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经: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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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封眼里,高氏世世代代做汉家权臣便是最好的归宿了,所以高封才会愚蠢的想出随便安排一个侍女服下楉果来引诱她的方法。高封在想,只要汉王能有王嗣,高氏便能稳住相权,孩子是谁生下的,并不重要。

    但高傒不完全这样想,在高傒的心中,有一簇隐秘又阴暗的更大的买卖要做。就和二十年前那场惊天豪赌一样,他要的是以最小博最大,直到吞噬一切,这才是高傒的本性。

    王嗣必须由高蝉诞下,将高氏的血脉与刘氏混为一谈,高氏才能变为真正的外戚贵族,彻底洗刷他那低微出身的过往。

    一旦高蝉生下王嗣,那是毫无疑问的继承人,高封便是下一任汉王的亲舅舅,高傒则是王嗣的亲祖,高氏一跃而成半个王族,如此下去,再过一代或两代,高封或是高封的子孙,便能僭夺王位!至于刘枢这颗棋子,便可以随便舍弃了。

    这才是高傒隐藏在心里,从不为人言的滔天的欲望。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发生了转变,高傒竟然舍得暂时放下自己的计划,为的就是让她去雍城?

    去雍城,代表着远离汉室权威的中心,代表着远离廷臣,远离政事,代表着刘枢会被突然架空,但同时也代表着她不用时刻被逼着生孩子了。

    能叫高傒如此急于行动的原因,只能是一个,那便是高傒在害怕。随着岁月的推移,高傒的政事能力在衰弱,而刘枢的能力在扩大。

    刘枢低笑两声,喃喃自语:“他怕寡人像这些麋鹿一样长大,更怕他自己像这风雪一样消失在天际。”

    风雪虽强劲,也总有消散的时候。麋鹿稚嫩,也总有健壮的一天。

    汉王这些年在朝廷中也笼络了些卿大夫,偌大的王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甘心服从高傒的。况且,相国权势再盛也无法阻挡君王不见臣子不是?

    年老的高傒怕自己手中的权力被她这个年轻的女子一点一点的收回去。这是最可怕的情况了。

    所以他只能来逼她。

    摆在刘枢面前的选择不多,要么与高蝉生下继承人,要么从宗亲过继一个,要么……去雍城,暂时斩断自己已到手的那部分权力。

    看起来,哪一条路都不是很妙。

    或者,她也可以利用君王的身份,拖慢这一决策的时间。汉国制度繁杂,做什么事情的程序都古板传统,如若她真有心不乐意配合,拖他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

    可是,要不要选择拖一段时日呢?短短一年,汉国的政坛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刘枢在窗前踱起步来,她要好好想一想,站在这个抉择的十字路口处,要如何做才是良解?

    隐隐的,她敏锐的政治嗅觉让她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千载难逢之机,一个或许能令一切都天翻地覆的节点。

    她等待了数年,忍耐了数年,也积攒了数年,虽然还是不够强大,但也并非一无所有。

    她还是需要一些关键的力量,例如……

    一股恰如其时的东风?

    一个不可或缺的良臣?

    一场突然而至的惊变?

    转机会发生在今年吗?

    刘枢在踱步思索的时候,殿中始终鸦雀无声,没人敢在她想事情的时候弄出一丁点儿声响。

    她负手在后,缓步徘徊,哪怕是专注想事情的时刻,她的腰背也会无意识的挺的笔直,多年的王宫礼仪训练让她的肢体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保持高雅的仪态。

    她身材颀长,肌理匀称,紧实有力,头脑灵敏,散发着年轻女子最美好的健康与活力。

    在先王精心布置的策略下,刘枢终究是长大了。

    以后她和她的国家将会如何,就要靠她自己了。

    半晌,她足下一停,已经想好了,转回身,道:“传下去,寡人将赴雍城,于温泉行宫静养。”

    “唯。”闻喜和侍女们一同应下,他听得出来,每当王上用这样笃定的语气说话的时候,便是有了十足的决断。

    “再者,”刘枢继续道:“既然相国如此上赶着来请寡人做一选择,那么寡人自当要与他谈谈条件才是。该说个什么条件才好呢……”

    闻喜小声道:“王上,可要召相国大夫入殿议事?”

    “不必。”刘枢摆摆手,“叫王庭舍人来,记下寡人的意思,传与相国。”

    很快有宫人去通知了舍人。舍人急忙赶来,笔墨都不曾晕开,刘枢就已经说了起来。

    刘枢才不会专门等他呢,她似乎颇有兴味的扶栏瞭望,自顾自的说下去:“寡人* 前几日批阅奏疏,典曹大夫曾上表言道,有郧国公子私自潜来汉国,欲求我邦庇佑,有这事吧?”

    她压根也没指望有人会附和她,毕竟旁的人哪里看过奏疏呢?就算闻喜偶尔替她念过一两卷,也早就忘记内容了,谁会对那些每日成堆的琐碎政事有印象呢?

    刘枢却能。

    也许是天赋卓绝,也许是头脑年轻的优势,刘枢总能将每日发生的政事理出头绪来,桩桩件件,条分缕析,并且和之前发生过的政事相互连缀,勾勒出一个个大政策、大事件进程的全貌。

    并且在心里记下个七七八八,毫不觉得枯燥。

    有时候连相国都不小心记混的事情,刘枢却可以在朝会上条理分明的替他数点出来,然后吩咐有司办结。

    少年人的精力和敏捷,远非老态龙钟的老人可以比拟。

    刘枢接着道:“……这桩事,寡人记得那时相国没有应允郧国公子的请求。”

    这符合高傒的行事风格,郧国地处偏僻,向来与别国关系生疏,突然偷偷跑出来一个公子,任何国家都不敢贸然提供庇护的。加上高傒近年来年老昏花,心思都在汉宫庭之内,没功夫去过多调查那位异国公子出逃的来龙去脉,就干脆一拒了之。

    “可寡人欲应允郧国公子,将其留在沣都别馆照应。”刘枢一字一句的宣布,“告诉相国,若能如此,寡人便于三日后动身前往雍城行宫。”

    “并且……相国也需陪伴寡人同行。”

    “否则的话,动身之期,就来年再说吧。”

    这是刘枢提出的全部条件。

    舍人战战兢兢的记下来。

    窗外的远处,大雪铺满了层层叠叠的汉家宫阙,一眼望出去,都望不见楼宇的尽头。

    刘枢眼落远方,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一切全看相国的决定了。”

    ……

    三日后,声势浩大的王驾车队由沣都开赴雍城。

    第049章 归途

    归途

    越靠近西北方位, 风雪愈盛,鹅毛般的大雪遮迷了人眼,郦壬臣和田姬抵达了郑国北部最后一个城邑——邲城, 离开这里,兑换传验,便是汉国。

    邲城郊外有一处酒肆, 用草泥灰筑成,屋顶的烟筒冒起炊烟,里面烧着炭火, 看起来很暖和,二人决定在此吃上一顿热饭,休整一番。

    郑国食货享乐之风盛行, 没有禁酒令,因此每个城邑都有许多饭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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