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群雄为何战战兢兢: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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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算盘,让开。”

    少年脊背蓦地一僵,耳闻青年更重的用戒尺拍打着少女的双手,急了。拉住一侧女娃娃的小手,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低声道:

    【你哭呀,平时这么爱哭,怎么这会儿不哭了!】

    女娃娃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在同她玩,也学着少年的样子去拽他的手,嘴里发出咯咯地笑。

    眼见青年一把戒尺都要拍断了,少女双手震颤,快要撑不住时,少年咬咬牙,决心下狠手拧女娃娃一把,将她拧哭,可临到头到底没舍得拧她,只恨恨地将她吮吸真的小指从嘴巴里拽了出来,暗骂了声:

    【小藻,你二师姐都要让师叔打死了,还只知道傻乐!】

    没想到这一拽,女娃娃失了乐趣,呆了一瞬后嗷嗷大哭,那嗓门几乎要把苍穹撕裂了一般。

    青年忍了忍,还是受不了这高频的哭闹声,高举的戒尺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收了回来,冷冷盯着少女:

    【不知错就继续站着,站到你知错了为止。】

    话落抱着哭闹不休的女娃娃扬长而去,决心将女娃娃丢给她的父亲玄武堂堂主袁闻康去。

    而少年立马利落地起身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冲少女努了努嘴,无声道:

    【二师妹,一切交给我!】

    少女,也就是年仅八九岁的江铃儿扯唇本欲笑的,奈何十指连心,这一笑好像哭了似的,疼得她龇牙咧嘴,杏眸瞬间湿漉了。

    那厢青年抱着哭闹不休的女娃娃一个转角便看到了鬼祟的老镖头,扫了一眼他怀中的瓶瓶罐罐,嗤笑:

    【心疼啊?】

    老镖头正值盛年,一张周正端方的面容不怒自威,此刻被青年讥讽一句,老脸一红,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竟然也是同少女如出一辙的被教书先生训斥的读书郎一般,喏喏道:

    【五弟……】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铃儿生性顽劣,不服管教。此刻若不加以……】

    何庸本沉着脸训斥,奈何怀中的女娃娃如同一个烫手山芋,魔音绕耳,放下不是抱也不是,额角鼓起一道青筋,恨不得立马丢给她的父亲!当下也不说了,指尖一弹,金镖便落在老镖头手里,匆匆丢下一句后立马走了:

    【自家闺女,自己看着办吧!】——

    这厢少女仍站立在红墙绿瓦前,虽然颓丧着小脑袋,但脊背挺得直直的,宛若初生的芦苇,纤瘦又坚韧。

    也像个小刺苗。

    她不服。

    日头西斜,天边灼灼泛起好似火海一般的红霞。

    忽然身前罩来一道人影,来人捧起她的双手:

    【五弟…怎么打的这么重……不疼不疼,爹给你上药……】

    来人正是老镖头。

    小江铃儿却是把头一扭,双手也挣开了,偏过身去不看他。只是眼眶瞬间红了,但是她固执地不让泪珠掉下来。

    看到她这样,老镖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来回踱步了好几圈,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从他带来的一大包裹中拿出一罐物什,碰到少女面前。

    【看爹给你带了什么,这是你最爱喝的牛乳……】

    小江铃儿仍是固执地不肯瞧上一眼,眼圈反而瞧着更红了些。

    老镖头急得心急火燎,忽然见他来来回回,不知在忙活些什么,小江铃儿终于忍不住,悄摸看去。

    只见老镖头寻来一张白纸,又寻来一火折子,将那火折子燃起,放在白纸下烤着……

    小江铃儿不知老镖头在鼓捣什么,不由得探头去看,但见那张白纸在火的炙烤下陡得浮现朱砂似的十个大字——

    铃儿莫要再气,饶了为父吧。

    小江铃儿一怔,仰面望着老镖头,双眸贼亮,瞪得极大:

    【这是戏法么?!怎么做到的!】

    老镖头见小妮子终于不气了,心下松了口气,两个父女埋头在满是苍翠的地锦下,鼓捣着,又演练了一番。

    【看到了么?只要将沾着牛乳在白纸上写下,待它干后置于火上烤,便能出现这样的奇景。】

    白纸这会儿出现的大字是——现下可以喝牛乳了么?

    小江铃儿笑开了怀,喜笑颜开地捧着剩下的牛乳畅饮,可惜双手被打得烂红,一碰就是痛彻心扉。还得是老镖头手忙脚乱地喂她。

    到底就这么一个女儿,老镖头堂堂九尺男儿竟红了眼:

    【唉,你但凡少犟一句,五弟又何尝不疼你?何至于……】

    小江铃儿却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还盯着那白纸上的红字,眸光晶亮:

    【不管这个,好厉害的戏法!爹爹是怎么知道的!】

    老镖头微微一怔,见望向他的、肖似亡妻的一双杏眸没有一丝杂质,更没有一丝怨念,忽然觉着她这性子犟是犟了些,倒无不好。

    【像你娘。】

    【爹,你说什么?】

    老镖头失笑地摇了摇头,拇指揩去她嘴角残留的牛乳汁,转而捧起她的双手,一面细细涂抹上金疮药,一面道:

    【爹倒不如你了。说起来这个戏法,还是你教得爹。】

    小江铃儿愣住。

    在老镖头温和的细语中,暮色渐渐西沉。

    【你娘……你娘身子不好,去的早。你爹我只能一边拉扯着你长大,一边处理公文。在你足月的时候正是最顽劣的时候,比现下的小藻还要顽劣十倍不止!哄着你喝牛乳也不喝,走也不是,抱也不是,好不容易喝下的牛乳尽数都吐在公文上,爹又是给你整理衣物,又是拿火烤着公文这才发现了这件奇事,寻常倒是用不到,没想到用来哄你正好……】

    小江铃儿听着老镖头说着往事入了迷,等老镖头说完,药也上完了,双手掌心清清凉凉的,舒爽上不少。

    老镖头收起金疮药,脸上和煦的笑收敛,屈膝蹲在少女面前,正色道:

    【告诉爹,为什么几次三番来爹这儿偷取金镖?】

    小江铃儿急道:【我没有偷……】

    老镖头打断她:【觉得金镖很好看,还是觉得拿着天下第一镖独一无二的金镖很威武?】

    小江铃儿刚想争辩,可是在老镖头的视线下渐渐偃旗息鼓,红了脸。

    觉得羞耻,因为老镖头说对了。

    老镖头看她这样何尝不知道,可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牵过小江铃儿的手,与她一同坐在苍翠地锦下,黄昏的最后一抹透过斑驳的地锦落在父女俩的脸上。

    光斑错落,忽明忽暗。

    老镖头忽然道:

    【金镖是总镖头的信物,唯有天下第一镖的总镖头才可执有。铃儿,你觉得何为总镖头?】

    小江铃儿微微一怔,又听见老镖头说:

    【或者爹换句话说——何为“侠”?】

    小江铃儿不由挺直腰背,童声稚嫩,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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