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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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未落,东北方突然腾起赤色狼烟。白傲月瞳孔骤缩——那是八百里加急的烽火,比她腰间玉带更鲜红。

    暴雪中忽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白傲月转身时火把的光晕里,程豫瑾正勒马回望。漫天飞雪模糊了将军面容,唯有铠甲上那道横贯胸口的刀痕清晰可见——那是他为她挡下的致命一击。

    “备马!”白傲月扯下碍事的翟衣,金丝绣的凤凰在雪地上逶迤成河。掌事女官抱着银狐大氅追上来时,只见女帝单衣散发策马冲进风雪,猩红斗篷在身后猎猎如火。

    暴雪撕扯着白傲月的长发,赤兔马在官道上踏出火星。她俯身紧贴马颈,耳畔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金戈相击的锐响。前方火把忽明忽暗处,程豫瑾的玄甲已染成赤色。

    “陛下!”禁军统领的嘶吼被狂风扯碎,“流矢!”

    白傲月猛地勒缰,三棱箭簇擦着眉心钉入雪地。她望着箭尾熟悉的狼头纹,喉头泛起铁锈味——这是突厥王庭亲卫的制式箭,半月前兵部还说突厥正在内乱。

    程豫瑾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白傲月看到他反手将长枪掷向黑暗,雪幕中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十年了,这招回马枪还是她亲手教的。那年他们在祁连山被围,她发着高热靠在程豫瑾怀里,用簪子在地上画枪法轨迹。

    “带陛下回城!”程豫瑾的吼声裹着血气,他横刀劈开两支流矢,左肩铠甲裂开狰狞豁口。白傲月这才发现他身后竟跟着百余残兵,半数都挂着突厥弯刀留下的伤口。

    女帝突然策

    马撞进程豫瑾的亲卫队,猩红斗篷卷过带血的刀锋:\“三日前的军报,不是说突厥还在阴山北麓放牧?\”

    程豫瑾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从马鞍侧解下个染血的布袋。两颗戴着金耳环的头颅滚落雪地,冰碴沾在怒张的胡须上:\“这是臣在饮马河畔斩杀的斥候,他们皮甲里衬着王庭纹章。”

    白傲月攥着马鞭的手骤然收紧。那些盖着兵部朱印的奏章分明写着,突厥使团正在来朝纳贡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半月前程豫瑾八百里加急的密折,被内阁以“边将妄言”为由压在了通政司。

    “你要的三万精骑”女帝扯下腰间玉牌扔给禁军统领,“去骊山大营调兵!”

    “来不及了。”程豫瑾突然抓住她的缰绳。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她手背,恍如十年前教她骑射时的触感,“陛下可还记得祁连山的狼烟?”

    白傲月浑身剧震。记忆里烧红半边天的火光中,十九岁的程豫瑾将她推上唯一幸存的战马。少年将军的铁甲被血浸透,却把最后半壶水系在她马鞍上:\“顺着北斗星走,别回头。”

    那天她攥着染血的虎符奔袭三百里,带着援军杀回祁连山时,只见程豫瑾拄着断剑跪在尸山上,胸前插着半截断箭。军医说再偏半寸就会刺穿心脉,而他昏迷中仍死死攥着她落下的丝绦。

    “这次换陛下信臣一次。”程豫瑾突然劈手夺过她的马鞭,在赤兔马臀上重重一抽,“三百轻骑足矣!”

    白傲月在被带离的瞬间反手扣住他腕甲:“你拿什么拦五万铁骑?”话出口才惊觉嗓音嘶哑得厉害。掌心的玄铁寒凉刺骨,却比不过她看见程豫瑾唇角溢出的鲜血时的心悸。

    “拿这个。”程豫瑾从怀中掏出半枚青铜虎符,裂齿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白傲月瞳孔骤缩——这是十年前她亲手掰开的信物,另一半应当锁在太极殿的玄铁匣中。

    暴雪突然被火光撕开裂隙,地平线上涌出黑压压的骑兵。狼头旗在风中狰狞翻卷,箭雨蝗虫般扑来。程豫瑾旋身用大氅罩住白傲月,铁器没入血肉的闷响震得她耳膜生疼。

    “带陛下走!”程豫瑾的喝令混着血沫。白傲月却从他臂弯挣出,染血的凤眸扫过雪原:“往东三里是落鹰峡,两侧崖壁积着雪。”

    程豫瑾眼底蓦地腾起亮光,那是少年时他们偷看兵书被太傅抓到才会有的神采。他扯下披风将白傲月缚在身后,长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箭矢:“抱紧!”

    赤兔马嘶鸣着冲上山坡,突厥人的咒骂声追在蹄后。白傲月脸颊紧贴着程豫瑾的后背,温热血气透过破碎的铠甲。她突然想起及笄那年围猎,程豫瑾也是这样背着她逃开疯熊的追击。

    崖顶积雪被火把惊动时,程豫瑾正割断缰绳。白傲月将虎符拍进他掌心:“用朕的旗。”她解下猩红斗篷系在长枪上,金线绣的龙纹在风雪中张牙舞爪。

    地动山摇的轰鸣吞没了突厥人的号角。程豫瑾抱着白傲月滚进岩缝时,看见雪浪如银龙扑向峡谷。十年前祁连山的雪崩救了他们性命,如今女帝竟敢用江山为注再赌一次。

    白傲月在黑暗里摸索他胸前的伤口:“虎符你何时补全的?”

    “那日你说帝王不能有软肋”程豫瑾气息拂过她额前碎发,“我在太极殿跪了三天,老总管看不下去,说先帝临终前给过密旨。”

    白傲月指尖猛地蜷缩。她记得那个飘着槐花雨的黄昏,程豫瑾浑身湿透跪在丹墀下。紫宸殿的门始终紧闭,直到掌灯时分,大总管才捧着先帝留下的玄铁匣出来。

    岩缝外传来战马哀鸣。程豫瑾忽然握紧她的手:“当年先帝问我要江山还是明月,我答”

    “你要做镇国剑,守我江山永固。”白傲月轻声接道,喉间哽着化不开的雪气,“可你不知先帝后半夜召我,说程家儿郎在殿前磕破了头。”

    程豫瑾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想起那夜宫墙下的血渍,原来不止他跪碎了膝下的金砖。

    “他说程豫瑾不要封侯不要赏赐,只求在陛下寝殿外当个守夜侍卫。”白傲月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便有温热砸在程豫瑾手背,“傻子,你可知那夜我在窗后看了你多久?”

    呼啸的风雪忽然沉寂。程豫瑾的唇擦过她冰凉的鬓角,在即将触到那片柔软时,崖外传来禁军呼喊。白傲月倏然后仰,后脑磕在岩壁上咚的一声。

    “陛下!”程豫瑾慌忙去扶,却被推开。

    女帝踉跄着起身整理衣冠,指尖却在发抖。十年了,她早该知道玄铁匣里那半枚虎符,是先帝留给程家儿媳的聘礼。

    岩缝外的火光忽明忽暗,程豫瑾望着白傲月被雪粒割红的脸,忽然解下腰间革囊。浓烈的酒气冲散了血腥味,他仰头饮尽残酒,喉结滚动时带起铠甲下的旧伤,疼得闷哼出声。

    “你竟还留着这个。”白傲月盯着他手中裂了口的陶罐。那是八年前他们攻破突厥王庭时,在可汗金帐里抢来的马奶酒。程豫瑾当时把酒罐系在腰间,说等天下太平要与她共饮。

    “还剩最后一口。”程豫瑾用袖口擦净罐沿,“陛下可敢饮?”

    白傲月夺过酒罐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管。她突然将空罐砸向岩壁,碎陶片迸溅时,突厥人的号角声穿透风雪。

    “报——!”浑身浴血的斥候滚落马背,“东侧山谷发现突厥重骑!”

    程豫瑾的刀柄重重磕在冰面上:“他们绕开了雪崩区。”他蘸着血迹在岩壁上画行军图,“陛下带三百人佯攻鹰嘴崖,臣率余部”

    “朕不是当年要你护着的小丫头了。”白傲月突然扯开银狐大氅,露出内里玄色软甲。程豫瑾瞳孔骤缩——这是用天山寒铁打造的护心镜,正是他去年生辰送进宫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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