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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与仙君相识于微时》 50-60(第15/29页)
怎么可能不爱呢?年少时没有得到的人,到老心里都会惦记着。
况且,他知道她当日并非是讨厌自己,而是看不上他家里的做派。
他们之间的姻缘,完完全全是被家里人耽误的!
明明是他爹做下的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怎么就不能分开来看?讨厌他,讨厌到,连见一面都不肯?
“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那个镇子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们家里人。看见我爹在那里点头哈腰地献金,看见你爹手底下的人到处打着法令的名义作恶,我恨不得你们这些人死!”
她果然,还是这样地厌恶他。三十年过去了,居然一点都没变过。
宋礼遇像是为自己辩诉一样,心痛难忍地说道:“当时又不单单我一家这么做。自上而下,皆是如此!这是世道的问题,你怎么能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我家人的身上呢?谁不是为了活着?你不喜欢你爹在我爹面前点头哈腰,难道我爹在那些皇亲国戚面前,就能腰杆儿挺直了吗?大家不都这样活着吗?就不能相互理解吗?当初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嫁给我,你爹不就不用点头哈腰了吗?”
花祝年气得胸腔都在颤动,她扶着桌子同他对峙:“我理解你祖宗十八代!我嫁你老祖宗,当你老祖奶奶!非逼我骂街!你愿意让你爹当狗,我不愿意!虽然我没办法改变,但我不像你,我从没觉得这样做对。我也不是独独针对你们家,我是说,所有欺凌百姓,不让人安稳过日子的狗官,都该死!”
“不知道你天天在那深宅大院里,到底出去看过没有?夏天容易走水,上边下令,每间铺子备上存水的缸,一个缸不过几文钱,为了百姓的安全,本来是好意,可你们下边儿他妈的怎么执行的?啊?你敢说吗?让商铺里的生意人,去买你爹指定的花纹儿水缸,一个水缸五十两银子,小生意人赚一个月,都他妈逼的赚不回来!利用上头的生产条文,为你自家捞钱,你们家可是捞几把够了!”
“我爹为什么在你爹面前点头哈腰,你心里就真他妈的没点儿逼数?他总要为那些小生意人寻出路,好谈歹谈,才把水缸的价格降到三十两,就这还是我家今后水路上的生意,得让你家分一杯羹,才勉强给那些小生意人求换来的恩典。”
“还有,你爹手底下的人,天天在大街上溜达,就看哪家店铺干不下去,哪家店铺新开张。你知道那是在做什么吗?旧店铺开不下去,要摘牌子,新店铺开张,要换新牌子。摘牌子得交摘牌费,人家都生存不下去,准备回家种地了,哪有那个闲钱,给你家交摘牌费?新换的牌子,要交上牌费,人家刚做生意,哪有钱呢?你们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百姓怎么活?这都是你爹弄出来的黑令!”
“若是不交,就百般找茬儿。什么牌子上的字儿不协调,牌子的位置要么太高要么太低,影响街上的市容,影响你爹个烂几把,影响你妈个老逼!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针对你爹妈,我是说,所有跟你家有关系的人,都是有点儿权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杂交种!你们家里的每一个人,仗势欺人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天你们一家人吃得肥头大耳的,养出来一群草菅百姓的猪狗。”
“还有仗着你爹声势的闲散官差,每当他们逢年过节,去让小生意人上供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他们的头砍下来,高挂在铺子门口,挂到风干,以儆效尤!看这些人还敢不敢再进门要私供!”
“凭什么只能你们,动不动就用砍头来吓唬老百姓,老百姓为了生存就不能反制?小商贩们又不是不交税,交完税,本来就没剩几个钱,还要再给你们上私人供奉。他妈的,活在这个逼世道真是屈辱至极!你们这群老狗逼日出来的烂玩意儿,能不能去粪坑里淹死啊?也让这天下人痛快痛快!”
花祝年好一通痛骂,骂得自己胸都不闷了。
本来她一进这会客厅,就觉得一阵胸闷气短,怎么待怎么不舒服。
抬头一看,原来是房顶故意弄低了。
她之前在花家的时候,听过爹趴在娘怀里嗷嗷哭。
每次只要从宋县令家里回来,都委屈得嗷嗷哭,爹当时都是她这般年纪了。
说是觉得压抑,头上的房顶子,能把人给压死。
再也不想去宋县令家里了。
那时候,养在深闺的花祝年,不懂爹的屈辱。
她不懂房顶子,不是一般高吗?为什么宋县令家里的,会让人觉得压抑。
直到来到宋礼遇的会客厅,她才终于切身体会到这份压抑。
压抑的不是房顶子,是对方滔天的权势。
压得人透不过气,压得人痛不欲生,压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偏偏他们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
花祝年用水肿的脚,踩下宋礼遇送她的鞋子,用脚尖勾着往上一挑,将鞋子挑上了他的房顶。
宋礼遇知道她一向无礼,这可是当初在他爹只手遮天的镇子上,都敢对他出言不逊的女人。
可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在他这里,这样撒野。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花祝年鬓边的发丝泛着冷冷银光:“我不喜欢你这房顶子,我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给拆了。原来不能啊,看来你这鞋也没那么好,连房顶子都戳不破。”
宋礼遇气得差点吐血:“你把鞋给我穿上!”
“我为什么要穿?光脚又不是走不了路?”
况且,她也不是光脚,她穿了豹纹袜的。
花祝年一气之下,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就往外走。
全然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来求人的。
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怎么压都压不住。
宋礼遇在她身后急得跳脚。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站住!”
花祝年才不站住,撒了野就要走,反正她骂痛快了。
三十年都没这么痛快过。
这群狗娘养的狗官,还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宋礼遇看着花祝年的背影。
明明,她都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他一种野豹子的感觉。
不是因为她穿豹纹袜,刚刚她骂他的时候,他都怕她一口吞了他。
那种来自最底层最生猛的愤怒,他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住。
可,可是,他还是爱她。
特别是,看见她一点儿都没变,他觉得自己要爱死了。
他终于知道,她不仅仅是讨厌他,厌恶他,还恨不得他死。
还骂他是老狗日的……
真难听,但他也是真喜欢。
这臭老娘们儿也太猛了。
在山野间待了三十年,都没磨平内心的不甘。
妥妥地一个反贼!
爱上反贼,是权臣的宿命。
宋礼遇理不直气不壮地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处。
他沉声对她恐吓道:“你知不知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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