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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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上次委屈人家了。

    可这种事,尤其于景平而言,“得到”对方的意义已经不仅限于字面般直白肤浅。那是扑火的勇气得到认可、是心理上的占据。他从前在李爻面前自卑,曾想这人太好了,我如何能有资格爱他。

    而后,他一步步把爱意具象,具象得让李爻看在眼里。

    李爻对他的交予,是对他付出的肯定。

    肯定得到了一次,就想要两次。

    爱很深。

    但再深的爱意到了床上依旧会被感性驱使。上床还能保持绝对理智的人,要么是死的,要么是不爱。

    景平被李爻亲得百爪挠心,只想把他紧紧箍在怀里,不让他继续招火。

    力敌恐怕不成……

    “郑老师,今天给我传信了。”他嗓子有点哑。

    李爻一愣停了亲吻,撑起身子抬眼看他:什么?床上说公事,得是多大的事?

    景平趁机搂着李爻就势翻身,得逞地把人圈在怀里,在对方耳垂带了一口。

    他早发现了,李爻耳朵特别敏感,似乎也很喜欢被吻那里。李爻果然在他怀里发出声低缓的叹息,身子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吻没停。

    答案含含混混:“辰王给郑老师发信,说蓉辉郡主留信出走要去信安城,辰王发现时已经晚了,只得写信给郑老师,托付照应一二。”

    李爻合着眼睛,一半心思融化在景平缠绵悱恻的亲吻里,一半心思被揪在这事上:“她来……”他气息有点乱,“她来做什么,往糟乱里扎?”

    “郑老师信上没说,”李爻早已脱了甲,景平咬住他中衣带子,一扯就散了,“但是晏初,你怎么又在床上提别人?”

    李爻:……不是你先提的么?

    而后,他睁眼看见景平带笑的坏模样。

    ……

    啧。

    在床上耍这样的小心思,可恨!

    又挺可爱。

    上次李爻已经从景平的行为里,品出对方对他未曾宣之于口的浓烈占有欲。

    情到浓时,这臭小子恨不能把他揉进骨血里,疯狂中仅存一丝理智,因为念着他身上有伤。

    李爻合上眼睛,再次妥协:罢了,肆意妄为也是我惯出来的。

    第二日天将亮,李爻醒了。

    睁眼见景平撑着脑袋卧在他身边,满脸的开怀。

    他每次都这样,不用睡觉似的。

    李爻叹了口气。

    “怎么了?”景平理他银白的头发。

    “没什么,”李爻合上眼睛,还略有疲惫,“自省活该被妖精吸干精血。”

    景平笑出声来,轻轻帮他拢好松散的衣襟,遮住一片片的红印子,最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你再躺一躺,我去趟信安城,顺利的话明日就能回来。”

    李爻知道他为了郑铮信上说的事情。

    郡主莫名其妙裹进来,总该是事出有因。

    “不躺了,这时候更不能松懈,”李爻翻身起来,“不过蓉辉的事情不急,她来无非是几个原因,要么是知道了父亲的所为,担心父亲加害大殿下,想拦;要么是为了王府宴会上,不辜负民之膏血的豪情,想帮衬郑老师一二。无论是何初衷,她不会是不可控的变数。”

    景平帮他穿上半幅戎装:“你担心搁古再生变么?”

    “确切地说,是担心奥单和羯人的勾结未断。”李爻道。

    搁古和南晋虽然签了和书,但搁古的内乱还没结束呢。这些天,李爻一直让避役司旁敲侧击多方打探,得知老王上更爱惜好战的二儿子。

    当初奥单提出兵伐南晋,搁古王能同意,也是因为他属意奥单继位,希望他此次多建战功。

    结果天时地利人和皆没沾边,一翻一瞪眼。

    但观眼下的现实状况,李爻很难没有顾虑——奥单只是关押候审。他一日不死透,他与羯人的勾结便一日存在着。

    李爻暗骂大王子想要王位,做事又不够狠绝。

    景平道:“那我更该过去一趟,羯人的牵机处防不胜防,咱们虽然端掉了春衫桂水阁,可难保他们还有别的暗桩,那老牛鼻子死前说的事情有鼻子有眼……”

    不无道理。

    “也好,你……”李爻顿了顿,“让杨护卫同你一起,凡事自己多警醒着些。”

    景平笑着把李爻拥进怀里:“我早去早回,你的药我交代给师伯,”他在李爻颈边蹭着,“别累着自己,就算为了我……”

    与此同时,信安城刚经过一场暴雨洗礼。

    驿馆的院子里,大皇子赵岐看着满院落花发呆。

    信安城中到处是高木参天,开着红彤彤的花。听说这叫“烽火树”,开出的花叫“英雄花”。

    赵岐入城时听了一耳朵,心情不好也没过脑子,闹不清好端端的花朵与烽火、英雄有什么干系。

    而眼下,花朵被打落了不少。落红铺满地,如沙场披尽英雄血。

    可高树依旧挺立茂盛。狂风肆虐,难折钢枝铁骨;暴雨如注,扫不尽如火绽放。

    这般看,当真贴切了名字。

    这树赵岐没见过,他只见过都城里的花朵,都太娇柔。

    赵岐凄然地胡思乱想,花亦如人。若疆域没有戍守安宁的烽火英雄,我这般废物哪里能闲在度日?

    他怔怔发呆,看连片的火红,眼睛突然被血色烫到,昏花起来。近来他身体越发不好了,合眼捏着眉心,想起离开都城的前夜——

    那天他本来要歇下了,窗子突然被人敲响两下,有个苍老的声音在窗外道:“殿下还记得老奴的声音吗,老奴进来了,殿下莫要害怕。”

    那声音确实熟悉。

    声音的主人得了他的允准,跃窗而入——佝偻的老人站在窗边月影里,像个借尸还魂的老鬼。

    赵岐还记得这人。

    他在先安殿给先帝上香时见过他。

    听父皇说,他是侍奉先帝的老奴,先帝甚至私下里拿他当知心老友,什么都跟他说。后来先帝走了,老奴十年如一日地在先安殿侍奉牌位。

    他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叫了,就连赵晟都尊他一声“阿公”。

    “殿下,”老太监从怀里摸出一卷诏书,交给赵岐,“这是陛下准备的传位密诏。”

    赵岐呆愣:怎么闹到连传位诏书都备下了?

    “事情已经严峻到这般田地了么,要不要请老师回来?”赵岐急道。

    “李爻?”老太监皱眉笑了,“太子殿下待人一片赤诚,却没看出李相是刻意要躲开是非旋涡吗?”

    赵岐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老太监继续道:“陛下口谕,若宫内有变,殿下便拿出这封传位诏书在信安城登基即位,黄骁将军是先帝的人,心会向着殿下的,他会听你的、保护你,然后殿下可以让李爻护送你回都城,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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