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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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松钗让他逗笑了:“将军还记得在李家别苑时,我对你说,我杀了我爹……”他垂下眼睛,看不出是笑还是悲凉,“不是骗你,那是真的。”

    景平面色平和没波澜。

    花信风看李爻:他居然第一面就对我说真心话!

    李爻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

    场面有点诡异。

    “咳,”花信风打破僵局,“定是……里面有什么误会,或者……本就是他不好。”

    这般“拉偏手”地接话,出乎松钗预料,他眼睛里透着丝缕无奈苦笑:“他害死了我娘,而我……为了杀他害了全村人丧命。”

    松钗说罢,深吸一口气,撑起精神将旧事简单讲了。

    松钗的父亲是蜀中小村子的里正(※),挺有人缘。

    松钗九岁时,蜀地闹了次洪灾,村民累于潮热,大片病倒。

    大灾之后紧跟瘟疫,是地府来割人性命了。

    那时村里每日死人,死尸即刻拉去烧掉,即便如此,病症依旧传染迅速、难以控制。村中长者都怕了,这般下去朝廷会来封村的。

    到时候或许大家都会死。

    人在无助时,便会怪力乱神、笃信仙鬼。

    村中渐渐传起流言,说天降瘟疫,是仙人在收妖。

    村民开始疯狂帮助仙人寻找所谓的“妖物”献祭,年老“成精”的猪马牛羊全被杀了。

    但无济于事。

    后来,聪明人渐渐“悟”了,这妖物或许是人型。

    好巧不巧,小松钗进山挖草药,被滑坡困住,两日没回来。

    第三天一早,里正起床,眼看村子残破不堪,突然崩溃大哭,向村民坦言说妖邪是他的妻儿——小妖已经跑了,还剩下大的。

    一晃又过两天,小松钗对村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撑着半条命,艰难地回村,在村口被将他当幼弟看待的陈丰拦住。

    陈丰让松钗快走:“你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了,快走吧,只当没回来过!”

    松钗心中翻腾,懵噔着听闻了塌天的事实:你娘已经被村民绑起来烧死了,你这个“小妖怪”若是回去,也会被烧死的。

    松钗被这消息彻底砸蒙了。他确实身有残疾,但他怎么会是妖孽?而那个身为丈夫、父亲的人,怎么就至于让娘亲被焚烧至死……

    慌乱中,松钗躲回了山里,吃树皮、刨虫子、挖野菜过活。

    而这之后,因为村民“焚烧妖孽”的诚意,大劫有了转机。

    村中来了位医仙,年纪轻轻医术高明,除疫排难,点手活人命。

    小半年过去,灾祸平息,小村子渐而向荣。

    而松钗在山里彻底活成了野人,彻夜难眠。某天夜里,他终于忍不住潜回村中,他想质问父亲——我才是妖孽,你为什么连娘亲都要牵连。

    他一路上设想过无数与父亲相见的场景:他会后悔、会说想念娘亲、会与我论大义、又或者即刻把我抓起来烧死……

    可事实与松钗的设想均不一样,他只看见父亲因为“大义灭亲”更加被村民爱戴,欣然接受媒婆的说和,准备娶新媳妇了。

    “我在窗外看着他的脸,只觉得陌生,”松钗声音淡淡的,“我突然不想问他了,如果娘亲有错,他又何尝没有?我们一家三口该一起去死才对。所以后半夜……我偷偷潜进屋里杀了他,我放火烧房子,想一把火连自己都烧了。只是可笑,大火绕在身边时,我还是怕了,我逃了。几天之后,我被张榜通缉,是陈丰报官,说看见我杀了全村的人……”

    这旧事在避役司的档案中有记录,李爻看过记档里的八字短述:为报母仇,屠戮全村。

    而今他听松钗讲述的因果,心生诧异——仅靠放火,怎么可能屠戮全村?

    这段旧事诡异、细节缺失、疑点太多了。

    “我去着人迎押送队伍,”李爻突然站起来往外走,“陈丰至关重要!”

    为什么只有他活着?

    他栽赃嫁祸是要掩护何人?

    景平也察觉了不妥,紧跟李爻出去了。

    花信风怔了怔,他见公事有师叔操持,便将心思暂留在松钗身上,他不解道:“你爹为何突然崩溃?他是借题发挥吗?是不是他……早就看中了别的女子,又要假装正经才闹出惨剧?”

    松钗看着他,突然笑了,摇头道:“陈丰不是已经说了么?我是个天生的妖怪,不男不女。”

    花信风还是不明白:“因为你会扮女装么?那唱戏唱曲的反串儿那么多,戏班子岂非是妖精窝?”

    松钗看他片刻,莞尔轻叹:大傻子。

    第139章 君心

    初秋不下雨便有些燥了, 李爻经景平的温养,咳嗽好了太多,不像从前那般一咳就停不下来, 只换季时, 会有些反复。

    正如这两天, 他右半边身子略有无力, 胸口发紧,嗓子发痒。

    他知道景平总是紧张他,都快神经了, 所以下意识地多有克制。

    不过他克制只两样办法, 要么强忍,要么偷偷压穴位。无论是哪种,在景平的火眼金睛之下,都无所遁形。

    而李爻其实没意识到, 景平对他的忧心是有变化的,从明着炸毛, 变为暗戳戳地上心。

    年轻人见他咳嗽频次高了,会默默记着,寻些温补的食方, 压根不提什么功不功效、直接置办好吃食摆在他面前, 而后在安寝前, 给他行一趟针, 揉一揉穴位, 若他精神头不错, 顺便做些开心的事。

    对于用药, 景平终归越发慎重了。李爻那副中毒多年的躯壳已经疮孔难舒,中药再好也三分毒, 是填补这里、损伤那里,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手段罢了。

    这日风燥,李爻掐指一算,过会儿景平怕是会来给他针灸,于是他了却军政事务、洗漱一番,挑本闲书坐在窗边随便翻。

    这样的时光于他而言难得又消闲。他看书片刻,觉得烛火晃眼,索性扣上书,看月晕树影。院子里爹娘亲手栽下的梧桐已经参天,影子隙间有月光穿透,打在窗棂上,枝丫随风灵动摇晃,跳出一场明暗交叠的夜舞。

    环境安全静谧,爱人要来尚且未来,才更让人心有期待。

    李爻希望这般光景流淌得慢一些。

    正自惬意,一道影子落在窗外。

    “笃笃”几声轻响,影儿啄了窗棂。

    李爻推大支摘窗,见不速客是花信风养的鹞子。

    鸟儿的脚上系有竹筒,内有信纸。

    与此同时,景平正躲在自己屋里摆弄针线。

    他知道李爻咳嗽又犯了,恰从古医书上寻得清肺驱疫的方子,按药理推断,这是个绝好的温方,且不用内服。只是略有麻烦——那是个熏闻方子。

    细想李爻这人,不着戎装时模样是个翩翩公子,其实骨子里还是行伍利落惯了的,别说金珠玉器,就连他眷恋的梧桐香也是熏衣居多,要他腰里挂个滴了当啷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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