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不差钱的日子: 24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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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运河运往扬州。待到了扬州,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能够较快地抵达汴京了。

    但凡哪里州县需要调粮,明远手下立即能把这些粮食运上去,平价卖给当地人。

    “汴京-洛阳”公路最近也已开始动工,正大量缺人。如今各家施工队都派人守在各处路口渡口,一见到有流民自北而来,立即抢上前去招募,许以粮食和工钱,且应承了专人照顾老弱妇孺,用这种法子,把流民赶紧招到自家工地上做活。

    唯一可惜的是,洛阳到汴京的这条道路位置还是偏南。北方流民一路南下,依旧要吃不小的苦头。其中颠沛流离之惨状,见者也难免唏嘘感慨。

    王雱听明远细说了一番,眼中流露出钦佩,握着明远的双手道:“远之贤弟,辛苦你了。”

    这些都不是明远这金融司监司的分内职务,但是明远另有一个身份,是商人,富商,巨商。

    他用现代商业管理的手段来安排这些事,比起人浮于事的大宋官府,恐怕还要更高效些。

    王雱听说明远的安排,似乎有了不少信心,眼神中也多几分光彩。

    他没有在明远这里多留,匆匆去了。此后明远有好几日都没有见到王雱。

    到了三月下旬,明远正掰着指头计算种建中什么时候才会进京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随后飘下了两三点细细的水滴。

    “下雨了!下雨了!”

    明远面前的街道上,有不少人冲向开阔地带,仰头望天,伸出手,仿佛想要拥抱这忽然降落人间的甘霖。

    只可惜细雨只稍稍飘落了片刻,转眼间雨散云开,日头重现——雨停了。

    “哎呀,只这么点雨……”

    有人埋怨。

    “听说老天爷是有灵的,天子不德,便久旱不雨。”

    不知哪个嘴快的,嘟哝出这样一句。

    明远在旁听见,心想:呵呵!

    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之说果然在民间影响巨大,几个世纪以后的宋代,还是不能消弭。

    旁边赶紧有人提醒:“快闭嘴,这话难道也是能随便说的?”

    原本那人却倔强:“换句话说,若是天子行德政,便会风调雨顺,天子不行德政,才会有大旱与蝗灾啊!”

    他这话缓和了一些,却把矛头悄然从天子赵顼身上转开,转向其他人。

    “朝廷所施行的是否是德政,这事儿是宰相管吧?”

    明远心中一凛。

    忽听一人开口:“听说了没,王安石罢相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将明远震得浑浑噩噩的,他立即转身,向相府赶去,身后却不依不饶地传来闲言碎语,“哎呀,别是王相公一被罢免,老天爷就下雨了吧!”

    “真还别说……”

    明远加快脚步,将闲话都抛在身后,他自己赶至王安石的相府。

    以往这里总是门庭若市,候见者的车马能排出几百丈去。而今日,这里却冷冷清清的,明远不用等候,就请管家递了帖子——他想见的是王雱。

    片刻工夫,管家就将明远引到了王雱那间独门独户的小院里。

    与明远此前的预想不同,王雱的气色不错,脸上甚至有些红晕,他望着明远,流露出奇怪的笑容。

    “远之,想必你也是听说了!”

    明远点点头,追问:“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安石怎么突然就被罢相了?

    虽然明远不是全无心理准备,他知道王安石会因前些时候市易法引起怨言,和这次旱灾的政治后果而被官家赵顼罢免。

    只是……他明明用了一切手段,减轻了市易法对行市的冲击,又全力赈灾,安置流民——为什么王安石还是被罢相了呢?

    王雱仰天叹了一口气,将来龙去脉告诉明远。

    起因当然还是旱灾——因为大旱而受灾的州县数量一天天增加,被迫流徙的百姓数目渐渐成为一个天子难以接受的数字。

    王安石当即劝慰天子:“水旱乃是常数,尧、汤的时代亦没能避免,此事不需官家过于忧虑,应当尽快由各级官员赈灾而应对才是。”①

    谁知赵顼却道:“这样的旱灾岂是小事?朕所担心的是,这是官员行事不当引起的怨气啊!”

    “如今各处都有抱怨朝廷盘剥,人情咨怨,甚至有出言不逊,辱骂朝廷的。再看朝中近臣,乃至后族,都在抱怨盘剥之害。两宫太后亦在朕面前流泪,只道是京师左近变乱将起,乃是朝廷失去人心之故。”

    明远听完王雱的讲述,心里也有一万句骂人话想要讲。

    果然是赵顼——王安石带着新党把能得罪都得罪光了,背负天下骂名,才换来的成就,大宋刚刚开始富,开始强——谁知第一个动摇的就是他官家赵顼。

    但明远想想还是觉得不对:这只是王安石与赵顼之间的寻常奏对,远不至于让王安石罢相。

    他连忙追问,王雱则脸色平静地又答了一句,道:“安上门有一名门监,名叫郑侠。他于各地往来皇城的文书之中,夹带了一份奏疏,和一幅画……直递御前。”

    “郑侠在奏疏中说,旱由大人所致。大人去,天必雨。”

    “而那幅画中,绘了流民扶老携幼困苦之状……名字就叫,《流民图》。”

    明远顿时急得站起身,双手撑住面前的桌面,紧盯着王雱道:“可是汴京附近并没有流民啊!”

    王雱一抬头,眼光犀利,逼视明远,一字一字地说:“可是北方也有无数流徙饥民,大人身为宰执,又岂能无视?”

    明远顿觉心头郁闷,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气闷无比,似乎心头有一口老血堵着,不吐出来,就不得痛快。

    按照王雱所说,这郑侠是看守安上门的一个小官,平日不得擅离职守,因此绝不可能亲眼见到流民的实际情况。

    他不可能知道各地州县一直有从商人中采购粮食,向流民们施舍粥饭。

    他也不可能得知流民们一旦过了黄河,就能被新近开工的工程召去安置。

    他只凭一己的想象,绘制出了流民们在南行道路上的困顿苦楚。

    然而王安石却完全不能否认。

    因为确实有流民。

    只要天下有一人陷于饥寒交迫、道路困苦,王安石就不能开脱自己身上的责任。

    “原来如此啊……”

    明远喃喃地坐回去,满脸失望之色,无法掩饰。

    他明白那幅《流民图》对于天子赵顼的打击有多大。视觉冲击拥有绝对不能等同于文字的巨大力量,尤其是对赵顼这么一位志向远大,努力与唐太宗李世民这样的人物比肩的皇帝。

    赵顼自即位开始,就在励精图治,富国强兵。近几年无论是国库还是边事上,变法都取得了成效,便让赵顼自以为是天下明君了。

    谁知,幸辛苦苦六七年,一朝回到……变法前?

    明君之治下,又怎会有饥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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