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姐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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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在人来人往的时髦地界儿,他打扮得太普通,一身纯白短袖和运动长裤。谢欺花围着他绕两圈,用矿泉水把他额前的发撩上去,露出轮廓硬朗的眉骨,还有那双冷得迫人的丹凤眼。

    “去玩儿吧。”她朝他抬抬下巴。

    “……你不进去吗?”李尽蓝问。

    “都是我玩剩下的,而且有我在,你也玩的不痛快。”谢欺花抿一根烟,“记住我的话,别人递的酒不喝,给的零食不吃,掂量着自己的酒量喝,如果有心仪的女生来搭理你……”

    她把银制打火机在夜空里抛出焰线。

    “good luck to you(祝你好运)”。

    谢欺花以为自己离开之后,李尽蓝会玩得很愉快,其实并没有。他顺着人流到吧台边,酒保问他需要什么酒,李尽蓝说不知道,我第一次喝。他得到了一款度数不高的青柠檬莫吉托。

    皮囊俊美,也是有好处的,尽管李尽蓝看起来很拘束,穿的也俗气无趣,但不影响年轻女孩们上来搭讪他。

    李尽蓝从小遵循谢欺花的教诲,对异性除了尊重别无其他。她们找他要联系方式,李尽蓝说自己不加陌生人。她们哈哈大笑,以为他在开玩笑,又问能不能坐在他的腿上,他说不能。

    “那你请我们喝酒吧。”

    李尽蓝问:“为什么?”

    “……神经病!”把人家给气走了。

    李尽蓝无语,只好低头啜饮着酒水。

    酒保看了热闹,走到他旁边大笑道:“兄弟你也太抓马了吧,出来玩哪有你这样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们花钱,她们为什么会让我请喝酒。”

    “让你请喝酒是给你面子好么?”

    风光靓女们实在是羡煞人眼球。

    又要花钱,又要人家给面子。

    李尽蓝不由自主地蹙了眉心。

    “呵呵,小伙子,你第一次来不知道。一杯酒意味的东西多了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尽蓝再不懂也得懂了,他沉默而匆促地喝尽了酒。

    随即离去。

    穿过群魔乱斗的舞池。

    穿过声色暧昧的卡座。

    他没有犹豫地走出夜店。

    走到霓虹徜徉的街道上。

    保安认出了他:“诶,谢欺花他弟,咋这么快就出来了,没玩尽兴吗?”

    李尽蓝深邃的眉宇间阴郁甚过以往,一丝丝难掩的凶狠戾气划破瞳孔。

    竟然让对方一时间愣在原地。

    “……我姐呢?”他低声问。

    “你进去后她就走了。”保安挠头,“好像遇见熟人了,就跟着走了。”

    李尽蓝闻言,手指扣紧轻颤的掌心。手腕上的旧伤泛着疼痒。他说知道了,随即冷着脸往回走。往家里走。

    燥热的风,流窜在躯壳之中。

    她指尖拂过的额发还未干透。

    谢欺花说的放松就是这个意思。

    她把他扔在这儿,独自去玩乐。

    李尽蓝一声不吭地回家,开了空调,身上却依旧充斥躁火。无处宣泄的极端情绪再次出现,像以往任何一次,像从北京回来之后的任何一个夜晚。只不过,这次有人荒唐地引燃了它。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

    但李尽蓝如果尚存一丝清醒。

    他绝不会临着她回家的风险。

    但他醉了,使他醉的也许是聊胜于无的酒精,也许是被姐姐敷衍的怨怼。

    他在房间里焦灼地走过来、走过去,无主的犬一样,突然把自己摔在姐姐的床上,痛苦地、难抑地埋了进去。

    姐姐的味道。

    还不够。

    他快速翻了个身,攥住这个人昨晚盖在腰间的薄被,再也无法忍受分毫,狠狠地用鼻尖去磨蹭、去抵碾。

    还不够。

    李尽蓝顺手拿过床头的黑吊带。

    轻车熟路,足以见得不是初犯。

    他一手支撑自身,一手拉下,用黑色缠绕肉色。额前的湿发蒸腾着热汽,鼻尖沁出涔涔汗珠,深深浅浅喘息。

    还不够。

    还不够。

    姐姐。

    怎么才能够?

    ……

    谢欺花站在门口。

    她完全石化了。

    第32章 初犯时

    李尽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可他记得初犯时的紧张、生涩。

    一月底从北京回来之后, 谢欺花知道李尽蓝学习压力大。她索性去学校给他请了假,让孩子在家里好好休养。

    给他转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钱花光了就和我说。”

    李尽蓝盯着手机里转账消息, 依旧平静无澜。他的困难不是钱能解决的。

    谢欺花去上班,李平玺去上学。

    旧屋里, 只剩下李尽蓝一个人。

    李尽蓝一个人时,更频繁地做梦。

    他的梦也变得越来越大胆和荒谬。

    后来他才发现, 他对谢欺花的幻想,或者对两性之间的启蒙, 多少都是在梦里完成的。以至于他在国外留学的那些日子, 有同学问他如何和爱人团聚,他只能直白地回答,做梦。

    对, 李尽蓝做梦。

    这是唯一的途径。

    他逐次梦到她, 不再是朦胧光景。一回一回的梦如同磨砂抛光, 画面渐渐清晰起来。周遭环境是无比熟悉的,就在旧屋的客厅里, 甚至那潮湿、略霉的腐烂味也幽幽淡淡萦绕在鼻端。

    姐姐骑在他身上。

    李尽蓝这会儿已经很清楚自己在做梦了。姐姐是不会骑在他身上的, 姐姐不会拿手把玩他,姐姐也不会和他滚到同一张床上。李尽蓝冷冰冰地望着梦里的谢欺花, 他最开始是自持的。

    是的,他是僵硬、惶恐、以罪恶充斥心灵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从被动到主动, 遵循堕落的本能。

    他开始想要了。

    她坐在他腰间,仰着脸, 起伏。

    李尽蓝的视角跟随着她而摇曳。

    像生动的电影,像逼真的场景,窗外落了雨,早春的雨窸窸窣窣,像洞穴里的生物在啃咬。啃咬的东西是李尽蓝的心,酥酥痒痒的,剐蹭着,星星点点,像在墙壁上喷洒绚丽的彩墨。

    汗,从她的脖颈滑落,生根发芽,滑过她的平坦曲线,落在她的花蕊。

    最后没入潮密的丛林里。

    李尽蓝仅凭想象就能点缀姐姐的身体。在他还不懂情、不懂爱的年龄。

    是谢欺花唤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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