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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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向周柏说:“我只是缓了一下,咱俩继续。”

    周柏眯眼一笑,了然地“哦”一声。

    一场饭吃到近九点,周柏带来的两瓶药酒告罄,他才恋恋不舍地宣布今天就先这样。庭见秋暗暗长出一口气。攀柔起身,探过上半身,熟练地扛起喝得七荤八素的丈夫,还不忘踹他一脚,骂一声“死相”,回身向庭见秋和目光呆滞清澈的谢砚之说:

    “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你们先去停车场等我。”

    庭见秋学着攀柔的动作,搀起谢砚之。

    “能走吗?”

    谢砚之缓慢地将目光移动到庭见秋脸上,点点头。

    他喝酒不上脸,身上酒气寡淡,也不说话,乖得让庭见秋怀疑这个时候她不管问什么,谢砚之都会点头。酒品不错。

    庭见秋半扶着他,走出浮山碧。

    夜色深沉,浮山碧的灯影在水面上徘徊,荷香浮动。

    走出不远,快到与攀柔约定好的停车场了,庭见秋忽听头顶谢砚之叹了口气:

    “攀五段讨厌我了。”

    庭见秋没想到他其实这么介怀。

    他还在自言自语:

    “攀五段讨厌我,很对。我表现不好,我做错了,我没听老师话,我不是一个好棋手……”

    他的自责声,恰似赵良甫那日落在他身上的戒尺。恭顺学棋多年,他早已将父母师长对自己的规训内化。

    庭见秋扶着他肘部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别这么说自己。”

    谢砚之充满怨气地嘟囔:“你也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你生病了,跑来看我,我对你很恶劣……”

    原来这就是喝醉之后的谢砚之。一只诚实的棉花娃娃,将内心七弯八绕的念头,柔软脆弱的内心,讨好他人的欲/望,絮絮叨叨地袒露出来。

    他就是想听别人坚定地对他说,不讨厌。就算他露出真实的一面,依旧不会被讨厌。

    “听好了,谢砚之。”庭见秋再一次重复,咬字清楚,“我不讨厌你。说几遍都可以。”

    谢砚之似终于被说服,纠结起了新的问题:“那,如果仇嘉铭和我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庭见秋哭笑不得:“关老仇什么事?”

    “你讨厌我……”

    “救你。”庭见秋欢快地,“把你捞上来的同时,把老仇踩下去。”

    谢砚之满意,安静地跟着庭见秋走了几步,又停住,认真问:

    “如果我,和十二岁的我,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好吧,我们认真地把这个问题掰扯清楚,虽然你酒醒之后,大概率什么都不记得。”庭见秋板起脸,反手拖拽着步履歪斜的谢砚之,将他摁在荷塘边的木质长椅上。

    谢砚之似有些懵,乌黑瞳仁蒙了一层黯淡的水光,抬头对着凶巴巴的庭见秋,无措地眨眨眼。

    “你,和十二岁的你,都是你。围棋世界冠军,和在围棋之外幼稚得像个小朋友一样的你,也都是你。和元天宇那局棋,作为一名棋手,的确不妥;但作为一个人,你有原则,有正义感,也有拔刀相助的勇气。无论这些年你对围棋的观念发生了什么变化,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一点,从来没变过。”庭见秋略一顿,“而我喜欢这样的你……和你做朋友。”

    夜风暗涌,卷起庭见秋颊边的发,她下意识地抬手将长发别至耳侧,腮边皮肤不自然地灼烫着。

    她费劲说了一大堆,谢砚之仍目光发直地盯着她看,半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秋秋,我腿麻,站不起来了。”

    离停车场还有不近的一段路。庭见秋抓狂:“你喝那么多干什么啊?”

    谢砚之语调委屈:“我本来都在装醉了,可是我不喝,你就得喝。”

    “我可以喝。”

    “你能,是我不愿意你喝。”谢砚之说梦话似的,将脸向庭见秋侧挨了挨,小声嘟囔着撒娇,“热。”

    上午,谢砚之在橙花气味的被褥里睁眼。睡得昏朦,他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是庭见秋的房间。

    卧室不大,只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桌上摆着折叠棋盘和笔记本电脑,几本棋书上,压着一个黑色马克杯。再没有多余的摆设,简单明了得像她的个性一样。

    他身上还是昨日的衣服。折腾一晚上,又在庭见秋的床上窝了一宿,一身皱皱巴巴的。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的领口。

    臭。

    他绝望地抬起手,重重盖住脸,不想见人,在被里滚了两圈。

    卧室外,传来言宜歌的声音:“醒了就起,别磨蹭了。”

    客厅里,言宜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里新一轮围甲的赛事转播,见谢砚之黑着脸从庭见秋房间出来,飞速地指指卫生间又指指客厅茶几:

    “刷牙去那,蓝色牙刷是昨天晚上你用过的;早餐搁这,但已经冷了,要吃自己热。”

    谢砚之拖着步子去洗漱,打理得有点人样了,又拖着步子回来:“今天不是休息吗,秋秋呢?”

    “她一大早就出门,去岳州参加新象杯了。”

    新象杯由华国围棋协会主办,是竞技与表演性质兼备的棋赛。每年定段赛后,定段两年内、职业三段及以下的年轻棋手可以报名参赛。在这种严苛限制之下,每年符合要求的棋手不超过四十个。新象杯采取特殊的积分循环赛制,为让选手之间充分学习切磋,共赛四天八轮。最终,冠军新人,可与棋协安排的神秘九段棋手,下一局公开的表演赛。

    新象杯奖金不高,却是刚入行的新人所能参加的曝光度最大的赛事,和九段前辈对弈一局,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新象杯不是后天吗?”

    “见秋姐认床,先过去适应一下。”言宜歌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她的行程你记这么清楚啊。”

    谢砚之装没听见,转身回庭见秋房间,把他睡过的床单被套,掏出来全洗了,又用从卫生间找到的拖把,把地板拖了一遍,在不大的出租公寓里忙里忙外。

    言宜歌坐在沙发上接着看棋赛,每当谢砚之扶着拖把墩到她脚边,她就轻快地把脚翘起来,欣赏多年来压着自己一头的师兄,弓着修长的身子,在她腿边打扫卫生,柔软黑发睡了一宿被压得凌乱,在他低下身子的时候一翘一翘的。

    翻身做主人咯。

    言宜歌强压着嘴角,掏出手机:

    【小嘴抹蜜钱多多:见秋姐,沾了你的光,好爽。[鲜花]】

    【见秋:[小猫疑惑.gif]】

    两日后,岳州江心大酒店,新象杯正式开幕。

    大半参赛棋手,与庭见秋同期定段,她在一个多月前的定段赛闭幕式上见过。这批初定段的棋手,大多十六七岁,年纪小的不过十三岁,参加比赛时,父母、教练陪伴在侧,一片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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