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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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住了。

    崔韵时若无其事地抱着小鱼离开,给足成秋收拾的时间。

    晚饭后,崔韵时再往那一瞥,发现已经收拾妥当,大黄也被拴起来,再也不能乱挖东西。

    成秋走过来,对她道:“那是我的丈夫。”

    崔韵时知道她指的是土里那具骨骸,点了点头。

    “是我杀了他。”

    “哦。”

    杀夫嘛,世上的女人,总有不少想要杀夫的。

    “我们的感情很好。”

    嗯?那为什么把他杀了?

    崔韵时一讶,不知该说什么。

    成秋也不需要她说下去,她给她说了个简短的故事。

    她讲得平平淡淡,毫无修饰,可故事中包含着的情绪仍旧像屋檐上积蓄的雨水一样往外淌。

    当年成秋救了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将他带回家好生照料。

    两人日久生情,生下了小鱼,一直住在这山中。

    然而有一日,丈夫收到一封信,而后告诉她,他原是富商之子,厌倦了家中争斗,失足落下山崖后,干脆隐姓埋名在此隐居。

    可现在他的亲兄长去世,他不愿让那些庶兄弟占了他们大房该有的家产。

    他若想继承家业,就必须要回去与门当户对的张氏女完婚,才好与在家中掌握话语权,和庶兄争个高低。

    所以……

    成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

    所以他和她说,他虽然要娶张氏女,但舍不下成秋母女,便想将成秋带回去做他的贴身侍女,日日陪伴在侧,而小鱼,则放在成了主母的张氏女膝下抚养。

    这样,小鱼就是嫡女,他们的孩子,身份自然不能差。

    她们母女俩是他心中认定的亲人,是他最爱的人。

    然后成秋就把他杀了,在他向她描绘美好未来的时候。

    因为她只从里面听到了他的美好未来,和她们母女将来寄人篱下,为奴为婢,做小伏低的日子。

    她们为何要去过这种日子?他怎么说得出口,让她们去过这种生活,还觉得这是种恩赐。

    既然这么爱她们,那就留在家中的黄土之下,一直陪着她们吧。

    成秋这样想。

    崔韵时听着这个故事,想起了谢流忱。

    一个同样自私自利,嘴上却总说得很好听的人。

    他让她过了那么些年憋屈苦闷的日子,她在他眼里,连他那只雪规鸟都不如。

    可是当她终于找到了后路,可以不再忍耐,提出和离时,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说爱她,对不住她,说再也不会让她伤心。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那么几滴没有任何价值的眼泪,他就想用它们,将她那六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一笔勾销。

    就算他为她捞红鱼玉佩,被刮骨鱼弄得满手是伤又怎么了。

    这就像他捅了她十刀,而后又捅他自己十刀一样,难道他们就两不相欠,可以重新开始了?

    即便他扎自己一百刀都没用,她受到的伤害是切切实实的,她记得那种痛苦,永远都不想再别无选择,只能陷在那种境地里忍气吞声。

    对她来说,她自己是最重要的,比他重要多了。

    他们以为他们的“爱”是什么稀世珍宝,还是灵丹妙药,竟能让别人甘愿受屈受苦,一头扎进他们编造出的美好火坑。

    成秋说完了故事,两人沉默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唯有檐前的雨丝不断飘落,隐匿入黑暗之中。

    大概是气氛太沉闷,成秋从屋中取了她打猎用的弓和两支箭出来。

    她射出一箭,箭出如流星,快得几乎看不见踪影。

    还剩下一支箭,她把弓转递给崔韵时:“你来。”

    崔韵时明白她为什么只拿了两支箭,因为猎户不是高门子弟,随时都有取之不尽的箭可以用来练习。

    成秋的每一支箭都要用在猎物身上,不能轻易浪费,空射出去。

    崔韵时摇头:“我就不了。”

    “别与我客气。”成秋以为她是在为她省箭。

    崔韵时笑了:“我左臂残废,仅有一只手,拉不开弓。”

    即使一片昏暗中,她也能看出,成秋的表情大变。

    崔韵时安慰道:“已经有许多年了,你不必在意,我已经习惯了。”

    成秋将弓收回屋中,再坐回到她身旁,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多谢你没让小鱼看见那些。”

    崔韵时轻拍她的肩,表示不必客气。

    ——

    雨下得很大,裴若望二人买了蓑衣穿上继续赶路。

    可不到半个时辰,谢流忱就毫无预兆地从马上摔下。

    裴若望勒住马回来,刚要把他提起来,才发现他浑身滚烫。

    裴若望并不意外,说实话,谢流忱处于重伤状态还要全力赶路,他不发烧才奇怪。

    他只是不知道谢流忱是刚开始发烧,还是一直烧着不说,熬到现在扛不住了才摔下来。

    现在是荒郊野岭,必须先找个地方躲雨。

    裴若望在他耳边大声说:“快醒醒!我去找找山洞,或者猎户暂居的破屋,暂时避雨。你不要睡了,免得有山中孔武猛女路过,看你颇有姿色,把你带走囚禁。”

    他半真半假地刺激谢流忱,想让他清醒一点。

    谢流忱气若游丝:“我没事。”

    “……”

    你嘴硬死算了,明日就拿你的嘴去当马蹄铁。

    裴若望走后,谢流忱坐在地上,一身衣裳都被泥水浸透。

    他好难受,他想要沐浴,换身干净衣裳。

    意识渐渐模糊,他眼皮沉重,再次倒地,人事不省。

    谢流忱觉得身上好暖和,暖和得他受不了。

    他好像变成一阵风,高高地飞在空中,轻而易举地凌驾于林木之上。

    天空盘踞着大片黑沉沉的阴云。

    电闪雷鸣间,他看见一只小鸟从眼前飞过,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知道,那是崔韵时。

    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她

    身上,打湿她的皮毛,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艰难向前飞行,寻找一处安身之所。

    他想对她大声说话,呼唤她快躲到他这里来。

    可是他只是一阵风,越是急切,风势越大,将她吹得东倒西歪。

    他心急如焚,想要追上她将她卷住好好安慰,吹干她湿重的羽毛,让她飞得轻松一些。

    可他靠得越近,她飞得就越艰难。

    风太大了,大到她稳不住身形,最后终于坚持不住,直直向地面坠去。

    狂风尖啸着扑向大地,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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