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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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

    这下其余两人都沉默了。

    “要不要给陈东实打个电话?”

    “没必要。”梁泽撇开曹建德的手,抓起腰后的镣铐,“走,去抓人。”

    第060章 Chapter 60

    “姓名?”

    “陈斌。”

    “籍贯?”

    “福建。”

    “年龄。”

    “十九”

    “十九?”梁泽顿住划拉的圆珠笔, 抬眸看他,“真十九假十九,别跟我这儿装成年。”

    陈斌一样抬眼看了梁泽一眼, 恍惚意识到这是陈东实的老相识, 不打自招, “十七。”

    “小兔崽子, 十七装十九,”梁泽忍不住揪了下他耳朵, 解开镣铐拴在他手上, “毛儿都没长齐, 就出来犯事, 就这么想赚钱?”

    “警察叔叔,现在哪里不需要钱?”陈斌旁边一个小黄毛嬉皮笑脸地应,“这个社会, 没钱会死人的。”

    梁泽讥笑, “这么怕死人, 就不怕犯法也会死人?”

    “我们是未成年, 你们不会枪毙我们的。”

    一群年轻人哄作一团。

    某一瞬间, 梁泽突然意识到他们背后的人的良苦用心——原来用这些没成年的孩子来运毒,就是抓住了未成年保护法的漏洞。的确,从法律层面来说,一个尚不满十八周岁、尚无健全自主行为意识的孩子, 除了监禁与管束, 你别无他法。

    “一个个的,都给我老实点!”从旁的协警可没那么好说话, 见到这群毛头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像赶羊似的把他们赶回到警车上。

    众人里, 唯独陈斌面色冰冷,他向来是这群人里心思最难猜的,从前梁泽就听陈东实说过,这孩子性格有些早熟,不能用寻常对待小孩儿的方法对待他。

    如此想着,梁泽跟旁边人说:“你们先走,让我跟他单独聊两句。”

    陈斌微微一笑,双手背后,跨步到梁泽身后,朝刚刚耀武扬威的协警露出一抹挑衅。

    梁泽转过身,铁着脸看他,“你陈叔知道你在干这些事儿吗?”

    陈斌摇头。

    “他为什么不知道?”

    “你傻吗?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陈斌白了男人一眼,“哥,脑子不好就去吃药,别问些很蠢的问题。”

    “你!”旁边协警听不下去,抬手作势要打。

    “行了行了”梁泽忙将人拦住,不甚介意道:“年轻人火气旺,咱不能跟他们一样。”

    接着扭头又问,“那你妈知道吗?”

    陈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傻啊?”

    “我不是问你运毒的事,我是问你今天的事。”梁泽双手叉腰,收起那副好好先生的口吻,“你妈知道你今天被抓了吗?”

    陈斌这才打住些嚣张的气势,软绵绵答:“知道。”

    “你听着,小东西,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梁泽扶住他双肩,尽量在他面前重拾威严饱满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以你们今天走私的毒品数量,完全可以判你个十年八年,你以为未成年就是保护伞吗?这辈子最好的阶段都要在劳改所里度过,陈斌,你一定要这样断送自己的人生?”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大道理,”男孩满不在乎,“路是自己选的,我跪着也会走完。”

    “你倒是有血性。”梁泽松开他肩膀,切身体会到陈东实口里的“早熟”是何意思了。

    “我打电话告诉你陈叔,”他拨通号码,让陈东实赶紧过来一趟,岂知电话还没挂,就听陈斌颓丧道:“你以为换他来劝我,我就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梁泽无言以对。

    “大哥,清醒点吧,我难道不知道我在作恶吗?”男孩勾起一抹少年老成的邪笑,反问梁泽,“警察叔叔,我问你,你穿着这身衣服,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泽怔了一下,没想到一个看着纤瘦孱弱的十七岁男孩嘴里,能问出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什么家国大义啊,维护和平啊,都是自欺欺人的,”男孩走近两步,目光如毒蛇般,似能洞穿人心,“对我来说,保护所爱之人,不管对错善恶,这才是最重要的。”

    “梁警官,你保护好你想保护的那个人了吗?”

    梁泽双腿一软,如坠入渊薮一般,眉目晕眩。幸而曹建德手快,将人从后扶住,才没让他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面前吃瘪。

    “废话什么,带到车上去。”

    曹建德快刀乱麻,将爱徒扶到一边坐下,又喂了些水。

    见梁泽依稀镇定,他才问:“陈斌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梁泽矢口,却又坦白,“他刚刚问我,穿这身警服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说的?”其实曹建德也好奇他的答案。

    “我什么也没说,”梁泽仿佛劫后逃生般松了口气,扶住膝盖,盯着石砖地缝儿里一只正在艰难爬行的蚂蚁,思绪纷飞。

    他没告诉曹建德的是,其实他说了,只不过不是在嘴上说的,而是在心里。

    这个问题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没做梁泽,还是李威龙时。甚至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刚刚踏入警校门槛的小白,在第一节专业课上,白发苍苍的刑侦学教授在课堂上抛出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想做警察?

    周围人的答案不外乎像陈斌所说的那样,“维序社会治安”、“保障人民安全”、“抒发爱国理想”、“正义战胜邪恶”

    而梁泽,当时留在纸上的答案是: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那你做到了吗?

    多年后,乌兰巴托,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发射出的子弹,谁又能想到,会正中多年前的自己的眉心。

    那天梁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也没管陈东实最后是不是真的来了。躲在宿舍里,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诛心的痛感,那是比身中数刀、浴血搏斗更难受的体验。

    临夜里,烧疤的痛痒再次发作。他在浴室里,灌满咕噜沸腾的热水。梁泽□□地将自己泡进滚水里,烫到皮肤发红、破皮,肿痛盖过痒痛,方才从龇牙咧嘴的惨.吟声中爬出。

    西伯利亚高地的北风又吹了起来,苍茫的大雪里,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周身的血泊如一块红宝石般,点缀在旷野中。他被浇上汽油,点燃火柴,整个人就像一座喷火的沙堆。紧接着被高高托起,封死在车里,被一点点推进湖中。

    火光伴随浓烟,将车体包裹得密不透风,男人的惨叫声震彻云霄。

    “哈哈哈跟我斗李威龙你也配跟我斗?!”

    鏖战后的王肖财满身满头是血,他用尽全力,将车推向深水区。整个车厢如巨大的火球一般,没入水中,王肖财跪倒在地,看着渐次平静的湖面,同样累得倒了下去。

    水慢慢、慢慢从车门车窗的缝隙里渗透进来,李威龙奋力呼救,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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