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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裁云为信》 80-90(第4/18页)
了:
“ 陛下!陛下!前线来报!”
“庆明叛军趁夜连渡两河,直朝中政而来!”他喘了口气,“那必经之路上尚有宜年峰可做屏障,可若是,若是宜年峰也破,只怕只怕……”
屋外的太监宫女闻言迅速跪了一地。
李承安愕然了:“怎的,怎的会这样快?火铳营和巧阵都没了吗?”
南面两河的桥索早便叫人砍断,沿岸布下机关阵法,火铳营灵活机动,怎会叫庆明叛军连夜强渡了去?
“确切情况如何,前线未能告知。事出看似突然,但是蹊跷。”
李承安怀中的清清又开始哭。
掌事姑姑望舒连忙接过公主,安抚起来。
“陛下,先派驻京军南下牵制,再诏家父南下。京中尚有余粮,速派压粮队南下,可做数日抵抗。若遣良将布阵,宜年峰可大有作为。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要快!”沈梦枕顾不得女儿,全然一副豪杰之色,敛声就要跪下。
李承安扶住她。眼下之计唯有如此,但细细想来却处处有漏洞。
京城确有余粮,可是要中转北运;宜年峰天险却可布阵,可何来这样的良将?
驻京军南下宜年峰须时虽短,但沈老将军的镇北军呢?日夜奔波之后还能在宜年峰继续战斗吗?
任是走错哪一步,这国,都要亡了。
“宣朕旨意,宣兵部尚书、侍郎火速入宫,商量对策。”他并不觉得兵部那群纸上谈兵的废物能有什么好办法,但还是抱着一点虚幻的希望。
天地昏黑一体的时候,人瞧着微弱的萤火,大抵也是如此。
李承安拉过沈梦枕,沙哑着:“你若是个男儿,宜年峰定叫你坐镇,朕倒不担心了。但此番军情危急,若真是大周气数已尽,朕会自行了断,可你——”
“承安,我嫁你,生死与共。”她唤了“承安”,眼底尽是决绝。
梦枕很少这样唤他,大抵是将门的血液里天然带着对君臣位份的崇敬。但正因如此,她每每唤时,李承安心底就多了患难与共的安心。即使大敌当前,反倒不生凄凉之意
须臾之间,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张粉嫩的小脸上。
“那么清清呢?”他们可以承担全部的风险,可以撑到哪怕叛军攻破城门,可是他们的女儿怎么办?
她可能会死于敌手,可能会受尽无尽屈辱,可能此生都无法顺遂如意。
李承安这时才发现,他自认不是个骄奢淫逸、不理朝政的昏君,但真到了要面对国破家亡的时候他确实顾不得苍生百姓,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家人骨肉。
但他一定要让她走,以免落入敌人的手里,受到更大的屈辱。
沈梦枕欲说还休,眼眶红了起来。
“孩子要尽早送出宫去,找个寻常人家,安度此生。”她咬牙,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送到哪里去?经年战乱灾荒,哪个寻常人家愿意多加负担?”
一旁的望舒正哄着公主,闻言似是想起什么,连忙跪下:“奴婢有一主意,早些时候未曾敢妄言,若陛下恕罪,奴婢可细说。”
李承安示意她说下去。
“寻常人家变数颇多,不及山门清净。”
“送去佛门?”沈梦枕不可置信。
“不是的。陛下、娘娘可知道中政城外,往东一千里,有座孤鸿山吗?”望舒道,“如今的掌门,名为林折云,当年受过沈家二爷救命之恩。”
沈梦枕扶一扶髻上的银簪,愕然。是了,是了,沈家救过的人太多,望舒不提,她还想不来。林家念及当年救族之恩,年年都往京中的驿站来信。送入孤鸿山门,赴于江湖之中,武功傍身,一生不沾朝堂阴谋,倒也能遂了,遂了她与承安的愿。
“沈家这么多年助人好施的门风,也算是,算是有福报。” 她望着他,哽咽一下,眼里泪光点点,“承安,此计可行!”
……
是夜,一黑衣女子背负长剑,手提竹篮,径直往东奔去。
她赶到孤鸿山时恰逢夕阳西下,落霞与孤鹜齐飞。山林静穆,只剩雪松的沙响。回首即是无垠美景,但她只匆匆一眼,便横生凄凉。
她与一侧躲好,静静等那些白衣弟子收了剑,鱼贯而入山门内,方上前放下竹篮和长剑,扣响门上铺首,最后留恋那竹篮里的婴孩一眼,便奔下山去,不知所踪。
她不知道,孤鸿山景如画,不同人看出不同心境,此时如此,十七年后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
1.是这样的,这章原本是在去年七月开始写书的时候,写在开头的章节(足足两章)。后来我觉得,女主的身世应该先藏起来,不告诉大家。今天终于到了把这堆废稿用起来的时候来哈哈哈。连着开头看,也许会有新的感触
2.我不知道有没有宝贝看出来。文中的两个王朝,其实是取了明朝的头尾做原型,当然有改动。父皇李承安的原型是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崇祯皇帝为了不让女儿受到更大的屈辱,砍下了她的手臂。父母为子女计,则为之计深远。本文中,因为未曾向天下告知过天家得女的消息(没办过满月酒),李承安和沈梦枕瞒天过海,把公主(林礼的小字是清清哦不过她不知道,以后也许会知道吧)送出去了。
3。父母爱情是好哭的吧
4.尹信:想让阿礼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林礼:谁从前不是?
5.知道庆明叛军为什么能突然强渡两河吗?(看看感谢谁?)
? 83、洗炼
“竟是……竟是这般。”
林礼听完, 内心五味杂陈。沈驰的话有些含蓄的,似乎是不忍提及,刻意回避了家国倾覆的血海深仇、肝肠寸断。她的父母贵为天子、贵妃, 却终究只是凡人,在面对灭顶的灾祸时, 甘愿以身赴死,只想保住她。
“殿下, 殿下这些年,过的可好?”沈驰似乎讲的动情了, 他那双带了西域风情的眼睛,在抬头望林礼的时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看也看不够。
“好……”林礼愣愣答道,她竟有些不忍看这样的眼神。她道, “我一切都好。”
她在山门中这清净的十八年, 与风对语,与雪同眠,折枝挽剑, 露水琼浆, 多数时间潇洒肆意, 原来俱是父母用血泪换来的。她对他们所知甚少,不知道父皇究竟算是怎样一位君主, 母妃年轻的时候又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但是宜年峰殉国, 血染沙场, 宁死不臣,总算得, 明君与贤妃, 死生与共。
她看沈驰的眼神动了动, 告诉她这些话的沈驰,又是怎么逃过那场灭顶之灾,活至今日?
“舅舅,”她思量一下,这样唤道,“这些年,你又是怎么过的?与魏叔和舒姨一块儿吗?”
沈驰的脸上掠过一丝欢喜之色,他道:“殿下,臣父战死宜年峰,护臣死里逃生。臣在外辗转许久,隐姓埋名,并不与魏宁和望舒在一块儿,只是近来几年才得以重逢。我们都只为陛下未竟的心愿而活着——陛下放不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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