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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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簇拥着一名红衣青年。

    新郎莽机身材高挺,生得俊眉修目,他的马头上系着一大朵红绸,满面红光。

    莽机右拳拍了拍左肩,朝着顾昔潮行礼,激动地道:

    “抢婚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图个喜庆热闹!能有您这样的勇士参加我的婚礼,是我的荣幸。”

    邑都将一团羌族服制的红袍丢到顾昔潮怀中,道:

    “喏,和我们一道穿上吧,吉时到了,我们可要启程了。”

    顾昔潮看着红衣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接了过来,转身跟着同行的羌人一并换衣。

    少见他只能吃瘪的样子,纸人里的沈今鸾在马上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换完大红服饰的羌族青年们依次都出来了。她不由延颈眺望,只见最后一抹高挑清瘦的红,正从帐中大步走出来。

    一看到他,沈今鸾止住了笑。

    顾昔潮浓墨般的眉眼,与一身红正是相映相衬。鬓边随风扬起的一绺白发,即便笼罩在热烈的赤色之中,都不减的清冷疏离。

    这是她死后第二次见他穿红。

    上一回,是他在赵氏祖宅前,当着蓟县所有人的面,与她一个破烂纸人拜了堂,成了亲。

    自从她知晓,顾昔潮是从见她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她的魂魄,她至今没想明白,赵氏祖宅前那么多鬼娘子,为什么他偏偏挑了她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仇敌来拜堂。

    沈今鸾看得有几分怔忪,顾昔潮已一跃上了马背。

    红袍拂过纸人的身侧,活人身上独有的热感覆了上来,沈今鸾一时如惊弓之鸟,闷声不语,干脆闭目养神。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歧山部。

    一道山岭横绝天际,山脚下林深从密。雪水化作的河流已有解冻,一小丛流水悄无声息地流过马蹄踏处。

    沿着河流来到歧山部,已是暮色沉沉。

    夜幕下,一排火杖倒斜在一侧,只有一二根还燃着幽幽的火焰,像是无人打理。细看那火杖上的木材像是被虫蚁噬穿了,只剩骨架,血肉全无。

    中间还高悬着几张红漆绿料涂抹的狰狞鬼脸,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下,浮在半空中好像死水里的几片绿藻,风一吹就来回四散。

    零星的毡帐在幽暗中散落排开,林间斑驳的树影照得洁白的帐子都显得幽郁。

    整个歧山部,荒无人烟,偶有从帐中探出张望的人影,见他们走近也很快闭阖了门帘避开,不再露面,避而不见。

    一路通畅无阻就进入部落当中,邑都却始终警惕地巡视四周,手指不曾离开刀鞘。

    见王帐众人如临大敌,却讳莫如深,顾昔潮向邑都问道:

    “你可听过歧山部中,有叫做‘弥丽娜’的女子?”

    邑都回想了片刻,挠了挠头道:

    “说实话,歧山部多年来与世隔绝,一直甚少与我们有往来。只是偶有偷偷摸摸在一起的年轻人,你懂的……”

    邑都轻咳几声,眼望四处:

    “不妨告诉你,歧山部的人不好对付,需得多加小心……”

    他将新郎莽机的脖子一把圈了过来:

    “要不是这个死小子,非要娶里面的女人,我才不愿意来这鬼地方。”

    莽机被他力大无比的劲头掐到,挣脱开去,大声道:

    “我和哈娜是真心相爱的!我就是要把她带出这鬼地方。”

    几个青年人忍俊不禁,各自嘲笑他几句,心头惧意减轻不少,奔马往前面去了。

    留在队伍最后的顾昔潮孤身一马,淡淡地自语道:

    “看来,歧山部与王帐的关系并不寻常。”

    纸人里一声轻笑传来。

    “顾大将军有所不知,歧山部和羌王帐,可算是世仇了。”

    马背上的沈今鸾自小熟知北疆诸部,侃侃而谈:

    “草原诸族之中,羌人尤擅弓箭,而羌人之中,制箭最强者,出自歧山。王帐的箭阵,你见过的,凶煞无比,其实就是来自歧山部工匠之手。当年,我阿爹在世之时,两部也曾亲如一家。”

    顾昔潮问道:

    “淳平十三年,老羌王一统羌族,是如何让歧山部甘愿归附的?”

    沈今鸾点点头,对他颇有几分刮目相看之意,道: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我昨夜细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我幼时曾听我二哥讲起过,岐山这地地势易守难攻,歧山部的人原本一直不愿归附王帐。老羌王当时用的手段,并不光彩……”

    “时间过去太久,我听过的部落故事也都忘了,一会儿到了歧山部,只能见机行事。”

    越往歧山部里头走,连毡帐都不见几顶,一路枯枝盘虬,光怪陆离。队伍里插科打诨的笑语也渐渐悄声了下来,众人开始下马步行。

    步履声回荡在清寂林中,惊飞了寒枝上的几只乌鸦。逃逸的鸟翼盘旋而上,遮天蔽月。

    待漫天震飞的枯叶飘散下来,邑都压低声音道:

    “有动静。”

    所有人立在原地,只剩四处的帐布在风里时不时地鼓动。

    听了一会儿,邑都胡须颤了颤,道:

    “好像有人在哭?”

    众人大骇。

    一直在纸人里闭目养神的沈今鸾睁开眼,冷笑一声,嘲道:

    “是有人在哭。而且,都哭了好久了。从你们一进入到此地,我就听到了。”

    不知为何,这歧山部各处阴森邪气得很,对于她这种鬼魂来说,反倒是滋养了不少。

    那飘荡的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隐。

    众人循声走了一刻有余,忽见前头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只见不远处,十余座毡帐绵延开去,帐顶一连盘着数丈的大红绸缎,艳丽的彩线在火光里飞扬,人影幢幢。

    “终于到了!这就是哈娜的家。”莽机惊喜道。

    “你小子,偷偷幽会那么多次,路都差点不认得。”众人笑骂,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又洋溢起喜气,跟上飞奔过去的新郎官,也朝那中间的主帐走去。

    主帐前围有一大片柴木,搭起了高台,四面燃起了一簇簇的篝火。地上还整整齐齐摆满了庆祝的酒坛。

    几名羌人,头戴异兽面具,身着彩绸玄衣,正在围着篝火跳傩舞,在火光映衬下,跳动的人影如同在熊熊燃烧,凶猛狂热,散发着诡谲之气。

    一只四四方方的巨大木箱放置中央,锁头刻有羊头神的吉祥纹路,四角缠绕着鲜艳的大喜红绸。

    那便是用来接新娘回去的抢亲木箱了。看起来大得装两个成年男子都绰绰有余。

    木箱一侧,有几道人影围在篝火周围,丛丛火光之中,映出那些人惊惧又哀戚的面容。数名歧山部的妇孺身着大红的皮袄,喜庆的装饰之中,一个个却是在哭泣。

    这便是林中哭声的来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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