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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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嘲道:“田姨娘,你身旁女使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太与你说话,她都敢多嘴插话!”

    听到这带着不悦的呵斥,田姨娘忙望向卢宛,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素梅也是为我好,怕我在太太面前说错话受责罚……”

    卢宛望着田姨娘,闻言,不禁反问道:“在姨娘心目中,我便是那起子肚量狭小,说错一两句话,便会责罚于人的严苛之人吗?”

    想起昨日素梅告诉自己,太太看着温柔和气,实则是个性子狠厉善妒的,从前的应姨娘,便是因着得罪了她,而被设计害死,所以家主去过她的院子,必须要向太太禀报。

    田姨娘虽有些诧异与半信半疑,但想到这位太太也是方才进门两年多,从前,先太太郑氏方才进门时,在她每每受宠幸的第二日,便定要她过去站规矩解释,田姨娘想起羞耻耻辱,教人难堪的陈年旧事,心中酸痛窘迫难言的同时,也默认了素梅劝她今日来玉衡院的话。

    与其到时候再受羞辱,还不如她自己先来解释,教太太心中怒意轻些,少受些辱。

    虽然,心中隐隐约约,田姨娘也觉得主君不过是在自己院中坐了一时半刻,便起身离开了,应没有那般严重。

    欲言又止片刻,田姨娘抬眸,瞧着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来的卢宛,复又解释道:“太太,妾身真的不曾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侍立在田姨娘身旁,偷偷觑了一眼卢宛面上神情,心觉有些不好的女使心中大骂田姨娘是个蠢货,觉得再这般下去,十有八.九田姨娘便会什么话都被套出来,女使眉头紧锁,不悦地再度道:“姨娘,莫要解释了,仔细越描越黑!”

    闻言,田姨娘不禁愣了愣。

    卢宛看着侍立在她身旁,屡屡插嘴的那个女使,唇畔浮起的浅浅笑意,终于变得甚是漠然冷淡。

    看了一眼田姨娘身旁的女使,卢宛忽地笑了一声,道:“有意

    思。”

    目光中碎雪浮冰的冷意愈重,卢宛看着田姨娘身旁的女使,问道:“我方才听姨娘说,你是叫什么梅花是吗?”

    女使闻言,面上隐约闪过不快,但却按捺着,向卢宛礼了礼身,恭声答道:“回太太的话,奴婢贱名叫做素梅,素色的素……”

    卢宛懒得听她继续啰嗦,笑意微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原来你也晓得你是奴婢,主子们说话,何用你一个婢子屡屡插嘴?”

    听出卢宛话中显而易见的冰冷与不悦,与加重的语气,女使见势不妙,忙“扑通”跪下,摇首道:“太太,奴婢惶恐……”

    闻言,卢宛面上的冷意愈深,却不紧不慢地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惶恐,倒像是舌头不想要了。”

    看了一眼侍立在花厅门口的几个仆妇,卢宛骤然收了面上笑意,冷声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挑拨生事,饶口多舌的婢子掌嘴杖责后拖出去卖了。”

    跪在地上的女使连忙摇首求饶,涕泗横流道:“太太,奴婢……唔……”

    只是她方才出声,便被走进花厅的几个仆妇堵上嘴,拖了出去。

    田姨娘望着被拖出去的素梅,面色发白,目光怔怔。

    待到片刻后反应过来,田姨娘两行泪水忽地落下,望向卢宛,哀声求情道:“太太,若您心中有不痛快,尽管将火气对着妾身发,骂妾身一通也没甚相干的,何必为难素梅一个不曾做错事的女使……”

    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田姨娘缓了缓,方才眼泪簌簌而落地继续道:“身为奴婢,本便地位低微,易受艰难世道磨难,再被打了卖出去,更是难有什么好生路……”

    看着眼泪涟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田姨娘,卢宛摇了下头,只觉无言无奈至极。

    她看着田姨娘,眸色淡漠道:“田姨娘,我对你,真是无话可说。”

    微顿一下,见田姨娘眸中含泪地启唇,似还想再说些什么,卢宛无奈扶额道:“你以为你的这个女使是什么良善之辈吗?瞧她方才模样,定是不晓得多久之前,便被旁人收买,今日故意撺掇你来拱火罢了。”

    目光落在闻言,不由得愣住了的田姨娘身上,卢宛希望她能明辨是非,莫要继续在这里纠缠。

    “若我今日真的中计,对这件事吃醋伤心,责罚于你,心中也难免对摄政王生出怨怼之心,摄政王晓得此事,也会因我的使小性子而发怒,真是一箭三雕的妙计啊。”

    不晓得心中是否相信卢宛的这一番说辞,但,卢宛话音落下之后,田姨娘却有些失魂落魄地不再试图开口求情,只是目光怔怔的,眸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落下。

    卢宛与田姨娘素昧平生,平素交集寥寥。

    若非今日她身旁女使算计自己,又仆大欺主,日后难免闹得宅院不宁,又是一桩难料理的官司,为着防微杜渐,卢宛才不愿多费口舌,插手这件事。

    听到卢宛这般说,田姨娘愣了许久,方才垂首,慢慢用帕子拭去面上泪痕,声音仍旧有些抽泣的轻颤。

    田姨娘低着头,哽咽着慢慢道:“素梅自妾身进府,便与妾身在一处,后来又在妾身身旁侍候,半生情谊,妾身不相信她会被人收买。”

    微顿一下,似决定了什么一般,田姨娘抬眸,泪眼朦胧地瞧了卢宛一眼,鲜见目光这般坚定道:“妾身要再找摄政王去求求情,女使被打了卖出府,下场凄惨,妾身实在于心不忍……”

    看着面前柔弱貌美的田姨娘,与她善良但不辨是非的模样,卢宛不再置一词,随她去了。

    待田姨娘按捺着眼底眼泪,起身向卢宛行礼后离开,卢宛想到今日所遇到的这件可笑荒唐的事,不禁有些气极反笑。

    在谢府侍候了几十年的何嬷嬷瞧见卢宛面上无奈又无言的笑,又想到已浸润谢家后宅将近二十年,说好听些仍旧天真单纯,说难听些,是蠢到可笑的田姨娘,心中不禁轻叹口气。

    似田姨娘这般女使出身,没有娘家倚仗,地位低微的妾侍,年少时还能靠着容貌以色侍人。

    待到时光流逝,一副好颜色渐渐褪去,仍旧不长心眼,不懂自保,不晓得敛财,以后,会有怎样的下场与处境呢?

    心中生出些可怜来,何嬷嬷忍不住向卢宛解释,希望这位太太莫要与今日隐约有所顶撞的田姨娘置气。

    何嬷嬷叹了口气,道:“田姨娘是个可怜人,她父母早逝,五岁那年被收养她的舅舅舅母卖了,一两年后开始在家主身旁伺候笔墨,后来生下大公子,抬了姨娘,日子方才渐渐好过些,但她性子太软,立不住,还是难免总受人欺负。”

    顿了顿,何嬷嬷愈发叹息道:“大公子先前一直养在先夫人身旁,被身体不好,难以好好教养孩子的先夫人给骄纵坏了,对田姨娘这个身份低微的亲娘不假辞色,田姨娘真是吃了黄连,够苦的了。其实,要奴婢说,先夫人哪里是养不好,分明是……分明是记恨田姨娘,方才姑息纵容,有此一着……”

    说着,似想到了什么,何嬷嬷话说得愈发含糊不清,渐渐住了口,不再说了。

    想到自她进府这两三年,便听闻几回田姨娘被谢轩弄哭,嫌弃她是小妾,不如养大他的郑氏的事。

    与谢轩几回闹出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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