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祝他好运吧: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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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赵眉成了他们口中人尽可夫的荡/妇,连因过度操劳而生的病,都成了肆意泼洒脏水的“证据”。

    回忆至此,笼罩阴影中的贺敬珩脸色更沉:“我恨那些家伙。”

    复又咬牙:“但更恨的,另有其人。”

    贺礼文。

    所有的悲剧,都是因那个男人的始乱终弃而起。

    造化弄人。

    赵眉死后,相连的血脉令他不得不与贺礼文接触,贺敬珩永远记得等待亲子关系鉴定书的那些日子,自己多么煎熬:如果不回贺家,就永远无法结束苦难;如果回到贺家,就只能藏好快要漫出来的恨意。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选择权:作为贺礼文的独子,“赵默”注定要回到洛州,注定要变成“贺敬珩”。

    自南坛巷学会的隐忍和坚韧,被打磨成了从容和无畏。

    阮绪宁碰了碰他的手,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撞见小姑娘担忧的眼神,贺敬珩收敛眉眼间的戾气,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小钢板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又绕回到她甩人巴掌这件事上来了?

    阮绪宁当即捧住发烫的双颊,开始思考要如何解决自己的难题:“我刚才是不是打得太重了?不管怎么说,杨远鸣是我的责编,这段时间,我还要跟他一起做新项目……我、我就是太生气了,生气他那样说你和你的妈妈,所以才狠狠……”

    “没有的事。”

    “你也说过,我下手挺重的。”

    “你记错了,我没说过。”

    “杨远鸣的脸都被我打红了!”

    恢复了精神的贺敬珩,也恢复了一贯爱揶揄人的性子:“是吗?那他一定是敏感肌。”

    这话好像是她曾经的说辞……

    阮绪宁眨巴着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最后,“噗”地笑出声来,又笃定道:“要是杨远鸣真的因为这件事故意PASS掉我的新作品,那我就当是错看了他!哼!不过,以后一定还有机会的,我也不能气馁!”

    贺敬珩也笑。

    毫无条件、不计后果地替他“出头”,确实很像这块小钢板会做的事。

    说话间,两人走到商圈停车场。

    穿过阴暗的甬道,阮绪宁坐进大G副驾座,等贺姓司机就位,没头没脑地唤了声:“贺敬珩。”

    被叫名字的男人转过脸。

    她抿了下唇,声音糯糯的:“我想了一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只是想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贺敬珩了——但正因为有了‘赵默’的那些经历,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糟糕的,你才能成为‘贺敬珩’。”

    男人的眼角眉梢又多了几分笑意:“说完了?”

    “嗯。”

    “不愧是语文课代表,口才不错。”

    “哦。”

    今晚发生了好多好多意料之外的事,她说了好多好多语气词,都快忘了怎样组织完整的句子。

    贺敬珩用目光描画着一脸认真的妻子,又张嘴提醒:“安全带。”

    被男人冷漠的态度刺痛,阮绪宁不免有些失落,听见车辆启动的声响,低头找到座位边的安全带,只是,心猿意马捏着金属扣按插数次,都没能成功对准卡槽。

    像是失了耐心,贺敬珩一言不发,探身帮忙。

    注视着向自己凑近的男人,阮绪宁身体后仰企图避让,谁料,他碰触到安全带金属扣后,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阮绪宁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旁的黑影猝不及防罩过来,覆上她的唇瓣。

    脑袋里的各种零部件吱呀吱呀转动起来……

    阮绪宁后知后觉,贺敬珩是在亲吻自己,她本能地用手去推,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捉住。

    短暂抵抗后,索性彻底放弃。

    她迟疑着仰起脸,接纳唇舌上的陌生柔软和搅动空气的荷尔蒙。

    贺敬珩的吻并非想象中那般霸道、蛮横,而是循序渐进、不留空隙,全程带着试探的意味,倒是她,慌乱之下紧紧闭上了双眼,不敢动弹,不敢喘气,绷紧的背部抵靠着车座,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揪紧了安全带。

    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漫长。

    长到似乎能与“永恒”划上等号。

    即便如此,当贺敬珩抽身而去时,阮绪宁依然觉得意犹未尽,她垂下双颊绯红的脸,声音轻不可闻:“你、你怎么突然就……”

    有离场的车辆自两人前方经过,不该亮起的大灯晃得人眼生疼,贺敬珩飞快偏过脸,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有需要。”

    阮绪宁瞬间愣怔,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倒也不是失落——她原本也不指望能从贺敬珩嘴里听到“我喜欢你”或者“情不自禁”之类的解释,但“有需要”三个字,委实是太凉薄了些;但她又想,人在伤心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总会想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自己应该照顾丈夫今晚的坏情绪。

    帮小姑娘系好安全带,贺敬珩坐正了身子:“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有需要,就会配合吗?”

    所有的疑惑都被这句话堵住,阮绪宁将视线移向窗外。

    贺敬珩不动声色用手背擦拭唇角,再度回味起方才的亲昵举止,内心的侥幸多过喜悦。

    失信于好友。

    涸辙于过去。

    所以,连真心都不敢磊落地表达。

    他忽然间意识到,藏在柜子里的人,似乎一直是自己——习惯了与阴暗作伴,会畏惧光明。

    车辆四平八稳地行驶上路,掌着方向盘的人,却心乱如麻。

    路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阮绪宁像是从夜色中汲取到了足够的能量,终于再一次望向丈夫。

    轻柔的呼唤一如既往:“贺敬珩。”

    认识这么久,贺敬珩早就学会了在阮家小姐直呼他人姓名的间隙、思考她所想表达的意思,是质疑,是说教,是安慰又或者是请求帮助。

    但这一次,他猜不出来。

    递过余光,示意自己在听。

    灯光为阮绪宁本就白皙的脸庞镀了一层暖金色。

    被亲到发红的唇碰了碰,她执意要为他奉上更多的光明:“那你今晚,还会有别的需要吗?”

    贺敬珩眼皮一跳,心脏瞬间漏拍——他已经分不清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迟钝,还是天真,又或者是,与生俱来能够包容一切。

    包括,故作冷漠的他。

    他近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今晚没有。”

    说罢,径直点开车载音响,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舒缓流畅的英文老歌令两个人放松些许,阮绪宁微张着唇,呼出长长一口气,她的英语成绩并不拔尖,词汇储备量堪堪过四级,艰难翻译着歌里的词汇,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歌词。

    但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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