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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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强劲有力,不得宋令枝动弹半分。

    宋令枝诧异扬起头,下巴抵在贺鸣脖颈,眉眼满是错愕:“贺、贺哥哥。”

    熟悉的女声落在耳旁,勉强拉回贺鸣思绪。

    贺鸣讪讪松开人,转而低头去瞧宋令枝手上的灯笼。

    他别扭瞥过视线:“抱、抱歉。”

    宋令枝言笑晏晏。

    身后跟着的白芷和秋雁亦是笑弯了眼睛,调侃之色尽显。

    车夫垂手侍立在身后,笑道:“少夫人,还好你来了,奴才刚刚听姑爷那话,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宋令枝抬眸凝视,手中的灯笼提起,烛光跃动在宋令枝眼中。

    “我瞧着这灯笼好看,可惜掌柜不肯割爱,我和他说了好久……贺哥哥、贺哥哥?”

    迟迟等不到身边人的回应,宋令枝好奇转眸。

    贺鸣仍伫立在原地,似是在发呆。

    宋令枝将手中灯笼交给白芷,提裙行至贺鸣身边:“贺哥哥?”

    贺鸣猛地回神,一手揉着眉心,低声告罪:“抱歉,我适才走神,没听清……”

    宋令枝弯唇:“没事,我们先回府罢。我听书房伺候的小厮说,您这几日都熬夜到五更天,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

    贺鸣:“无妨,先前你不是还说想去灯会?正好今日我得闲……”

    “灯会年年都有,哪里急在这一时?倒是贺哥哥精神如此不济,还是回府歇息才是正经。”

    贺鸣还想多说两句,宋令枝先一步,提裙踏上马车:“贺哥哥若不回府,我自己回便是了。”

    银辉洒落在二人之间。

    贺鸣望着宋令枝的身影,蓦地转身:“等我片刻。”

    绛紫色身影融在朦胧夜色中,宋令枝眨眨眼。

    不多时,贺鸣又重新折返,手中多出一支金黄桂花,是他方才折下的。

    明黄花蕊别在宋令枝鬓边,犹如展翅高飞的彩蝶。

    贺鸣声音轻轻:“回罢。”

    马车原路折返,最后停在宋府前。早有奴仆婆子上前,簇拥着宋令枝和贺鸣进府。

    宋令枝眉眼弯弯:“你先回去歇息,我去看看祖母。”

    贺鸣低声应了声“好”,转而又道:“路上小心。”

    白芷捂着唇偷笑:“姑爷今夜是怎么了,怎的回了家,还是这般心不在焉?”

    宋令枝轻瞥她一眼:“你也看出来了?”

    一众奴仆婆子悄声跟在宋令枝身后,宋令枝嫌烦,摆摆手屏退,又命秋雁去书房一趟。

    “问问贺哥哥身边的小厮,看他知道些什么。”

    秋雁福身告退。

    白芷扶着宋令枝往园中走去,心生遗憾:“可惜了少夫人今日花了一个多时辰梳妆,若早知如此,还不如……”

    宋令枝瞪白芷一眼:“莫要多话。”

    脚上的鞋子是新制的,磨得宋令枝后脚跟生疼,她拍拍白芷的手背:“你去祖母院子瞧瞧,若是祖母睡下,我就不去叨扰了。”

    白芷担心:“那姑娘……”

    宋令枝柔声:“我在这凉石上坐会,横竖是在府上,出不了大事。”

    白芷福身:“是。”

    秋风清寒,月影横窗。

    湖中波光粼粼,涟漪渐起。宋令枝抬手轻抚过鬓间的桂花,澄澈湖面映照出一张盈盈笑颜。

    她弯眼。

    陡地,湖面上又多出一道黑影。

    宋令枝瞳孔骤紧,待一回首,人已经被推入湖中。

    “救、救命……”

    风过树梢,月影当空。

    湖上涟漪仍旧,金黄桂花飘在湖水之上,晃晃悠悠。

    ……

    竹影婆娑,苍苔浓淡。

    乾清宫内外灯火通明,一众奴仆手持戳灯,垂手侍立在槅扇木门前。

    孟瑞风尘仆仆,自从弗洛安回来后,他已经连着三日不曾闭眼。

    岳栩皱眉,从寝殿走出。

    案几后的孟瑞满脸沧桑,仿佛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

    案上红烛摇曳,落在孟瑞眼角。

    岳栩沉声,嗓音悲怆肃穆:“孟老先生,可是有法子了?”

    孟瑞千里迢迢前往弗洛安寻玉寒草,好不容易得到一株,不想回程之日,竟得知沈砚双目失明的消息。

    晴天霹雳,孟瑞连夜赶回京中。

    他伏首于案前,握笔于手中,匆忙写下药方。

    “老朽适才已为陛下针灸,或许对陛下的眼盲有所缓解,只是终究治标不治本。如今还是得快快寻着销金散的解药。”

    岳栩低声:“玉寒草如今已经寻来,孟老先生还需几日才能……”

    孟瑞凝眉:“短则三月,多则一年半载。”

    岳栩沉下脸:“不妥,若是陛下连着多日不上朝,朝中众臣定然有异议,且如今旧太子余孽未尽,若是让他们知晓陛下患有眼盲,保不得他们不会趁机兴风作浪。”

    孟瑞长吁短叹:“若是能寻来药人帮陛下试药,兴许能快些。”

    药人不易寻得,沈砚的病也等不及。

    岳栩面色凝重,拱手抱拳:“药人的事我再想想办法,这些时日还求孟老先生……”

    孟瑞摆摆手:“不过是老朽的份内之责罢了,当初若非老朽人言轻微,也不会让玄静真人……”

    孟瑞重重叹口气,“老朽愧对‘医者’二字,着实不配为医。”

    岳栩:“此言差矣,若非孟老先生,陛下恐怕早就……”

    重重帐幔遮掩的背后,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从暖阁传出:“来人。”

    沈砚一身月白色圆领寝衣,他双眉拧紧,入目所及,虽能瞧见一二,可实在算不得清晰,只能隐约瞧见些许轮廓。

    岳栩和孟瑞疾步赶往榻前。

    孟瑞满目凝重:“陛下,您觉得身子如何?能看清老朽吗?”

    沈砚面若冰霜,剑眉似蒙上清寒之色:“朕睡了多久了?”

    孟瑞实话实说:“三日。”他忧心忡忡,“陛下,您的眼睛……”

    “暂且无碍。”沈砚淡声,波澜不惊的一双眸子寻不到半点异样。

    他转而望向岳栩,“朝中这三日,可有异样?“

    岳栩半跪在地,不敢有所隐瞒。

    他见过沈砚眼盲的模样,即便那双眼睛再也看不见,可落在身上的冷意却半点不见,压迫震慑十足。

    岳栩低声禀告京中朝臣的动向。

    沈砚哑声,漫不经心转动指间的青玉扳指:“先太傅自缢,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岳栩欲言又止。

    沈砚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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