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娇啼: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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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明珠跪在地上,恍然抬头。

    满屋子的丫鬟仆妇目光带了或是轻蔑讥诮,或是怜悯不屑落在身上,越明珠只觉胸口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羞耻和愤恨带来的痛感细密冰冷,潮水般涌上。

    纵使知道杜氏向来粗鄙,纵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尊严最是奢侈。

    可是她还是抵不住地难堪。

    “今天这人你带也要带,不带也要带,我倒要看看你个贱皮子……”杜氏刚要继续骂下去,只见一个小丫鬟从屏风后露了头,快几步走了上来。

    “夫人,世子爷……”

    小丫头的话音未落,一道清朗男声淡淡传进来。

    “母亲何出此言?”

    屋内人纷纷望去。

    微雪中,那人一席青衫锦袍立在门口,玄色描金大氅在风雪中微微摆动,行止温文,似是将世家公子的教养风度刻进了骨子里。

    遑论想法,她的一身一体,乃至一呼一吸,都需得他来做主。

    他捻起那支紫管狼毫,饱沾墨汁的笔尖在暖白色熟(ni)宣(dong)上划过。

    欹正相生,金钩铁划。

    笔尖的柔软,笔杆的凉意。

    黄金倍易,无处可寻的苏合墨珠顺着弧度滑滚落,颤巍巍挂在顶端,细密的痒,微微的凉。

    越明珠瞬间从迷蒙中清醒。

    镜中,青筋微凸的劲瘦手臂拽着纤细手腕,腕骨分明的大掌卡着白的颈,迫她同他一起向对面望去。

    西洋镜架中,眼睫漉湿,双眸失神,面庞I绯I红,如同熟成透I烂I的I桃I儿。

    而他宽阔,高大地包裹着她,衣冠楚楚,神色冰冷。

    越明珠看到镜中熟悉的字迹。

    即便是镜像着,幽暗墨色与暖白朱红形成易辨的痕迹。

    锐臣

    越明珠愣住了。

    “记住谁是你的主子,往后莫再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粗粝温热的手指抹干她眼尾泅出的泪珠,裴晏迟松了臂膀,任她委顿在地,起身往内室去了。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越明珠实在没力气去穿上衣裙,只轻轻蜷起身子抱了膝盖,一动不动缩在地上,纤长眼睫轻颤,宛若没了生气。

    墨在素裳晕染开,似夜中繁花。

    晨曦微启,东方既白,清晨鸟儿还未叫,便是要准备上朝的时辰。

    门廊里候了半宿,松烟方才敢躬身收了地上的碎银,直起腰往屋子里瞟了一眼。

    床幔还合着,世子已然在外间正衣冠。

    松烟心道,越明珠姑娘在世子心里果然不一般。

    他们这般卖身的自签了契,合该是归主子教导,老子娘寻常都见不得,遑论什么劳什子三叔。

    昨个越三不仅见了,还攀扯了姑娘。

    而世子竟连越三的下场都没忍心告诉她。

    “彤管的婚期定在哪天?”

    裴晏迟扶正官帽,伸手轻轻拽着朝服襟口那粒扣子,目光落在松烟头顶,目光冷淡没什么温度。

    “回世子话,年后。”

    松烟毕恭毕敬,一旁的银管微微抬头面露期待。

    “取二十两银子,让她的家里提前来接她回家备嫁。”裴晏迟回头冲着松烟沉声嘱咐道。

    彤管这倒算是因祸得福,松烟心里转了一遭,转而恭敬问道,“世子,院子里可还要添人?”

    “不必。”

    裴晏迟皱了眉,越即摆摆手阔步出门,银管的肩略塌了下去。

    很显然,他是故意再度挑起这个话柄的。

    裴惊策手攥紧长棍,顿了一顿,忽而冷嘲道:“是不是真的,你不应该比我更有数?”

    “我还以为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裴惊策这几日又跟那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还让薛家的大少爷替他找来长得像越明珠的扬州瘦马确认。

    这些事情,暗卫早就跟裴晏迟说过了。

    裴晏迟望着他倏忽紧绷的下颌,语气甚至比往常平和些,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对你自欺欺人的本领实在叹为观止。”

    第 43 章   43

    厢房内,云青正伺候着越明珠用药汁擦洗残余的疹痕。

    这几日过去,越明珠已经不觉得像之前那样痒了。

    但于清双动手又莽又狠,下的药烈,她身上的痕迹跟体内的药性尚未完全消除,不得不继续整日浸得这苦得让人难过的味道里。

    越明珠觉得自己已经被熏成一棵行走的草药。

    那气味弥漫房中经久不散,开窗通风后也不见好。她只得跑去厢房外避一避。

    越明珠躲在院中大树阴翳处乘凉,云青去湃了个西瓜,端出来给她。主仆二人还没吃上,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子侧门。

    还未等裴晏迟开口,大长公主紧接着就又笑道,“不过,我虽说出身皇室,但嫁夫越夫,自然尽数是为你打算,若是女儿家太过盛气凌人,这做郎君的日子也过不好。”

    此话便是意有所指了,何氏扫了一眼满面得色的裴琅,面上便有十分过不去了,只得扶着肚子僵着脸,夹了一筷子烧鹿筋,放到裴璋面前的碟子中。

    筷子和瓷碗碰出极小的响。

    “多谢祖母费心。”

    裴晏迟并不热络,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骨节分明的指尖却不再去碰酒杯,只拈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茶。

    “我差人去曹州,本是寻几个花农帮我寻琼花,却不想遇着个老花匠,冬日里竟是养得了三株姚黄,一株赵粉和一株豆绿,皆乃逸品,年后尽可开了。”

    大长公主脸上带了点笑,语气重颇有几分兴味盎然。

    “祖母雅兴——”叶桐柳眉微皱,目光流露出不满,“你知道裴晏迟同长乐说什么了吗?他说——”

    “如你所愿,清理干净。”

    “是吗?”

    越明珠表情漠然,麻木点头。

    少顷,一双瞳仁极大的乌眸,澄澈通透看着叶桐,她声音轻飘,语速和缓,“那天,您是故意的吧?”

    分明叶姑娘早就端了杏仁酪,却偏偏要等到她不得不到长乐郡主面前才开口。

    因为叶姑娘想要她,所以叶姑娘需要裴晏迟不能要她。

    送到手的机会,多好。

    “是。”初春天气晴好时,夜空的星星亮得刺目。

    裴晏迟眉头紧皱。

    他素来看不上内宅的微末动作,但此刻心底隐有些烦躁。

    这局设的太过无趣,只一天一夜就查了出来。

    不过是自家的宴席和下人,大长公主连下毒的替罪羊都安排得十分妥帖,为的就是把越明珠的存在摆到明面上,想在他同圣人、江氏旧部之间撬开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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