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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九华帐中梦天子》 20-30(第7/19页)
“啧。”
赫连夜咂舌,眯起眼睛。
这家伙什么意思?
拓拔弋:“哈哈,不过我们北漠人个个在马背上长大,跟你们斯文人比射箭是不是有些胜之不武?不要一局定胜负,我们来三局两胜如何?”
怀雍:“……”
怀雍马上思考让哪三个人上才好。
什么叫胜之不武?
说得好像他觉得一定会赢,为了给他们两朝,打算三局送他们一局。
啊?需要他送?
话音刚落,拓拔弋又转头,话头直指卢敬锡:“对了,这位大人,你是梁朝的文官吧。我听说,你们梁朝人都很会写锦绣文章,但是不精武艺,真是如此吗?”
卢敬锡:“……”
第23章 提议
在窃窃嘲笑声中。
卢敬锡纹丝不乱,信手拈来道:“自古以来,我们的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士、大夫,是故君子必修射御。”
“我虽不才,却也习过一点箭术。”
“只是与你们不同,我们认为射者进退周正必中于礼,可立德行、学仁道,不以应杀而生。”
拓拔弋抬手,四周笑声戛然而止。
在这鸦雀无声的寂静中,拓拔弋嘴角未扬,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似笑非笑、略带讥意的轻哼,原是盘腿坐在毡毯上,这时直起一边腿,胳膊搭了上去,说:“你们梁朝人都爱讲些个仁义道德。我皇兄为我找了个以前在梁朝做过官的老头,他也教我这些,我总听睡着。”
拓拔弋举止漫散地向卢敬锡举起酒杯,略表敬意:“竟然你说仁德可以让你善于射箭,那就请你用仁德与我们北漠比一番高下吧。”
卢敬锡饮一杯酒,淡然回礼道:“却之不恭。”
卢敬锡一身峨冠博带、广袖长袍,在或是窄袖革配的武者中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既被点名,卢敬锡索性打头阵,只见他抄起七石长弓,身姿挺拔端正,庄严敬肃,极稳,像一棵树已漫根深扎在地上,如此站稳抓稳后才拉开弓弦。
大家才发现,各种射箭的装备中他只戴个玉扳指,他的一双手可以看出天生骨骼劲长,绝非十指不沾阳春水之流,相反各处都布有老茧。
一阵风迎面而来,灌进袖中,使他露出一截小臂,强壮的肌肉终于让众人意识到这不是一双软弱无力、只会做文章的手臂。
眨眼间,第一箭已经飞了出去,钉在百步之外的靶心正中。
比赛的规则是一次射十个靶子,按照精准程度得到不同数量的银碟,最后根据得到的银碟谁更多来决出胜者。
若能射中靶心则得最多的八枚全部银碟。
开局便是天元正中,还是由他们使团中看起来最是文弱清隽的文臣卢大人所中!
梁朝众人皆是士气大振,正倒吸一口气要大声喝彩时,卢敬锡又出手了。
卢敬锡这第一箭的动作在不疾不徐之间却蕴含刚韧,已让人刮目相看。
但这只是开始,紧接着他数箭连发,几乎是沾弦的同一时刻便启发,数记破空声后,接下去的九箭尽数扎靶,箭无虚发,全在靶心正中。
“嗡——”
直至最后一支箭的震颤不停的尾羽也静下来后,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爆发高声叫好。
卢敬锡放下长弓,雍容和缓,袖子滑落下来,重新掩住他的手臂,似乎与他端凝正座在桌案前挥毫结束,放下毛笔并无二样。
他毫无紧张之色,连长舒一口气都没有。
待一切如平常。
……
站在怀雍身边拓拔弋与其身边的弓手也跟着鼓掌,称赞道:“好射技!”
怀雍轻飘飘地告诉他:“王爷,你选错了人,卢大人以前在国子监时君子六艺俱优,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哦,原来如此。”拓拔弋倒也爽快,他质疑得直接,见卢敬锡不是说大话也笑着敬佩,像是对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表达了满意,还与怀雍打趣地问,“你们梁朝人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乎我的意料,你的武艺厉害,他的箭术也很不错,总不能人人都是这样吧?”
怀雍则回以粲然一笑,好声好气地说:“兴许。这次也吓到您了吗?对不住呢。”
话没说全。
他用自己的目光补全了另一半,轻蔑地问:这次您也要落荒而逃吗?
怀雍美丽的笑容正如那细缎般的软剑,划破了拓拔弋的伪装。
拓拔弋霎时脸色一变,可这并非羞恼,更无胆怯,而是兴趣高昂,难以自制地倾身向怀雍。
正如当年夕阳下的那一刻,拓拔弋的心脏再次为眼前的这个人剧烈泵动起来,前所未有,再无旁人。
“我真高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有趣。”
拓拔弋说。
在这两国人两种语言交织在一起的喧闹欢呼声中。
拓拔弋目光燃炙地紧盯住怀雍,像是完全听不见其他声音,看不见其他所有人,他那张半边俊美半边毁容的脸上露出了鬼一般的狂喜之色,他说:“正使大人,我想要你。”
怀雍惊住。
正待怀雍要开口。
拓拔弋已倾得更近,狂癫至极、不容拒绝地说:“你陪我一晚,我送你一城。”
这是在说什么疯话!
怀雍顿时如临深谷,遍体生寒,想要驳斥对方又因无法高声言明而致使犹豫,显得他怕了般,愈发难堪。
两人说话的时候离得极近,周围又吵闹,稍远一些的都听不清他们他们说话,更何况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刚完成比试的卢敬锡身上。
赫连夜去换衣装,不在现场。
是以,只有结束自己这轮比试后,下意识将视线越过人群精准看向怀雍的卢敬锡注意到了异样。
卢敬锡怔了一怔,紧皱眉头,方才一直镇静自若的他此刻却大步流星,径直走来,还未站定就拔高声音说:“王爷!该你们了!”
拓拔弋此时所站的姿势正好用毁容的那半边脸对着卢敬锡。
他因被打断极其不快,没转过头,仅转动眼睛,这只浸透灰稿死气的眼珠应当已经完全无法视物了,但在此时此刻,卢敬锡却有一种被其钉凝的错觉。
卢敬锡将怀雍叫走,保护地站在怀雍和拓拔弋之间,他问怀雍:“拓拔弋跟你说了什么?”
怀雍脸色很臭,心下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场子:“无非是想吓唬我,可惜没用。”
卢敬锡犹豫再三,到底还是问出口:“我早想问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两个的,都追着他刨根问底。
怀雍还是不想说。
卢敬锡见他不肯坦白的态度便无端恼火起来,庄正凝重地说:“我们此次前来,任务重大,关乎国事是重中之重,你怎么能对我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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