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相看两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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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本是十分高兴,还想亲迎出来接家主,哪知前一刻人还好好的,马上就七窍流血,断了气!”

    “这女子还狡诈诡辩,非说能救活十郎,我等虽然不信,但也想信个万一,谁知还是被这女子戏耍一通,十郎迟迟不曾苏醒,她却对十郎的尸身极其不敬!”

    夏之翰悲痛欲绝,怒视苏露青,“小儿如此礼遇二位,二位究竟是为何,要对小儿下此毒手!”

    “……既是瓮中捉鳖,为何不将凶徒扭送官府?”

    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这声音落下没多久,又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原本还有些吵嚷的院中,此时也噤若寒蝉。

    “家主,来的是都虞侯。”另有个管事匆匆进入前厅回禀。

    绛州大营的都虞侯,今日到襄阴县与县令议事,偶然听到夏家发生的事,便和县令一道前来。

    这会儿他和县令一起进入前厅,看了一眼停放着的夏慷尸身,皱一皱眉,往旁边座上坐了。

    又赶在县令之前,再次开口,“嫌犯就是这对夫妻?看着人模人样的,何故杀人啊?”

    “府君、都虞侯明鉴,”秦淮舟接过话头,“夏家十郎之死内有蹊跷,内子略通些验看手法,马上就能得出*真相了。”

    “哦?”都虞侯来了兴趣,“听说你们是商户,怎么商户还会这个?”

    “只是一时兴趣。”秦淮舟温声解答。

    夏之翰神色沉痛,“府君,都虞侯,我儿无辜枉死,还请两位给我儿做主,严惩凶徒!”

    都虞侯再次赶在县令之前开口,“凶徒肯定要严惩,不过我看这位娘子似乎已经验了一半了,是骡子是马,且让她遛完,再做定夺,郭县令以为如何?”

    县令郭槐暗暗甩了他一记白眼,口中恭敬道,“都虞侯说得是,本县听闻此事,也即刻命人带了仵作来,便是这位娘子验不出来,也可交给仵作。”

    得到县令首肯,夏之翰再想说什么,也只能暂时候在一旁,等待苏露青继续验尸。

    仵作也在郭槐的示意下,进入前厅,名义上是若见她验看无果上前接受,实则是监视,防止她动手脚。

    前厅里随着郭槐、都虞侯等人的进入,早已变得拥挤,苏露青不受干扰,继续接着方才得到的结果,再次查验起来。

    先将夏慷的衣襟解开。

    “你做什么!”夏之翰在旁边紧张的盯着,见状立即出声喝问。

    苏露青没有看他,只说,“夏家主稍安勿躁。”

    衣襟敞开,露出的皮肤看起来与寻常无异,但腹部却是不自然的胀起,之前因外衣厚重,并未注意到这处异状。

    “看来,十郎不是被毒死的,”她拉起衣襟,看向夏管事,“十郎离开偏厅的时候,气色红润,健康得很,为何跟夏管事一走,人就突然死了?”

    “你胡说!”夏管事立即看向夏之翰,“家主,这两人谋害十郎,却还栽赃诬陷,家主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为什么说,这十郎不是被毒死的?”坐在一旁的都虞侯这时候忽然插进一声。

    “夏管事一口咬定十郎死于中毒,我刚看到十郎尸身时,也的确看到他面色发青,七窍流血,是中毒暴毙的模样。不过,有些东西,骗不了人。”

    苏露青徐徐向下说道,

    “下毒的人很聪明,知道若要验尸,如何才能骗过仵作,所以在行凶之后,趁着尸体还新鲜,又灌进一点毒药。这毒刚好还是砒霜,我方才以银簪探进其喉中,银簪色青黑,正对得上砒霜之毒。”

    “但若真是服过毒,七窍流血,鼻腔与口腔之内,应该也有血迹残留才是,但我擦拭过,干干净净,没有血迹,说明他不是中毒而死。”

    “若想再次验证,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验验看。”都虞侯直接代替了郭槐,带动流程。

    苏露青却转而看向夏之翰,“夏家主,此法会损害十郎的遗体,是否要用此法验看十郎是否为中毒,由夏家主来定。”

    夏之翰咬咬牙,“验吧!”

    苏露青给秦淮舟使了个眼色,秦淮舟上前来,替她扶住夏慷的尸身,看她用匕首划开尸身的手臂,一直划出一道可见骨的深度。

    苏露青面色如常,将结果言明,“没有中毒的人,皮肉,骨,是黄白色,可见十郎的确不曾中过毒。”

    “哦?竟还真是,郭县令,你也来看看,做个见证。”

    都虞侯明显来了兴趣,看完尸身,道,“这么短的时间,打杀应该都有动静传出,你们就没听见什么动静?”

    他问夏家的家丁。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摇头。

    “太有意思了,你接着说。”都虞侯抬手指了指苏露青。

    “十郎不是被打杀而死,而是窒息。”

    苏露青说到这里,轻点了点夏慷胀起的肚子,又将方才擦拭过鼻腔的帕子拎起来,示意道,“有一种酷刑,都虞侯与郭县令应该都听说过。”

    “你先说来听听。”

    “以湿纸缚住口鼻,使人有出气而无进气,这种手法常杀人于无形,没想到今日竟用到了十郎这小郎君身上。”

    她说到这里,不无惋惜的叹一口气,“郭县令,都虞侯,既然这死者是窒息而死,为何却又被人伪装成中毒,栽赃于我等呢?”

    都虞侯听了连连点头,“对呀,刚才不是还说是中毒吗?谁先说的中毒?”

    夏管事被指出来,嗫嚅着上前,“当时事发突然,我乍一见十郎气绝,早没了判断,一时说错了……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我一个下人,要是真能说得准十郎是怎么死的,不也去当仵作了……”

    “荒唐!”

    都虞侯忽然一拍桌子,“事到如今还想狡辩!你家十郎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从实招来?”

    夏管事被唬了一跳,连忙看向夏之翰。

    而夏之翰同样怒目而视,问他,“我儿到底是被人毒死,还是捂死的?你不是说,他就死在你眼前吗?”

    “家主!家主——”

    夏管事忽然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我招、我招……”

    在证据面前,夏管事承认,是自己对夏慷下的手,但究竟是何原由,夏管事缄默不言。

    都虞侯提议把人交给自己带来的手下,帮忙审上一审,夏管事忽然挣脱开众人,一头撞上柱子,当场气绝。

    “哎呀,这这这……”

    都虞侯扼腕叹息,“夏家主,你看这事儿闹的。”

    夏之翰还沉浸在痛失小儿的悲痛里,“都虞侯的好意,夏某心领了,此番也多亏有都虞侯和郭县令坐镇,才能让我夏家找出真凶,慰我儿在天之灵,如今这样,也许是我儿命中一劫,唉……”

    跟着又对苏露青二人道,“此间之事多有误会,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之后夏家抓紧操办夏慷的丧事,二人也就此告辞。

    快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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