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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攀缠》 20-30(第6/21页)
男人二话不说,挽起家居衬衫的袖子,往热雾缭绕的浴缸靠近。
不设防备,任由女人拉他入水。
也由她在耳边笑的欢,慢慢褪去他的衣,说要一起洗。
言听计从,亲身释绎。
*
德仕兰先生没有很浓密的毛发胡须,也没有艺术家身上迥异于常人的气息。
斑白的头发剔成短寸,瞳孔碧蓝有神,嘴角紧抿,穿着打扮也更向年轻简约风靠近。
如果不是跛脚和手杖增加了风烛老态,旁人根本不会想到他已年近八旬。
如愿跟随代薇来到绘画院,易圳和这里主人所有的交流,就只有一瞬即逝的一眼对视。
两个看似正常,实则极具个性的人,视线交触再擦错而过,视若不见。
总有种会盟王殿之下的怪异默契。
他们都是少言寡语的性子,一路只有代薇在没完没了地说话。
进了小画室,不需吩咐安排,各自都坐上了合适的位置。
德仕兰老先生戴上眼镜,斜对画板;
代薇更不拿自己当外人,倒了杯煮好的咖啡,抽过书架上的杂志,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翻阅;
而易圳自行在代薇斜后更远处坐下,一言不发。
才翻了半个小时,代薇就厌倦了看书,仍旧维持捧书的动作,嘴里却在想方设法地聊点什么:
“圳宝,庄园那么大的地方,我们为什么不盖一座水族馆呀?西泽海区鱼多,抓几条回来养着玩嘿嘿。”
对她不时冒出异想天开的想法已经见怪不怪,到底是没舍得让她得不到回应:
“养你一个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呀!养殖耗人力,咱们搞个不会跑不吃饭的大家伙怎么样?比如建一座摩天轮!或者过山车呢?”
本来她自说自话就续航超长,易圳这一搭话,简直是小火车添柴,“嘟嘟嘟”到处跑,
“要不我们挖一个大型温泉池,不限主人和工作人员使用,大家一起洗香香泡暖暖。
“旁边的草地呢,我们去搞几个热气球回来,泡热了就上去吹吹冷风。
“你说门票钱应该怎么收比较好,我觉得………”
易圳抬膝叠腿,腕骨随意搭在膝盖上,凝视前面那个女人说到兴奋处,微微摇晃的后脑勺。
她喜欢天马行空的浪漫,多数时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自我沉浸的样子太过可爱。
他半垂眼睑,睫毛卷敛下眸光悸动,热浪幽深藏隐。
听她喋喋不休描绘脑海里的摇摇马、棉花糖风车,还有巨型礼花筒,他完全可以随之想象出,她心里过分简单的小女孩梦想国度。
目光徐徐牵扯放长,暗匿着不可捉摸的雾色。
他的眼神曾是冷薄的纯质,如今是她。那里曾如谜语般深奥,如今由她解码。
早有人嗅觉敏锐,洞悉热烈的情爱在泄露,偏爱昭然若揭。
本该创作的是单人画像,却因画外人眉眼间的浓郁深情,被绘作者细细容纳于纸上笔下。
德仕兰一语未发,将满目杂乱无章的深切,敛束于每一笔条理,以具象化的方式完整陈述,画像单人成双。
饱满喷张的爱意,男人自己并不清楚,女人更无从察觉。
只有画纸记载得明了。
不得不说,当绘画模特是个累活,健谈如代薇都把嘴皮子啰嗦累了,甚至眯过去睡了一觉,醒来无所事事地发了会儿呆,叽里呱啦说了会儿话,还是找不到消遣,选择把杂志阅览到尾页。
最后再次入睡后许久,被易圳叫醒说该回家了。
“画作整体已经完成,我会利用在德国最后这段时间来完成后续工艺,确保离开前能交给你们。”
德仕兰先生这样告知她。
代薇靠在易圳怀里嘻笑:“哇哦,慢工出细活,老师肯定是想把我的仙女美貌表现得分毫不差。”
“抱歉,我有些好奇您收她当学生的原因。”捏住她胡说八道的嘴巴,易圳在临走前对别人开口说了第一句交流的话。
德仕兰摸了摸鼻子:“也许……她身上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性格开朗,思维敏捷,擅长用很多话表达自己……”
“在您看来她毫无缺点吗?”
“哦我的老天,如果非要说缺点,那一定是她的话实在太多了!”
……
代薇是一路嘀嘀咕咕反驳着他们离开的,易圳没压住嘴角,只是偏过头揉她脑袋。
从84号公路南段开始分道扬镳,易圳前去私人机坪赶往内陆出差。
他本该乘坐今天清晨的航班离开,但再忙也会为她腾出时间。这般黏人。
“这次去你的家乡,有需要带的东西告诉我。”这是他临走前最后一句话。
说到家乡,代薇渐渐显露出柔软,展臂用力地拥抱他,没有回答。
恍然发觉最近竟然很少想家,很少记起曾经十年如一日的眷恋。
是不是奢逸的生活淡化了痴妄?
是不是执念逐渐被顶替,
是不是天平在倾移。
不确定。
但安心、偏袒、宠爱,这些让人愉悦沉溺的感觉,是他已经给定的条件。
就这样下去也很好,对吗?
她竟然也开始学会掩耳盗铃,一点点上瘾,一天天下陷。
回家把自己收拾干净,管家告诉她有来自于奥地利的航空快件。
代薇飞快接过,躲回房间才打开细看。
里面是千方百计托远方好友弄来的,世界曲棍球冠军签名的球杆。
只观察过它古朴润泽的色彩,没舍得拿出来细看,估摸易圳下飞机到市内时,给他去了一个电话。
“圳宝~有没有想我呀?刚听蔺也说你们要出差好几天,临近圣诞节才回来。告诉你哦,我给你准备了平安夜礼物,你肯定喜欢。”
电话那头的网络信号似乎不太好,画面模糊,音频卡顿,代薇已经浅笑着说了许久,才传来易圳不明所以的问句:
“什么?”
“嘿嘿没什么啦,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她眉眼的笑意如此柔和,“圳宝,在家洋酒喝多了,想念家乡骆家巷的散装香花酒,帮我买两斤嘛。还有六关路崔记炙鸭,现烤的是吃不上了,不过他家有真空包装版,也很好吃,多买几只分给小瓷和阿淏家尝尝。”
易圳那边没什么声音,只是画面还混沌一片。
“啊对了!最有名的大闸蟹,可惜不是它们最肥美的季节,等明年我们一起回去吃。万宜肉松烧饼,你有空一定要买,新鲜出炉的边走边吃才有灵——…”
通讯质量趋于稳定,她忽然停止自说自话。
话尾未结,失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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