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亡夫他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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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沈晏如侧过身,她攀着谢让的肩,须臾间吻在了他唇畔。

    这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一呵而就。连沈晏如都觉着太过顺遂,眼前人甚至也极为配合,静坐着任由她吻着。

    看来,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她思来想去,那话本里男欢女爱,除了搂搂抱抱,便是将这亲吻写得极尽淋漓。她每每枕在榻边偷看时,都不禁羞红了面,钻进被子捂住脸。

    虽然她和谢让非是话本上情投意合的角,但这般破礼而胆大的尝试,想来定是他想看到的。

    却不知,此刻“极为配合”她吻的人,绷直了身坐在马车里,他向来清明的大脑唯余空白,思绪早已散至云霄以外。

    他不是没想过推开沈晏如,而是她贴近得太过突然。饶是他在战场厮杀里极具应变之力,这扑面而来的软香与唇上温凉的陌生触感,让他陷入了茫然。

    纵使这吻笨拙而生涩,却是切实覆在了他的唇畔。

    她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这是谢让清醒过来的一刹所想。

    他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徐徐扫过他的脸,很痒,像是步于杨花漫漫时节,风絮拂面。却又更像是那絮绒钻进了他的喉咙与胸腔,刺激着他的感官,引着他的难耐。

    不多时,随着她移开面容,唇上轻得如有落雪,顷刻消融。

    “你想要的。”沈晏如别过头,悄然藏住自己的紧张。

    谢让:“…?”

    她在说什么?难道不是她吻上来的吗?

    沈晏如久久未得谢让回音,觉着奇怪。这人真是冰碴子堆成的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回看向谢让时,恰见他眼底的暗涌,惊色与恼意尚未退却,往下那脖颈处青筋凸起,喉结滚动,皆说明着他此刻心绪起伏之大。

    一个念头乍然生起,却是足以让她想要当场饮恨西北。

    这一切…莫不是她会错了意?

    他根本毫无试她胆量的意思。

    沈晏如脸色顿时惨白无血,浑身如置冰窖。

    完了,她都做了什么?她竟然,竟然轻薄了他。

    “对…对……”沈晏如结结巴巴地朝谢让道歉,却是话还未完,谢让蓦地背身往马车外而去。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这边路已经很平顺了。”风来疑惑地望着他,见之眉宇凛冽,如冻三秋…似是带着怒意。

    风来更不解了。主子不是在和沈姑娘…吗?怎么就被沈姑娘惹恼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主子被气成这样,颇有种气不知往何处撒,恼中带有几分惊怒的意味……

    虽然外人皆言主子性情冷淡,不易相与,估摸着脾性也不好。但他却知,主子只是在西北军营惯了,一心只为战场杀伐之事,在其余人际关系上,主子确实不怎么上心。

    可如今主子气成这样,说明沈姑娘所做之事不简单。

    风来尚在出神之际,却见谢让夺过他手里的缰绳,“进去,我来。”

    “啊?哦……”风来转身望着车帘愣了愣。

    难道主子嫌自己驾车不够稳,让他进去给沈姑娘搭把手吗?

    他满腹狐疑地欲掀帘入车内,方触及软帘一角,忽觉手臂被握住,不得动弹。

    “就坐这。”谢让淡淡瞄了眼他旁侧。

    风来:“……”

    他着实不明白今夜主子怎会这般古怪。

    事后风来才想通,谢让分明是气得说错了话,本想让他坐一边儿去,却心思顾着马车内的沈晏如,口误说成了进去。

    看来,主子是真气得不轻。

    车厢内,沈晏如涨红着面,拧着衣角不知所措。

    此刻她心乱如麻,怎么办怎么办?

    她怎么有胆子轻薄那座大冰山的?这下好了,她简直没脸见他了,她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指不定他还以为她水性杨花,轻浮浪荡。

    沈晏如越想越觉着无望。

    唯一的稻草,被她这样生生折断了…

    沈晏如喊着,随即也顾不及尸身处的腌臜,她连忙在那凶手身上迅速翻找着解药。忆及姜留从凶手死后到他倒下不过几个呼吸间,可见这刀上的剧毒之猛烈,若是短时间内无法找到解药,只怕性命不保。

    与此同时,大夫匆匆赶到了姜留身侧,简单诊脉过后道出的话亦与她的猜想相差无几。

    那刀上的剧毒非同寻常,若要大夫现场配制解药救姜留,先不论药材是否齐全,只怕待大夫配好了,姜留已没了命。

    她后背已冒出了冷汗,如此紧张的时间里,沈晏如反复劝着自己保持冷静,在那血污遍布里细细搜索着。终是在她摸到一个小瓷瓶后,沈晏如赶忙交予大夫查验,得来大夫肯定这是解药之后,她提着的心落到了实处。

    瓷瓶中的解药正好剩下一颗,沈晏如忙不迭地将药丸倒至手心,正欲喂给姜留时,眼前一抹深色影子忽的半跪而下。

    沈晏如抬起眼帘,谢让倚剑在旁,他抿紧的唇变作乌色,那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剑柄。

    青筋纵起的手背上,一道黑紫色的伤口极为显眼。

    第 44 章   喜欢

    沈晏如甫生出的欣喜一霎被浇灭,万念俱灰。

    她盯着谢让手背上析出的黑色血迹,伤口虽小,可沾上了毒,这毒发作的速度极快,沈晏如肉眼可见谢让的面容渐渐发白,他倚剑半跪在地,身形微微颤动,明显是因伤口的剧毒发作而无力站稳。

    沈晏如望着手心里的小小药丸,这能够救命的解药,仅此一颗。

    是给姜留,还是给谢让?

    一旁,谢让勉强睁着逐步沉重的眼皮,尽力挺直了脊背。

    他向来对疼痛不那么敏感,之前和凶手交手之时,他是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那刀锋划了一下,但他时常行走在刀尖上,这点微乎其微的伤痕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凶手死后,谢让暗自复盘着这一整个行凶前后,亦无暇再细看手背的这伤口。

    直至姜留倒下,他开始觉得视野变得模糊,庭院里的日光潋滟成一团,看不分明。

    月出东山,星斗阑干。

    怀玉院,卧房内烛影深深,晃过榻上阖眼浅眠的人。

    沈晏如紧紧揪着锦被,如溺水般沉浮于梦魇里,她拼尽全力想往岸处靠去,却如何也抓不着边,由着骇浪席卷将她吞没。

    心口似有重石压住,难以呼吸。

    她梦见万人苛责诋毁,千夫指处,众叛亲离;亦梦见重活一切皆是幻影,自己仍是荒野游魂,孤苦伶仃。

    梦境更迭的末处,一声细微的动静越过耳畔,她猛地睁开眼,察觉浑身被冷汗浸湿,她整个人像方从水中被捞上一样,虚脱无力。

    沈晏如大口喘着气,久久才缓过神。

    她徐徐抬起手,往屋内如昼的灯火虚抓,置下的影子覆过双眼,她定定地望着指缝间让影交错,反复确认着自己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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