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女尊):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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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原玉还是个孩子,他的生父吴真棠早年曾对她许下芳心,生母又为她的政敌,不论那一点,沈元柔都是不可能同他有什么的。

    唯有尚风朗和裴寂,相对来说寻常些。

    沈元柔有时觉得,好似同孩子们相处,就是这样。

    在她教育太子的时候,温景宁也是这样依赖她,后来尚子溪、尚风朗、温思凉、原玉、再到裴寂,他们都是如此。

    孩子都是会依赖信任的尊长的。

    至于温思凉与原玉,或许是时间久了,变了味,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没有判断情绪的能力,一时误会了也正常。

    “绝舟,你那小义子如何还不定亲,可是没有他中意的女娘?”

    皇帝撂下茶盏,便有虞人上来收残棋。

    提起裴寂的婚事,沈元柔抬手,屈指抵住了额角。

    见她这幅模样,皇帝了然:“看来,小裴寂眼光有些高,为难住我们沈太师了……”

    颇有些幸灾乐祸。

    温崇明实在是没有见过,有谁能叫沈元柔如此这般。

    沈元柔没有应声,只一下下按揉着额角,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抽痛。

    “哎呀,儿郎家的不都一个样,嫁女人如改命,后半辈子,可都系在女子身上了,绝舟也莫愁,”

    皇帝宽慰道,“再者说,你那义子可有着大本事,到时候门槛都要被提亲的踏破,待到那时,叫朕给他赐婚!”

    皇帝赐婚,这可是涨足颜面之事。

    见沈元柔仍是蹙着眉尖,支着额角阖眸的模样,皇帝默了下来。

    温崇明也一筹莫展,为着皇子的婚事,连连叹气。

    ——————————

    裴寂捧着茶盏,坐于案前,久久不言。

    氤氲的茶气拢住他的眉眼,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尚风朗见他这幅模样,有些诧异地问:“裴哥哥不知晓这事?”

    裴寂缓慢地摇了摇头,放下那杯温度散去许多的茶水。

    他不知道沈元柔还有这样的过往。

    尚风朗了然,随后道:“我原以为你知晓的。”

    “义母不曾提起过,府上人兴许……”

    裴寂停顿,默默把后面的“兴许不知”咽了回去。

    不知,府上的人如何能不知呢,这是就连尚风朗都知晓。

    下人们不说,则是沈元柔不想让他得知而已。

    “啊,这件事当时传遍了整个京城,”尚风朗微笑着,好心同他解释,“不过很早之前的事了,后来我曾听家仆说起。”

    “是吗,看来这件事,的确很出名。”

    裴寂不咸不淡地总结。

    他表现的十分淡然,一度让尚风朗怀疑自己的猜测。

    只是无人得知,此刻被重新拢在袖中的指尖,此刻掐在了掌心。

    细密的疼痛不足以让他清醒。

    裴寂稳住声线,冷淡地道:“不过,身为家仆,妄议当年没有影子的事,实在不大好。”

    家仆妄议朝堂官员的事,何止不好。

    裴寂说得足够委婉。

    尚风朗面露无奈,抿下一口茶道:“对呀,这很不好,怎么能妄议柔姨的过往,我狠狠斥责了他们。”

    裴寂闭口不言。

    究竟是追问下人后续如何,还是狠狠斥责,裴寂不予置评。

    “裴公子,陛下传召,”帐外,皇帝身边的大伴唤,“沈太师也在,就等公子了。”

    皇帝的大伴不进来,反倒是在外面这般。

    尚风朗眨了眨眼,看向一旁怔了一瞬的裴寂。

    显然,裴寂也不知情。

    心乱如麻。

    裴寂打理好自己,很是得体地跟在大伴身后,听她道:“公子骑术卓越,将皇子殿下救下,阖宫上下没有不夸赞的。”

    大伴见他不安,看在沈元柔这层关系的份儿上,开口安他的心。

    裴寂心绪翻飞:“大伴过誉。”

    “嗐,什么过誉不过誉,咱家说得不算,是陛下赏识。”大伴将事带过,便引他朝一处奢华的帷帐走去。

    裴寂满心都是尚风朗方才提起的,沈元柔当年同吴真棠之事。

    这件事当初真的是人尽皆知吗,为何徐州不曾听闻。

    所以沈元柔当初,是心悦过吴真棠的吗,沈元柔真的很叫人琢磨不透,他单听尚风朗的话,根本不能判断,她对吴真棠是何态度。

    她究竟喜不喜欢吴真棠?

    可当初作为京城第一才子的吴真棠,定然是一身傲气,这样的人,能不顾大家公子的颜面,对沈元柔剖开自己的心,她真的不会动容吗?

    裴寂不知道,他突然也不想知道了。

    他害怕这是他不想得到的答案。

    沈元柔这样好,男子们喜欢,也正常。

    只是他纠结、懊恼。

    裴寂不知道,方才他又为什么要听尚风朗说那些话呢,他明明听到就会难受,可又忍不住去听她的过往,想要用这种方式,参与她的经历。

    就好像只要逼着自己都听进去,就相当于他也陪着沈元柔走了一程。

    “孩子,你当初有几成的胜算?”

    皇帝和善地望着下首恭恭敬敬地少年,他果然礼仪极好,叫皇帝是越看越喜欢。

    沈元柔神色淡然,却听裴寂道:“七八成。”

    不过学了几日,便夸口说有七八成。

    那日他都是侥幸保下了自己和温思凉的命。

    裴寂自然知晓自己没有胜算的,但沈元柔还在这里,他就将七八成说出了口。

    皇帝便笑言:“那你的骑术是极为出众了,是沈太师教的吧?”

    裴寂道:“是。”

    他不知道皇帝此番召见他所为何事。

    在沈元柔收回眸光后,一旁的原谦却仍笑望着他。

    那样黏腻冰冷的眸光,叫他坐立难安。

    原谦毫不吝啬地夸赞:“不愧是沈太师教养的义子,当真是比寻常儿郎出众。”

    皇帝威严端庄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不必拘谨,坐吧。”

    裴寂正襟危坐,却不由得想,他是不是被沈元柔惯坏了。

    若非如此,在陛下面前怎么还敢走神呢?

    裴寂绷紧指骨,迅速调节好自己:“谢陛下。”

    被皇帝赐座,还是坐在离九五之尊的女人极近的位置,这是何等的殊荣。

    他挺直脊背,垂着眼睫,反倒更为惹眼。

    原谦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光频频看去,这样意味不明的眸光,让裴寂整个人都严肃地绷紧了。

    沈元柔垂着眼眸,声音不辨喜怒:“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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