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棠: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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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张素无冲她比“嘘”的手势:“噤声,噤声。”

    朝兰捂住自己的嘴,却?偷偷问:“你见过那位皇太子殿下么?他是不是像这名字一般亮?”

    虽不知“亮”这个字用来喻人?是什么意思,但张素无仍旧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殿下……是很好很好的人?。”

    朝兰不信:“有多好?”

    张素无有些出神:“和娘娘一样好。”

    “我不信,哪有和娘娘一样好的人?贵妃娘娘虽然也?很好,但是总爱发脾气,不如?娘娘温柔。”

    “是有的,不过我也?没有见过比殿下和娘娘还?要好的人?,就算见过,也?觉得不如?他们好。”

    朝兰想了半天,得意宣布:“你见过殿下,才觉得他好,我只见过娘娘,自然只觉得娘娘好。天下好人有许多许多,但于我们而言,他们就是最?好的。”

    张素无愣了愣,赞同:“你说得对。”

    朝兰同?张素无一起坐在廊前,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这段几日之前的对话,她心中一动,问道:“张先生,我忘了问,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张素无便回答:“平素、空无,是佛经中的词,我自己取的,前尘往事俱空无的意思。”

    朝兰惊愕道:“怎么会空无,张先生也?没有亲人?么?”

    张素无缓缓回忆:“从前好似有个兄弟……”

    他没有继续说?,朝兰本?还?想再问一句,张素无便转而问:“你去做什么了?”

    于是她便忘了自己本来的问题:“捉蝉!如?今陛下不许杀蝉,娘娘便叫我捉些来认一认,我本?以为蝉都活得很短,谁知娘娘说?也?有十三年蝉、十七年蝉,我便捉了放在园中,看看它?们能?活多久。”

    话音刚落,大殿门便开了。

    一个装束贵重的年轻夫人从殿中走出,离去前还?复向落薇行了一礼。

    朝兰便回礼,心中还想娘娘近日好似见了不少旧友,这些旧友多为朝中大人?的内眷,从前她们来拜会,娘娘大都推辞了,如?今却?不知为何,一概接见。

    这人?刚走,皇帝身边的刘明忠便来传话,说陛下请娘娘到乾方殿议事。

    “本宫即刻便去。”

    落薇回到殿中,将手边一方锦帕丢进盆中——这帕子是她今日从藏书楼簪花处所得,方拿到手便听说?有客来访,不得已一直攥在手中。

    铜盆字显,只有一行。

    ——臣愿助娘娘六月初一日肇始。

    此人?虽然当日说?她鲁莽,可事到临头,到底还是与她站在一起的。

    落薇露出一丝笑容,她攥干了那帕子,置于烛火上燃烧,朝兰推门进来时,只看见虚空中好似有火光一闪,随后火光化为灰烬,落在了她的身前。

    落薇转身到内殿更衣,边走边问:“刘明忠可与你说是何事了么?”

    朝兰努力回忆:“刘先生说?,事涉西南赋税,陛下今天恼火,不仅传了娘娘,还?传了户部侍郎、银台官吏,太师亦至,想来是大事。”

    落薇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毛。

    第57章 燃犀照水(四)

    乾方殿外,天色昏昏。

    方?才被皇帝传召的官吏此时已经徐徐出?门,有人满头大汗、腿软得几乎走不了路,有人魂游天外、连内监“当心脚下”的提醒都没听见,险些从汉白玉阶上直接摔下来。

    皇后在?左,太?师在?右,众人在身后瞧着这两人,无一人敢直接越过去。

    玉秋实方才得了宋澜一顿训斥,却不疾不徐,连面色都如?同往日一般沉稳。

    在?殿中时,他身后跟着的银台司中人吓得连魂都快丢了,却见太?师仍十分平静,三言两句便将情绪激动?的小皇帝安抚下来,接着搬出?了一套好似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

    若非如?此,只怕今日之事?根本无法如此简单地收场。

    玉秋实施施然地走在前面,察觉到落薇落后了几步,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瞧着她,定定地?道:“他对娘娘倒是忠心得很。”

    落薇讶异道:“本宫听不懂太?师的意思。”

    玉秋实挑眉:“娘娘倒不怕我告知陛下。”

    落薇置若罔闻,只顾端详着自己的指尖,上次烟萝为她染的汁液颜色已经褪去大半,她想起烟萝,心道如?今燕琅应当已经将她安置到军营中去了。

    虽说那处不适宜女子疗伤,可如?今随着燕琅,借兵士身份出?城,必定是最?安全的,待来日燕琅回幽州,将她一并带走,便是万全之策。

    她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答玉秋实的话:“告知陛下?太?师说笑了。”

    两人离旁的官吏不近,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偷听二人对话,只见二人在傍晚风中相对而站,隐有针锋相对之意。

    落薇面上露出?一个淡淡笑容:“这几年来,太?师除过陛下身边多少近臣?所执缘由,不是此人旧时有过,便是此人可能为本宫所用——太?师,本宫当真是不懂,你我同为圣上顾虑、为天下解忧,怎地?太?师就这样容不下本宫,非要事?事?作对?”

    玉秋实冷冷道:“后宫干政,天下不宁,娘娘若有此疑惑,早在?一年前?撤去垂帘时,就应洁身自好、再不弄权,安心打理内宫事?宜,定能得千古美名,何必再插手前朝之事?”

    落薇飞快回道:“本宫若是不插手,如?今执政参知空缺不设,岂非眼睁睁地?瞧着太师纠集朋党、打压台谏,酿前?朝宰辅独大之祸?”

    玉秋实忌惮她是怀疑她知晓了刺棠案的真相,但此事?如?何能够明说?她反击只说担忧宰辅势大——如?今朝野上下皆有此忧,不然众人也不会支持皇后干政,料玉秋实反驳不得。

    落薇朝他走近了两步,低声道:“太?师,你风声鹤唳,从前?凡是得过本宫赏赐的臣子,你都要上谏贬谪。如?今确是有一个真为本宫所用之人了,但你这一招用得太?多,没有证据,陛下不会再信你了——本宫从前?赏那些人的时候,为?的就是这样的一天、寻到这样的一个人哪。”

    “娘娘便这样得意?”听了她这一番话,玉秋实仍旧不为?所动?,只有眼神锐利了些,“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忠诚,娘娘竟不担忧这样一条毒蛇有朝一日反咬你一口?再者,这世上哪有真正的不留痕迹,娘娘想要证据,迟早会有的。”

    他方?说完这句话,便见叶亭宴不知何时出了乾方殿,走到近前?,在?二人面前?行了个礼:“娘娘和太师怎地还未离去?”

    玉秋实侧眼看他,摇头叹了一声,很惋惜的模样:“老夫还以为?,叶大人是识时务之人。”

    叶亭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神情来,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盒:“太师是说这样东西么?”

    落薇眼看着他从锦盒中拿出了那只水头上好的玉笔,故意道:“太?师送这只玉笔给臣时,臣立时便想到了前?些时日在银台瞧见的那几封积压折子,遣人去问,果然问出?了户部这样的亏空!说起来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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