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令(重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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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也?不过来源于一些捕风捉影的故事和谢家大伯哄孩子的只言片语。

    说完,她又从怀里抓出一把饴糖来,死活塞进萧殷手里。

    举动之间,颇有点?“贿/赂”的意思。

    “……嘁。”

    萧殷却看不上,也?不接,只不情不愿地撇嘴,小声问:“就非去不可?么?你?说你?日夜赶路,回来也?花了两个月。那,一去一回,不都要到过年的时候了么?”

    沉沉闻言笑了,说那正好呢,年节的时候好吃的最多,从前一年到头?,最盼着就是这几天。

    又说也?许我那朋友兴许也?跟着来呢?

    到时候,让他也?见见我们江都城有多热闹。他平日里天天闷在?一个地方,也?许还不如阿殷你?有见识呢——

    “……唉。”

    说完,笑完,却才有丝丝点?点?的惘然和迷茫涌上心头?。

    沉沉伸出手去,若有所?思地轻抚着萧殷的脸。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她喃喃说,“但我知?道,他很可?怜。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真的很可?怜。我觉得,他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做别人?手里的棋子和玩意儿,可?是……怎么就总是逃不过呢?”

    都已经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了,为什么还是要被拎出去做“遮羞布”和“挡箭牌”呢?

    也?许她找到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如果?连她也?不管他——如果?他真的就像大师解签时说的那样有去无回,她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会在?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都悔得抓心挠肺,悔得睡不着觉。

    所?以,哪怕是为了以后能睡好觉,吃好喝好得地过完下?半辈子,她也?一定要去。

    至于“天惩”什么的——

    听不懂,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沉沉下?定决心。

    “其实。”

    萧殷却突然问:“你?是不是不想嫁给金二哥,所?以找个借口逃婚啊?”

    “……?!”

    她被人?揭穿另一层心事,登时吓得一抖,忙道:“怎、怎么会!”

    她、她可?是忠心耿耿向?殿下?的!完全没有投奔殿下?主?持公道的心思啊……最多……最多算,赶巧。

    对!赶巧。

    她对殿下?之心,可?是发过誓,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的。

    容不得半点?玷污!

    沉沉握紧拳头?:“总之你?千万不能告诉阿娘!”说完,又小声补充道,“还有,下?次若是再碰着学堂里那个金家小少爷,你?帮我跟他说,烦请他向?金家二少转告一声——”

    “就说我、我其实早已经嫁过人?啦!所?以不能嫁给他,还请他不要介怀,另寻佳人?吧。”

    第42章 阴谋

    广袤沙漠之上, 依稀传来驼铃声声。

    以一面碧色狼头旗帜为首,一列长达百丈的胡人商队正向北疆边境缓慢前行。

    商人?们赶着装载货物的大车,欢声笑语, 全然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纵情享乐姿态。

    唯从?地势稍高处俯瞰方能发现,他们始终以四方拱卫之势,将商队正中间的一辆华盖马车捍守得密不透风:

    那马车以八马相驭, 阵势浩大,偏又以帷帐轻纱替代车帘,其间?影影绰绰, 依稀可见数名舞姬水蛇般扭动的曼妙身影——

    正至乐声酣畅处, 忽然, 那马车却猛地一停。

    帷幔掀开, 一碟草绿色的糕饼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瓷盘立刻迎风四碎,饼,倒是还在?沙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随行的亲卫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拿捏不住自家那位小主人?的脾气,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正待探问情况,却听里?头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年轻男声,冷声道:“拿去给她吃, ”他说,“问问她吃不吃得下去。”

    而这个“她”,如今在?商队之中, 早已不是泛指, 而是特指了。

    打头那名身材高大的亲卫立刻心领神会, 右手成拳、在?左肩微微一碰,应了声“是”, 便下马把那四五只饼捡起揣进怀里?,而后重新跳上马背、驱马往商队后方而去。

    他一路直奔驮着毛毡和?布匹的骆驼车队。

    很快,便找见那队伍最后,身材细弱到、几乎藏在?货物后便隐匿不见的少女?——她满头乌发结作长辫,额间?缀着一颗青松石。一张脸只巴掌大小,近来许是吃得少,愈发瘦得带尖。

    这会儿,人?正托着下巴靠在?货物旁。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盹。

    赶车的商人?见他来,原本?哼着小曲的悠闲姿态一瞬不见,慌忙低头向他行礼。

    他却压根没有理睬,只从?腰间?抽出长辫,猛地挥向车架。

    那少女?顿时惊醒,一个激灵坐直身来:因连月暴晒,长途跋涉,她的脸上皮肤皲裂,已经?被?晒得辨不出本?来颜色,唯独一双眼睛却还清透如初,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却也?只是一瞬功夫——她很快发觉面前人?“来者不善”。

    一双鹿眼机灵讨巧地转了几圈,许久,又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她结结巴巴问:“怎、么了?”

    突厥语的发音显然与她平日里?常用的语言大相径庭。也?因此,她被?掳后、耳濡目染学了这么久,也?不过只会几句基本?的日常用语,以及——

    见他沉着脸不答,她脑袋歪了歪,又准确地、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布兰?”

    布兰,也?就是那名亲卫,向她扔来几只颇眼熟的糕饼。

    都不用解释,她接到手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又被?那位娇生惯养的突厥小王子找麻烦了。

    没办法,当下想也?不想地把糕饼上沾到的沙子吹开,把饼掰成两?半。

    她咬了一口,顾不上牙齿被?沙粒磨得“咯吱咯吱”响,也?装作津津有味地抬头,说:“还不错。只是好像,有点太甜。”

    “……”

    布兰皱眉,低声道:“他不开心,你?会被?杀。”

    也?不知是为了照顾她的语言不通,还是本?来就言简意赅,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么说话的。

    只不过她活到现在?还都没死,着实白费了他的提醒。

    少女?想到这,不由笑了笑,仰头看向面前身披皮裘、半边精壮胸膛都裸/露在?外的碧眼青年,说:“我知道。我下次,不会。请你?,帮我解释。”

    布兰凝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只策马转向,头也?不回地离去。

    唯余一阵风沙扑面。

    少女?小心翼翼地护好怀中糕饼,望向远方落日,表情渐渐深沉。

    *

    至黄昏时分?,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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