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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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潢川郭氏,百年来都是顾氏家臣,唯顾氏马首是瞻。这笔贪墨的案子今日由郭春江首告,很难说不是顾昔潮的授意。

    上月,她的手下才翻出多年前顾辞山私自挪用军饷的旧案,要元泓撤了顾辞山的尊谥,顾昔潮就反扑过来,费尽心机借此贪墨案扳倒她,好再为他大哥正名。

    中秋夜的毒酒一事之后,她对他留有一线,未再下手,可他却要对她赶尽杀绝。

    她猩红的指甲抚过掌中温润的白玉簪子,稍一用力,一把折断了玉簪。

    尖锐的碎玉划破了她白嫩的手心,鲜红的血浸染了她名贵的绸衣,宫中侍女惊慌失措,跪倒一片。

    而她盯着掌心刺目的鲜血,计上心来。

    她一点一点用锦帕擦去了掌纹里深陷的血渍,望着镜中冷艳如霜的女子,道:

    “为本宫梳妆。”

    ……

    顾昔潮从景明殿出来的时候,已入了夜。

    候在殿门口的小黄门抱着他的大氅,一路小跑,殷勤地要为他披上。

    宫门即将下钥,他在长长的宫道上疾步而行,一身朱紫官袍从玄黑的氅衣里漏出几许,灌满瑟瑟夜风。

    这一处宫灯犹为昏暗,宫墙阴影笼下,狭隘的小道如漫大雾。

    一道屈着身的人影从阴影中碎着步子走出来,手里举着一盏宫灯,照亮这片方寸之地。

    顾昔潮一眼认出那是皇后的贴身女官琴音,他脚步一顿,而后漠然回避。

    琴音却拦住了他的去路,面色焦急,福了福身,低声道:

    “皇后娘娘在御花园中遇险,不知将军能否出手相助。”

    外臣与皇后,于理于礼,都应避嫌。

    听闻中秋夜之后,那日在洛水边的侍卫,全已不知所踪。

    顾昔潮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小黄门,淡声令道:

    “去叫人。”

    “不可。”琴音出声阻拦,略带几分为难,压低声音道,“此事不宜声张。唯有将军是陛下近臣,更是皇后娘娘故旧,应是可信之人……”

    语罢,琴音提起宫灯,指向垂拱门里头幽深的花丛。

    顾昔潮立在寒风中,抬眸望去。

    隔墙树影婆娑,冬日松柏青翠依旧,一树寒梅初绽,幽香微不可闻。

    宫灯浮动的光影里,只见一道人影立在梅花树底下低矮的灌木里,茕茕孑立,凝住不动。

    她身上镶绣繁复鸾凤纹的裙摆铺开,鸦云髻鬟没入夜色里,鬓边一支熟悉的灿金步摇在浮光里颤动。

    是皇后娘娘。

    她稍有一动,灌木外僵立的宫人便惊声阻拦。

    原是她的衣摆怀袖被半人高的荆棘勾住,尖锐的倒刺穿破衣料,正不断撕扯开来。露出的一截皙白小臂上,印着数道红痕,触目惊心。

    身份贵重的她被困在灌木荆棘之中,无人敢擅动,进退两难。她爱重体面,也确实有失身份,不宜唤更多人来相救。

    顾昔潮犹豫片刻,敛衽抬步,走入垂拱门里头。

    几个宫人围上来,有模有样地朝他哭诉道:

    “园里花开得正好,娘娘非要亲自摘那花,奴婢们怎么拦都拦不住……”

    “娘娘金尊之身,奴婢不知如何救了娘娘才能不伤及玉体,是真真没有法子了。”

    还是和从前一样,相中的花一点要自己亲自摘下来,从不肯假手于人。

    顾昔潮举步上前。

    沈今鸾僵立在荆棘丛生里,低垂着眼,听到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的脚步声。朱紫的袍角拂过她面前的荆棘,最后停在几步开外。

    她攥在袖口里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距离中秋宴不过数月。数月不见,顾昔潮似乎消瘦了不少,下颔也生出了青色的胡茬,越发显得落拓不羁,看不清神容。

    他闲庭信步,正慢慢地进入了她精心编织的罗网之中。

    照常不对她行礼,嗓音也依旧冷硬:

    “能动吗?”

    她试图侧身,可袖口一拂开,雪白的腕上也登时被粗糙的灌木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宫人的惊呼之中,她描得尖细的眉微微颦着,面有难色,朝他摇了摇头。

    顾昔潮不再犹豫,撩开官袍,长腿迈开,跨入了灌木之中。荆棘被踩到一片,不断地“嘎吱”作响,勾破了他凛凛生风的官袍。

    幽黑的荆棘一株一株错综矗立,犹如暗沉的深渊。

    他紧握拳头的手在袖中缓缓松开,俯下身,拾起了一角陷落荆棘中的裙摆。

    那片裙摆被倒钩般的尖刺卡得太深,勾得太紧,他只稍稍一用力,连带着的整一片裙裾便四散开去。

    衣料的锦缎鲜艳如血,被他扯开几许,裂开的大红丝线之间,划过一缕若隐若现的白腻,光晕夺目,宛若悬崖荆棘上无辜的初雪,妩媚地颤动。

    薄衫被汗浸透了些,映出的肢体玲珑曼妙,在他眼帘一闪而过,却挥之不去。

    在浓重的幽夜里,惊心的艳光几近刺目,还有一股无法名状的幽香向他流淌过来。是梅香,抑或是别的什么……

    撕裂的裙摆如涟漪在掌心散开,心底亦有不受控的涟漪在荡开。

    陌生的柔软,起伏的轮廓,和很多年前所见所感的她,已全然不一样。

    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不是少时要他折花的沈十一娘,而是皇后娘娘。

    顾昔潮的手陡然停在荆棘中,不动了。

    僵持之际,她朱唇微启,语调微颤,犹如唇缝中幽幽吐露:

    “衣裙不足惜,但求脱身。”

    顾昔潮起身,低垂着双眼,褪下了身上的氅衣,轻轻一甩,盖在了她身上。

    而后,他从革带中取出了一柄通体雕刻蟒纹的金刀。

    那一刻,沈今鸾的心跳滞了一滞,眼底差点掩不住亮起的光。

    臣子入宫本不可私藏利器。唯有这一柄先帝御赐的短小金刀,元泓特许顾昔潮携带入宫,作为无上圣宠。

    多情的顾老侯爷南下之时,送给了顾昔潮的生母,作为定情之物。

    因此,这柄金刀除却御赐的金贵身份之外,更是他早逝生母留给他的唯一物件,唯一念想。顾昔潮随身携带,视作珍宝,从不离身。

    “得罪。”

    男人声音冷淡,抽刀出鞘,正要砍断她身边的荆棘。她的心腹琴音已快步上前,拦在他身前,道:

    “请容奴婢来。”

    琴音双手举过头顶,作势要接过他的金刀。

    他是外臣,她是皇后。

    亲自动手,于理于礼,皆为不合。踏入荆棘之中,已是逾矩。

    宫人的提醒如警钟在耳边鸣响。

    不容他拒绝,由不得他拒绝。

    心头的涟漪已全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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