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逑: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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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传的神乎其神,亲见不过尔尔,不及圣人万一。”

    拍马这招她如今用的算是纯熟。

    她本想着顺势得句免礼,不料萧偃忽地睁开眼,大抵是太久不曾说话,他唇瓣缓缓翕动,吐出几个字:“千里望拿来。”

    君王一把嗓子教寂寂岁月熬干熬哑了,呕哑嘲哳,狐狸眼倒是瑰丽异常,两块不泛光的乌玉,映着牙白的面,幽幽冷冷的。

    不单归浦觉得惊怕,四下都是静悄悄屏着气。

    萧偃持着千里望,只看了一眼。

    归浦却觉他全身肌骨霎时绷得极紧,简直像是含着滔天的恨意、说不尽的屈楚、道不完的情怯,握着千里望的手收了又收,抖了又抖。

    归浦几乎担心这件精铁制的宝贝要被捏碎的时候,萧偃终于直起身,掩着面浑身发颤,不知是哭是笑,但是归浦觑见他两只眼红的跳猫子一般。

    她舔了舔唇,思索着如何伺机接过千里望——鬼市淘的……费了她小半个月月俸呢。

    不及她动作,眼前人猝不及防支开轩窗,手腕轻轻一转,这件价值十贯钱的玮宝乘着风飞远了。

    目的是为挡住一支不值五文钱的竹箭。

    天杀的。

    *

    竹箭坠地,拼杀中的女郎搭弦的手臂一滞,若有所思望了眼巷口。

    除了昏红的灯影,来往车驾扬起的滚尘,别无他物——

    跳猫子就是兔子,应该是北边的方言?

    归浦演我精神状态 (^▽^)

    第62章 疯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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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罗城的南曲向来是鱼龙混杂之地, 从外看去灯红酒绿繁花如烟,入了内,才知里头险滩暗礁遍布, 须臾夺人性命。

    月光照不到的曲巷深处, 杏花绕匝, 月色凄迷,一场悄无声息的交战将近尾声。

    人数较少的一方似乎无意胶着, 略略探过对方的底,一阵迷烟乍起散去, 顷刻屏去众人的踪迹。

    银鞍收起双刀, 足尖点上杏花枝, 借力凌空而行,与宋迢迢并肩越过一重重楼阙,他忆起那支险要中伤她的竹箭, 心有余悸, “娘子无碍罢?”

    宋迢迢收回游弋的思绪, 扯唇一笑:“无碍。”转而探问:“你可知……替我挡箭的物件, 从何而来?”

    其时银鞍相距甚远,待察觉时, 竹箭距离宋迢迢不逾毫厘, 他欲去阻拦,千里望先一步飞至。

    他迟疑一瞬, “应是南曲口子的方向, 奴特去看过, 来来往往的车辙印记掩去了, 不明来路。”

    宋迢迢容色冷凝几分, “想是朝廷的鹰犬闻风而动, 左右不急这一时,近日按表不动,放三两暗哨出门,就在南曲这片多转转。”

    说话间,两人落脚在城内最大的邸店,身后一众部下紧随其后,打从高楼的曲廊依次散开,各自回房。

    江南东道一贯不掺和党争,背地里怎么闹且不说,明面上仍是中庸守成,效力朝廷。宋迢迢一行人背靠太子党,为避锋芒扮作行脚商队,混居邸店。

    这些年太子党与朝廷交锋次数较少,加之宋迢迢这方大都身处暗处,消息遮掩得严密,朝堂的矛头总先对准逆党。

    两厢暂且称得上泾渭分明。

    宋迢迢思及此处,朝银鞍笑了笑,却见人薄唇抿成一线,迟迟无话,就知他心底惶惑。

    果听他道:“娘子,我替你守夜罢。”

    宋迢迢摇头,沉声分析:“朝廷盼着另两派长久斗下去,以获渔利,免不得斡旋一二,不是头一回打照面了,怎地怵成这样?”

    银鞍嗫嚅,正要提起另一桩,宋迢迢伸手打断,袖间的密报顺势递到他手里,观四下无人,她说:“午间燕京传来的。朝廷派的委事人有二,一是以巡抚之名,密探江南东道的贺韫之;二是神策军副统归浦,并无旁人。二者与我算不上熟识,这些年即便是旧友重逢,何尝识破我们的真身?”

    银鞍重复一遍:“并无旁人?”

    宋迢迢颔首,笑着拨了拨他左耳挂的银穗子,“我的好‘阿弟’,快快安置罢。廊间人来人往,你有屋不回,偏偏守在我门前,反惹人生疑。”

    银鞍晕红了脸,到底听从她的吩咐,离去前嘱咐她紧锁门窗,有事及时传唤,宋迢迢不是顽鲁之人,一一照做。

    次日晨起不及寅时,银鞍端着铜盆与绸帕,敲响隔壁官房的门,时过许久无人应声,情急之下推门而入,房内窗牖大敞,风卷着纱帐高高扬起。

    帐内空无一人。

    *

    二月初的春晖恰如扬州的瘦西湖,清清淡淡一点波光,淌过宋迢迢的眉睫,一路划到她耳边,她睁开眼,望着绘满碧梗荷花的承尘,顿了顿,目光慢慢转到合帐的软烟纱上。

    如意几上一只黄铜胆瓶、瓶中带露的杏花、条案上摆着孤本和琉璃盏、盏内盛着洗好的樱桃、条案边的春凳上——放着凤首箜篌和一条碧色汗巾子……

    早春的晴日里,这所有的一切蒙着层雾绒绒的光,隔堂的串珠帘子在风中摇晃,淡金与浅碧交织又碎开,教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妄,宋迢迢觉得某个瞬间,天罡倒转过来,她顺着颠倒的厢房向外走。

    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四岁的息春院。

    宋迢迢自然无法彻底走出小院。

    影壁旁,两列卫兵提着枪,浩浩汤汤,背对厢房而立。

    她觑了眼满园子的春花,又觑了眼泛着寒光的铁甲,低低哂笑,旋身行向屋内,抛下一句:“叫你们陛下来此。”

    “辰时不至,就不必见我。”

    宋迢迢翻完小半本孤本,盏中樱桃见底的时候,有一名侍女来替她锤肩。

    她听着美人锤颇有节律的动响,扫了眼侍女身着的石榴裙,不紧不慢地吐字:“足。”

    侍女从善如流跪下来,双膝陷进栽绒毯,一手细细敲锤,一手揉捏女郎的筋骨。

    许是侍女手上功夫尚可,宋迢迢忽地搁下孤本,与他谈起话来:“如今早不时兴石榴裙了。”

    侍女闻言,持锤的手颤了颤,脖颈下折,半披的乌发从肩头落下,露出他玉石般的颈,还有颈窝处隐约的疤痕。

    他愣了半晌,似是怯馁,只敢压着嗓子答话:“奴一向恋旧,舍不下,舍不下旧人、旧物……”

    宋迢迢听得“恋旧”两个字就觉心头火起,撂起案上的琉璃盏直直向他砸去,依着萧偃的疯性岂是会躲的?幸而宋迢迢怒气正盛,准头不如往常好,盏碟堪堪擦过他的额角,磕出道淋漓血痕。

    宋迢迢犹觉不解气,一气儿攮开他,落在他掌间的足挣开之际,有意无意在他胸膛蹬了一脚。

    不晓得这人是被她喝住了还是怎地回事,她撩开珠帘风风火火向外走,快到直棂门了,身后的人仍无动作。

    然而她的脚一沾地袱,他就慌忙追来,死死锢住她的腰,直如溺水之人抱住浮木,如何都不肯松手,只是伏在她腰间哀哀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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