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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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悄脱下印满鸡屎味儿小竹叶的衣袍,跨进热烘烘的浴桶,捞起猪苓、绵瓜络子认真搓洗。小公子细皮嫩肉,身虚体弱,身上油脂也少,他刷掉一层皮,并没出现油垢浮沫堆一层的盛况。

    咳,倒是应了东坡居士那首搓澡诗,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可惜知更爬不起来,没人搓背稍稍遗憾,但恒温浴桶、蒸汽桑拿总体叫顾劳斯很满意。他泡到浑身绵软,放纵般仰头靠在浴桶边。

    雾蒙蒙的密境,叫他思绪有一刻放飞。

    顾悄是北方人,澡洗得不勤,但每次洗都要搓个大澡、来个全套。

    与谢景行相熟后,他才知道南方人有多可怖。水乡来的谢景行,从不进大澡堂,却是个冲凉狂魔,夏天早中晚冲三次,冬天也每日必冲一次。

    盛夏的晚上,他经常去谢景行的辅导员办公室蹭空调。

    每每那人带着一身才冲过凉的潮息,同他坐在一处,他就坐立难安。

    男人体温本就偏高,掺着不可言状的湿,被空调的凉无限放大,一如亚马逊的雨季临前,潮热蒸腾令人喘不过气,又危险地诱人沉沦。

    大约那一个个无声独处的夏夜,终于叫直男慢慢看清心事。

    浴房似乎又热了几个度,顾悄轻喘一声。

    他闭着眼,又浮想联翩。

    脑子里一会晃过谢景行写板书时,隐约露出的腹肌,晃过指导他古籍时,撑在身侧结实有力的手臂……最后,又莫名其妙晃到谢昭,晃到那晚谢昭蓦然亲过来,他无措之下慌乱揽上的腰。

    那般劲瘦、有力。

    隔着袍子,都叫他感到灼手。

    “嗯…啊…”先前被丫头挑起的热意,这一刻汹涌而来。

    顾悄轻叹一声,一手探入水下,一手不由自主握住那串星月菩提。

    那时他气急败坏。

    可只有他知道,属于三十岁的顾悄疲惫不堪的心,骤然装进十六岁的年轻肉.体,那一刻才真正落地生根。像一棵种子乍逢甘霖,挣扎着破土,那样情难自已。

    所以,谢昭不承认他是谢景行,又有什么关系?

    错过上一世,这辈子他也可以主动些。

    那纸婚书,已经从小公子不得不做的妥协,变成顾悄心甘情愿的圈套。

    他想……圈起那个人,套牢那颗心。

    后室有人,顾悄不得不咬着唇,将声音压在嗓子里。

    xie出后他虚脱一般,受不得刺激的眼眶,涌起熟悉的泪意。

    这是小公子第一次自.渎。

    也是顾悄的第一次。

    上辈子他忙到没功夫仔细思考爱欲。

    他盲目以为,等到他停下来,有的是时间……

    极致的眩晕后,接踵而至的是空虚。

    好半晌,顾悄才缓过神,瞪着桶底如临大敌。

    他意识到一件比身高更加绝望的事。

    ——这身体是真·虚。

    那缕浊物早被清水稀释,但无论是质还是量,都不是少年人应有的。

    更别说不过一次,他几乎疲软到直不起腰。

    男人可以倒在前线上,但绝不能倒在前列腺上。

    这样子成亲,简直是自取其辱。

    顾劳斯黑着脸:还是悔婚吧……

    当年不知肾宝贵,如今扶腰空落泪。

    这种低靡情绪一直持续到晚饭。

    苏青青还没与他和好。

    坏娘亲故意端着,就为了多享受几天小儿子可怜兮兮的讨好。

    比如,她吃上好几碗各种花样的羹酪,收了好几条时兴样子的衣裙。

    这可统统都是老父亲没有的。

    老母亲有资本耀武扬威。

    可今天,顾悄没心情哄她了。

    他顶着一万点丧气值,饭都咽不下去。原本泡过澡本应红润的脸颊,白得不像话,两只眼睛还有些红肿,一副被欺负过的模样。

    到底苏青青心细,察觉不对掰过他的脸,一脸严肃,“琰之这是怎么了?”

    顾悄机械地转过眼,机械地摇摇头。

    “苏朗说,昨日你被家长打上门,今日又被衙门刁难?是因为这个?”苏青青瞪了眼顾准,“你这个爹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娘休了他,回去武侯府咱们自立门户,届时我给你撑腰,纵你作威作福,保管叫小官小吏、平头百姓,没一个人敢说你一个不字!”

    顾悄如何听不出苏青青的调侃,他有气无力喊了声,“娘——”

    苏青青噗嗤一笑,凑到他耳边,“还是说,三三是有了少男心事?”

    顾悄吓得一抖,推开阿娘苦恼道,“您瞎猜什么呢?我只是才沐过浴,太乏了。”

    谁知苏青青一听沐浴,脸色一沉,“你接连大病,林大夫一再叮嘱,冬日必须营血卫气。热汤过身最是开泄皮肤、动耗气血,究竟是谁许你的?”

    顾悄一愣。

    他反应不及,苏青青已经雷厉风行问清经过,拿了琥珀发落。

    “先有琉璃、琳琅阳奉阴违,现在你又乖张擅专,府里规矩拘不住你们,是要发配出去才知道厉害吗?”苏青青训人音量不高,却令人胆寒。

    一个发配,就让丫头白了脸色。琥珀不敢狡辩一字,只一个劲儿叩首求饶。

    “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青青浸淫后宅数年,哪里不知道这些丫头的小心思,她意有所指道,“我以为你们是有分寸的好孩子,琥珀,你叫我失望了。”

    “夫人,是婢子一时猪油蒙了心……”

    琥珀还想讨饶,苏青青却摆了摆手,“明日起你回庄子上吧。几个丫头里,就属你脑子活络,账目也最拿手,去帮着你爹打个下手也好。若是相中了哪个人家,届时我替你备一份丰厚嫁妆。”

    “不,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琥珀眼泪登时流得更凶,她膝行着抱住苏青青大腿,苦求无果,又哽咽着向顾悄哐哐磕头,“三爷,您替婢子说句话呀……”

    顾悄还没张嘴,苏青青一个眼神就鲨了过来。

    怂狗只能低头,准备等他娘气性下去,再曲线救国。

    他心里嘀咕,不就洗了个澡么,阿娘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

    哪知第二天,一场伤寒来势汹汹,差点要了他小命。

    顾劳斯才懂,真·虚的终极奥义。

    第058章 第 58 章

    古人云病来如山倒, 并无夸张。

    只一夜,顾悄就从最开始的困乏、食欲不佳,爆发成高烧不退。浑浑噩噩间, 他密不发汗, 缩在被子里打着寒噤, 几乎人事不知。

    “怎么能放任他汤沐?本就体虚, 又强泄气血, 简直胡闹……”

    “寒邪入肺腑,又伤津泄元,险极!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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