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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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大笑间,血手猛地拽住她裙摆,仰头厉鬼似地凄痖道:“息息,我是谁?我是谁啊?是上官慜之啊,我是慜之!”

    沈盈息心念微动,剑意化形切断了他所拽着的那寸衣角。

    他手中一空,撑臂抬眸,她神情漠然,冷得他心口胀痛,眼角骤然落下两行血泪,“沈息,息息,别这么看我,不要……沈息……”

    “道友认错人了,”沈盈息垂眸,神情淡漠,“站在你面前的是剑修沈盈息。”

    ……

    上官慜之攥紧手,指骨泛白,黑发粘在苍白的脸上,流露出许多凄艳之色。

    她否定他?

    沈息?

    沈盈息?

    息息。

    ——他就是死,也不会认错人。

    眼前是一阵一阵颠倒的阴翳,浑身冷得打颤。

    上官慜之眼前黑暗,她把他眼前的光源捏碎了一样,让他就这么又置身于黑暗里。

    可是太黑了。

    好冷。

    他在这种又冷又黑的囚牢里待了太多年了。

    他终于见了出口时,她要来否定他。

    上官慜之从心底浮出一股浑身下沉的恐慌,许多阴暗与粘稠的情绪涌上来,潮水似地淹住了他的唇鼻,迫得他窒息,身上发着阴森的寒冷。

    “哈……”

    沈盈息忽听上官慜之笑了声。

    怪异低暗的一声笑,像从地底里钻出来的声音。

    “沈盈息……”

    他低哑地念着她的名字,一字一顿,一顿一字,如此反复。

    像一只狂饿千年的巨蟒终于咬住了一口生肉,细细咀嚼细细咀嚼,直到将其骨渣都吞入腹中,犹觉不能饱腹,于是吞下自己的蛇尾,自我毁灭似地蚕食着自身。

    上官慜之现在便陷入这种自我吞噬的黑暗里。

    他任身上的血源源地往外淌,满目灰念,染血的薄唇一张一合,狂乱地念着两个字:“息息……息息……”

    沈盈息蹙紧眉,她正欲起手掐诀,洞府外又生动荡。

    她抬眸望去,一个白衣青年却又出现。

    “……”

    沈盈息一时不解。

    又一个生面孔的修士。

    如今修真界同仁都惯如此作风?

    那人先看见她,视线在她脸上定了几秒,温和含笑的脸慢慢冰冷下来。

    “你是何人?”

    沈盈息:“道友不请自来,倒问责起主人来了?”

    那白衣修士神情难辨,“息……沈盈息?”

    沈盈息眼露莫名,“剑宗还有第二位蓝玉/洞府的主人吗?”

    她话音将落,便见白衣修士神情隐忍,忍得极用力,额侧细细的青筋甚至都浮现了出来。

    那修士闭了闭眸,再睁眼,却已是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了。

    “在下药宗纪和致,请见仙君。”

    他掐了子午诀行礼,一举一动皆雅致俊逸。

    沈盈息回了半礼,“阁下改日再来吧,今日实是不宜。”

    纪和致颔首,却走上前来,视线落在她脸上,深沉而安静,“在下可为仙君除此不宜。”

    说罢,他走向她身后的上官慜之。

    那上官慜之与纪和致应是真正的仇人,昏惘里看见白衣修士,还露出一个尖锐冷嘲的笑:“你这贱人……”

    沈盈息不给上官慜之继续咒骂的机会,一举给他施了禁言咒,后者双眸兀地瞪大,崩溃似的,眼中泄出不尽的哀怜,干涸的血色泪痕靡艳又悲然。

    像是在问她,为什么……?

    沈盈息视之不见,对回身向她微笑的纪和致道:“那便有劳这位药宗同仁,将此人医治一二再带出……”

    纪和致望着她,轻声:“医治他?”

    沈盈息颔首,“我只能保其命,但诸多伤口,有劳道友。”

    纪和致轻叹一声,“又是医治。”

    他转过身,背对沈盈息。

    沈盈息见其抬臂,只见空中银点无数,细看来才是数根银针,他再落臂,悬空的银针破空而下,眨眼间已全没进了上官慜之的身中。

    上官慜之本与纪和致修为不相上下,但如今伤重难支,且处于心神狂乱之际,难以回击。

    那些银针穿进其身,他只闷哼一声,昏死之前,还对沈盈息投向了一抹破碎的笑。

    “息息……”

    沈盈息见状,兀然释放出半神威压,脸色冰冷无比,“你在做什么?”

    纪和致缓缓转身,望着她的眸子,唇畔微弯,唇角溢出一缕受她威压逼出的鲜血,神情却依旧温和。

    他微笑道,“既然晚来一步,那便只好清理前人污迹,以成相宜。”

    眼珠又暗又湿,紧紧盯着她,缓声道:“便做此事,便是如此。”

    沈盈息眉心一跳,望着平静微笑的俊逸药修,忽察觉出此人阴暗的疯狂。

    与地上躺着的那位激烈的疯狂不同。

    此人是压抑成狂,表面愈温雅平静,内里愈是湿泥深陷,隐隐窥见其扭曲的情绪。

    沈盈息掐诀,一则束住纪和致,一则将重伤昏迷的上官慜之守住命脉,确保其性命无忧。

    纪和致并未反抗,被她粗简束住行动,不过微松双肩,俊容含笑。

    沈盈息灵力甫一触及他身上,方觉此人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细细一看,这些伤中带着熟悉的阵息。

    ——是师尊的杀阵。

    纪和致穿过重重杀阵而来,直向她洞府,必有所求。

    若是一般相见,沈盈息对同道素来宽和,有求便应了,总之现在任何事于她不过反掌之事。

    但今日先有上官慜之痴狂在前,后有这纪和致扭曲在后,她对此二人观感并不算好。

    沈盈息出于一种至强的心境,这丝不喜很快从心底掠过无痕,面目只剩了漠然无波。

    “纪道友改日再来。”

    她口吻毫无柔和之意,冷冰冰的驱逐之语。

    纪和致看向她的漠然面孔,指尖蜷起,早深深陷入了掌心,两只手掌滴滴地往下落血。

    他面上却很静和地道:“改日是哪日?”

    又要他无期限地等么?

    他为什么总是要做等待的那一个。

    他又等了,然后便又被抛弃吗?

    他为什么要做被她最先厌弃的。

    “改日、是哪日?”

    白衣修士分毫不让,即便内伤已能要了他的命,他还慢条斯理地,跟面前的仙君要着答案。

    那双深黑的眸珠一动不动地凝着她,要不到誓不罢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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