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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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很绝情么,现在怎么又不忍了?”

    李爻不想被他带节奏,端肃了表情:“你在等我?有什么话要说。”

    妙虚也不拾他的茬儿,继续自顾自道:“从前我觉得你执着里有豁达,而今看倒也难以免俗,你我各为其主,抛开宗族,老朽很乐意与你忘年相较。”

    “各为其主……?”李爻冷声道,“你是汉人,为何要为羯效力,你也是牵机处的人吗?”

    妙虚点头:“算是吧。”

    “离火教迅速壮大是你和无夷子操纵的?”

    妙虚笑道:“何止如此,我恨不能让中原的道貌岸然之辈每日活在战火硝烟里,没有安宁之日,生生世世做奴隶!”他说到这里想大笑,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

    李爻峻眉横压,气场更冷了。

    “不用紧张,”妙虚知道他担心自己死了,“想死很容易,但老牛鼻子现在还没想死。”

    李爻没说话。

    没有无端恨意,妙虚要讲述他的恨意。

    “我只是半个汉人。我娘是羯人前任祭司的女儿,她心思纯良,念着‘天下大同’,多次到中原游访,梦想文俗交融。后来,她认识了我爹,但她被我爹的宗族排斥。二人几经挣扎不得认可,终于离经叛道,私奔隐遁,想不问世俗藏起来过一辈子。可他们不愿意放过他们,出重金悬赏二人行踪。然后……常日里和善无比的村民为拿赏金,报露了他们的行踪。当时娘刚生下我,她知道此劫躲不过去了,若是我被抓到,必死无疑。她用药迷晕了我爹,甘愿被抓,又为了不被当做诱饵,谎称我爹已死……待到我爹寻到她时,她的尸身残破,被高悬于宗门旗杆上……”

    “所以你爹怀恨在心,背宗弃祖,投奔羯人,设计苏家家道中落?!”花信风突然插话,他眼里满是怒意,像能喷出两道火来。

    妙虚有一瞬间嫌弃对方幼稚:“苏家宗室庞大,若非自己作死,单靠我爹一人怎能撼动?但你说的也对。”

    李爻有点跟不上节奏了,诧异地看着花信风。

    花信风沉一口气,把他认知的空缺补上:“他姓苏,与阿素……是同宗。”

    李爻不知全因,听了这句关键,也反应过来——景平的娘家苏氏,宗族过于庞大,居然有这样一段过往。

    “如果是你,你恨不恨?”妙虚看着眼前二人,“满口仁义道德,却难容一个女子。后来我爹带我回了羯,羯人大祭司是我娘亲的幼弟,你们口中的蛮夷比苏家讲人情,他没视我父亲为敌,反而让他在族中落脚,我们父子二人恨不能中原这些满口仁义之辈永不超生,建立了牵机处,料想汉人毁掉汉人,多痛快!可此后,中原江山更迭,势力翻覆变换,苏家几散几聚,苟延残喘,我爹到死,都没能等来为我娘报仇的日子……”

    牵机处竟然是这么来的。

    “后来你搭上辰王,对信国公下手了是么?”李爻脑子很快,细节不明,但能判断出事情的大致走向,“更确切地说,你真正的目标是信国夫人,和她背后的苏家。”

    他曾以为辰王派人假借牵机处之名制造信安城惨案是因为信国公不愿彻底归附于晋,不想背后原因竟是一段家恨引发的国仇。

    因势利导,互相利用,做彼此手中的刀,顺理成章。

    “小晏初向来挺聪明的,”妙虚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窘迫,笑道,“我娘受过的苦,我要还在苏家女人的身上……没想到啊,苏素她为了儿子,倒是硬气!”

    李爻心中大骇,当年他也在场?是他向景平的娘亲下的狠手?

    同宗族人,操戈相向。

    妙虚眯了眼睛,烛火映得他眼仁闪着光:“更可惜的是,这事被赵晸利用了,结果同致异至,他倒是高明。”

    李爻站起来了,下意识轻抚着左手腕上的黑镯子理思绪,所谓“同致异至”是妙虚与赵晸密谋,让先帝认为信国公借助苏家势力,意欲谋反,然后搜尽苏氏宗人,满门杀尽。没想到辰王出尔反尔,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给了羯人,让皇室渔翁得利。

    李爻一时没说话,冷冷看着景平的杀母仇人。

    就这时,花信风毫无预兆地冲过来,一拳打在妙虚脸上。

    老牛鼻子顿时鼻血长流。

    花信风扯着妙虚的衣领咆哮:“又不是她害你,你家遭不幸时她还未出生,何必……为什么……”话说不下去,直接哽住了。

    妙虚血糊了满脸,人止不住笑:“老道我慈悲为怀,本不愿捅你刀子,可你非要上赶着。”

    花信风一愣。

    “你无愧于心么?是故作深情,演给别人看的吧?”

    花信风整个人猛地一颤,怒喝道:“你胡说!”

    妙虚翻他一眼,没说话: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

    第108章 游戏

    李爻听出二人对话里有他不知道的因果, 且事关景平。

    他暂没理二人的对峙,撩帘出门,对守卫凛声吩咐道:“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所谓“任何人”在他心里特指景平。

    花信风是景平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 往事真相扑朔, 李爻不想让景平再被割一刀。

    他交代完, 转身进帐子, 听见妙虚向花信风笑道:“你暗卫出身,当年正好在信安城一带游曳,对信国公府和周围官军的动向半点不察觉么?我计划落败, 曾怀疑是你和李家暗中与辰王通牵, 让他渔翁得利,后来几经查探,发现还真不是。可你敢说自己没看出暗潮涌动吗?你从头到尾恪守职责,危难当头袖手旁观, 对她能有多爱?啊……也对,她当时已为人妇, 你得不到,也就再没理由为她兵行险着,自弃前途了, 是吧?”

    妙虚说得确有其事, 花信风虽似极力回避, 骨子里却像懊悔极了。

    他和李爻都是暗卫出身, 但信安城出事时, 李爻尚未入朝堂, 并不知道花信风当时的动向。

    昨日, 景平还在城头问,羯人到底为何像疯狗一样针对南晋, 今日……

    因果骤然明确,难以评说。

    李爻从没想过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真相,花信风是旁观者,这么多年他只字未提起过……

    但眼下要务,并不是去分辨花信风待信国夫人有几分真情。

    李爻搭住花信风肩膀,将他往后扯开半步:“往事已矣,莫被牵着鼻子走。”

    花信风心绪激动,他憋在心底的懊悔翻涌而出。

    事发之后,他曾自闭过很久,他安慰自己当时以他的官职将事情捅开,怕只会让自己死得莫名其妙。但他依旧难以放下……他不能容忍自己怯懦胜过爱她。即便他当时没有预判到事态如此严重。

    他只道这事不会再有旁人知道,将被他瞒到死、带进棺材,然后去阴曹地府向她赔罪。

    不料,早被妙虚查得清清楚楚。

    “事情若真如你所言,你该看透了辰王是何许人,为何还要跟他相与?”李爻问妙虚。

    妙虚眼睛里闪过狭暗的阴光,似乎等这个问题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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