比之往日所见更慑人眼目。

    "千岁殿下宣您入宫议事,您请罢。"

    刘顺低声顺气的道,说着就躬身让开路来,仿佛未见对方在听罢他的话后,那骤然惊疑与变幻的面色。

    无论陈今昭内心于此刻是如何的惊涛骇浪,亦是如何的不情不愿,皇权重压之下,谁也无法轻易反抗。嘱咐长庚照看好家里,她挥别了满目担忧的陈母与幺娘,就随着刘顺出了家门,来到了胡同外那低调却内显奢华的马车上。

    马车一路在长街畅通无阻,入了宫,沿着驰道径直奔向昭明殿。

    而昭明殿内寝,有人已经等待多时。

    殿内壁灯只点了两盏,幽火昏暗,榻间人正懶散的半倚寝榻,指腹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羊脂玉坠的流苏。外间传来了人走动的动静,他闻声就随意的抬眸斜也过去,可这一眼,却差点摄了人的魂。

    但见进来之人绯衣似火,灼灼生辉。来人带着醉意未消的倦色,鬓发微乱,玉容带醉,不仅不显狼狈,反倒被那浮光浓艳的红衣相衬,更让往日清逸面容添上几许惊人的艳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的视线不错分毫的将人攫住,内心重重一跳,好似头一回真切感受到,何为

    夺魂摄魄。

    陈今昭进来后就没敢往幽暗的寝榻方向看去,低着眸她看着自己不得不前行的脚步,内心惶恐尤甚,只觉自己好似正在一步步踏进无尽深渊。

    在距离寝榻稍远的地方,她就停了步,抬袖行了礼。因为醉意未消,她尚有些头昏脑闷,垂袖施礼时身形略有摇晃。

    "是吾不好,深夜召你前来,快过来坐着歇会。"

    榻间人关切的说着,可那缠绵暗哑的嗓音却听得她心中猛突。

    极力控制想要快速退出寝殿的冲动,她低垂着脸躲避着榻间传来的慑人视线,抿抿唇道,"微臣,站着听训就可。

    姬寅礼的目光在那薄汗沾额的面容上,寸寸碾压而过,语声带笑,"孤可是什么恶鬼?值当让你退避三舍?"

    "微臣不敢,微臣.….…"

    "过来坐,与孤好生说说话。&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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