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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 50-60(第19/21页)
腊月头场雪落时,县衙来了个戴鼠皮帽的税吏。那镶着“义勇乡贤”的腌菜缸被抬出来时,缸底黏着的蕨菜渣滓正巧糊在税吏描金的账本上。白傲月倚着门框嗑南瓜子,眼看着赫连漠把新打的狼牙箭挨个浸过乌头汁,箭头排列的间距与他当年在军中的箭囊分毫不差。税吏最终只收了半袋黍米,临走前盯着草上飞推磨的背影看了半柱香,第二日便有流言说州府悬赏的土匪残党值二十两雪花银。
正月十五的月亮浑圆如药碾子,白傲月往火塘里添艾草的动作忽地僵住。磨坊方向传来麻绳断裂的闷响,草上飞打翻的豆油泼在茅草堆上,火苗蹿得比当年硫磺炸开的焰色更艳三分。赫连漠拎着水桶冲进火场时,草上飞喉咙里滚出的咕噜声像极了狼山战役里中箭的探子,那柄藏在磨盘底三年的短刃终究没能捅进赫连漠的后腰——白傲月砸过来的药杵正中土匪腕骨,碎裂声与十五年前她打翻胭脂盒的动静重叠在一起。
开春犁地时,河滩上新添的坟包长出一丛野荞麦。赫连漠的旧伤在潮湿的土腥气里发作,握犁的手劲却比往常更狠,新打的铁犁头劈开板结的土块,翻出半截生锈的流星锤链子。白傲月把锤头熔成针灸用的三棱针,淬火时升腾的蒸汽在她鬓角凝成霜色,像极了当年地窖顶渗下的血珠蒸发后的残迹。
谷雨那日,货郎的铜铃变成了哑巴。当那支驼队出现在官道尽头时,赫连漠正给战马钉防狼铁掌——为首商人锦袍下露出半寸狼头刺青,与七年前劫杀商旅的沙匪图腾如出一辙。白傲月晾在竹竿上的染血绷带被风卷走,正巧蒙住商人打量粮仓的独眼,那布料上金疮药的苦味惊得骆驼连打三个响鼻。
夜枭第三次掠过晒谷场时,赫连漠摸到了地窖砖墙的夹层。当年埋硫磺剩下的陶罐里,油纸包着的雁翎箭簇依然泛着冷光。白傲月数着新采的断肠草籽,往熬药的陶罐里多撒了七颗——正是草上飞咳血身亡那日她记下的数目。商人带来的波斯地毯铺在客栈大堂,底下却洇出可疑的暗红色,跑堂的跛脚小子说那花纹像极了去年被剿匪的刀疤排列。
小满雷声滚过麦田时,驼队的骆驼少了一峰。赫连漠在河湾芦苇丛发现啃剩的驼骨,牙印间距比狼齿宽三指。白傲月翻晒的毒蒺藜少了两筐,货郎新进的甘草突然带着硝石味。当商人的独眼罩转向村塾方向时,赫连漠的旧箭囊悄然挂回了土墙,白傲月缝护腕的针脚开始向左偏——这是她十五岁刺杀税吏前夜才有的征兆。
芒种前夜,瘸腿张伯的铜锣惊飞了整村麻雀。商人锦袍下的弯刀砍断钟绳时,赫连漠的雁翎箭已穿透三个火把。白傲月撒在晒场的毒蒺藜扎进土匪脚底,惨叫声比当年坠陷马坑的更凄厉三分。
驼队带来的火药桶被硫磺草引燃时,赫连漠认出那配方正是雁门关守军惯用的霹雳火,而白傲月扎进商人后颈的毒针,与她为李婶镇痛用的梅花针出自同一块银锭。
大火烧焦了半亩麦子,却在流沙河岸止步于新挖的沟渠。赫连漠从灰烬里扒拉出烧变形的银镯,缺口处熔化的铜片凝成朵歪扭的忍冬花。白傲月往废墟里撒下防风草籽,转身将县衙新颁的“平匪楷模”铁牌垫了猪食槽。货郎再次出现时,铜铃换成了不会响的木鱼,赎银镯的价钱正好够买三车硫磺与硝石。
白露那日,老槐树暴长的新枝戳破了云层。赫连漠在树根处挖出个铁匣,里头军牌上的名字却不是他的——那是十五年前替他挡箭的副将遗物,匣底压着的血书列着二十七名沙匪名号,最后一个赫然是独眼龙的本名。白傲月熬的黄连汤比往年更苦,却止不住赫连漠夜咳时带出的血腥气,就像止不住西北风年复一年卷来硫磺与刀兵的气息。
霜降又至,货郎的木板车轱辘终于彻底散架。当那支真正的商队带着江南丝绸路过时,赫连漠正在补地窖的通风口。白傲月腕间的银镯已赎回来,新錾的忍冬花纹盖住了铜补丁。晒场上的毒蒺藜长成了药材,战马产下的第三匹小马驹学会了犁地。商人焦黑的头骨被孩子们当球踢进流沙河那日,白傲月剪的新窗花是五毒戏春图,赫连漠的旧箭囊成了村塾的戒尺。
大雪封山前夜,赫连漠数清了白傲月新增的白发,四十九根,恰似他们成亲的年岁。白傲月对着铜镜往鬓角抹旱莲汁时,镜面映出墙上挂的雁翎箭微微颤动——西北风正在搬运最后一批硫磺草籽,而流沙河底的锈铁犁头,又将被春汛打磨出新的锋芒。
第60章 乡村如同被偷来的一般
粗布衣袖挽到手肘,露出麦色小臂上几道新鲜的划痕——这是昨日开垦东边荒地时,被刺藤留下的印记。
“漠哥,喝口黍米粥再忙。”白傲月提着竹篮从青石小径走来,鸦青色裙裾扫过沾露的狗尾草。她将粗陶碗放在田边老柳树下,见丈夫又要俯身去搬石头,忽然伸手拽住他后腰的衣带。
赫连漠踉跄着转身,正对上妻子含笑的杏眼。成亲月余,他仍不习惯这般亲昵,耳尖瞬间染上薄红:“当心碎石硌脚。”
“先歇会儿。”白傲月掏出手帕擦拭他额角的汗珠,指尖掠过眉骨那道旧疤时微微停顿。这是三年前山匪洗劫村落时留下的,当时赫连漠为护着被冲散的白家药铺众人,生生挨了匪首一刀。
柳荫下忽然传来陶罐碰撞声。白傲月掀开盖布,浓郁的药香混着蜜枣甜味漫出来:“当归黄芪炖的鸡汤,爹娘特意让我带来的。”她舀起一勺吹了吹,“你这些天开荒耗神,夜里咳疾又犯了是不是?”
赫连漠别开脸轻咳,喉结在晨光中滚动:“不过是春寒”话未说完,温热的汤匙已抵在唇边。他望着妻子执拗的眼神,终究低头抿了一口。药香入喉,暖意顺着经络蔓延到指尖。
远处山峦忽然传来闷雷声。白傲月望向天边翻涌的墨云:“要变天了,咱们得把南坡的秧苗苫上草帘。”话音未落,赫连漠已扛起两捆稻草往山坡疾走,走出几步又回头,将挂在柳枝上的蓑衣扔给她。
豆大的雨点砸在黄土上时,两人刚给最后一片秧苗盖好防风棚。白傲月正要系紧草绳,忽觉头顶阴影笼罩——赫连漠用蓑衣在竹架下支起小小避雨处,自己大半个身子还淋在雨中。
“往里些。”她扯着丈夫湿透的袖口,指尖触到他腕间跳动的血脉。赫连漠却将装着秧苗的箩筐推到她脚边:“莫让雨水泡了根须。”
惊雷撕裂云层,白傲月在电光中看见赫连漠紧抿的唇线。成亲那夜红烛摇曳,他也是这般抿着唇挑起她的盖头,指尖比此刻落在她手背的雨滴还要颤抖。雨幕渐密,她忽然解开蓑衣系带,将半边干燥的衣襟罩在他肩头。
“你”赫连漠浑身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潮湿的草药香从妻子发间传来,混着他身上雨水冲刷出的松木气息。远处传来山溪暴涨的轰鸣,他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场暴雨持续到申时方歇。两人踩着泥泞回家时,发现院中晒药的竹匾早被收进屋檐下。白傲月抚摸着晾在窗棂的干艾草轻笑:“定是隔壁张婶来帮过忙。”
赫连漠望着灶间冒热气的陶锅不说话,转身从梁上取下熏好的野兔。刀刃划过风干的肉块时,他忽然开口:“明日我去镇上卖皮子,给你捎盒面脂。”
白傲月正弯腰查看药圃里被雨水打歪的紫苏,闻言诧异地转头。暮色透过窗纸晕染她侧脸,鬓边碎发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赫连漠别开视线,刀尖戳进砧板:“风吹日晒的总要抹些。”
夜色渐浓时,白傲月在灯下缝补赫连漠刮破的外衫。忽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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