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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综武侠]漫卷红袖》 60-80(第21/26页)
杨无邪的话也噎了回去。他噎了回去,目视着他,忽而一拍脑门,抚着额上黑痣,下定决心地说:“我明白了。公子放心离京,我定要替公子守住楼子。”
苏梦枕觉得他没有明白,但他生性不爱对自己的行为做注释。清者自清,听其言不如观其行。他自信楼中兄弟有朝一日会洞明谣言。
他甚至自信比楼中兄弟更明了季卷真心,因见到季卷的那一刻他听她畅想般地天真问:“来的是杨无邪?”
苏梦枕顿步,转瞬又往季卷身边走。他在这瞬息里仔细回想她与杨无邪的短暂会面,又莫名在考虑,杨无邪虽年长稍许,为人正直又聪敏沉稳,懂得让步,与她也算般配。
这已不是第一次听季卷提及杨无邪,若一次算玩笑,再多一次未尝没有真心。
他的朋友,与他的盟友。苏梦枕想:若能事成,金风细雨楼与青田帮联系更紧,他来日托孤,有无邪帮持,季卷更不会慢待风雨楼。
他咳嗽,同时想:这是好事。
自沧州再见季卷,苏梦枕情绪始终不高。他难以追溯情绪起源,便归咎于离京前由树大夫与纳兰初见联手炮制的药汤,使他内火上浮,心绪不定。
这不稳心绪在杀傅宗书后达到巅峰。自入京城后,他与向孔将军已数年未见,难得寻到机会叙旧,向孔问他身体近况,他随便答一答,正心思浮动,忽觉季卷向他投来一眼。
他五感敏锐,立即回望过去,见戚少商不知对季卷说些什么,得她颇心虚颇羞赧的笑。
从未见过的微笑。
苏梦枕说到一半的话忽收住了。向孔疑惑对他投来视线,他只偏开视线,作势咳嗽,竭力要压下心中突发的觉悟。
难道他竟蠢到假戏真做?
向孔关切问:“不是说有名医调理,公子怎么还是这般要咳?”
向孔久居边关,不知晓中原武林流言,是如今唯一不会以好奇眼神打量他与季卷的人。正因如此,此时说的无心之言反更令苏梦枕闭目,他闭一闭目,为近来心浮气躁找到更合适的理由,嘴上也不掩饰道:“或有心疾。”
向孔神色更为关切,他却已不想多言,结束了话题,主动往季卷身边走。
他只走了几步,便听息红泪面色古怪,向季卷询问:“戚少商是不是追求你了?”
而她竟答:“我在考虑。”
苏梦枕由此便失语了。
他大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将自己直落的心脏解释做替杨无邪可惜——他却不是掩住耳朵装作世界失声的人。
或者他已掩耳盗铃太久。那并不是他迟钝,早在年前会面时他深刻误会过一次,话说开后他已决心不再以男女情爱解释他与季卷的关系,每一回生出异样,他都以盟友之情概莫如是搪塞自己,搪塞久了,唯余自己坚信不疑。
但天底下不会有盟友为她表现出意动而焦躁。也不会有盟友为她羞涩笑容心脏停摆。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此皆常情,落在他身上时却依旧值得心神皆乱。他读遍经史子集,常以古鉴今,世情波折早已过眼,亲身体味其中酸苦,又与从纸上读时情绪不同。
他试图用理性驯服情绪。季卷聪明,心善,长相漂亮,与她接触一多,为之心神摇晃,也是合理。一点遐思,遇不逢时,错生在她心有所属之时,及时掐灭便罢。
他尚来不及总结,也来不及为自己新添的情愫规划去处,已随她追上孟有威,从孟有威口中拼凑出季卷身上伤口的由来。
那瞬间无从安放的情愫扩大,填满思绪每个角落,将任何理性挤出,化成满腔愤怒,满腔怜惜,以及幸亏咳嗽才阻止揽住她肩头的冲动。
他过去觉得季卷可敬,后来觉得她相当可爱,在她躬下身的这一刻,居然又觉得她可怜。她楚楚可怜,惹他想拥住,想安慰,想把她护在怀中,想替她承受所有痛苦。这一刻他彻底忘了她是野心勃勃的青田帮少帮主,也忘记以她心志之坚,即使发泄时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她展现一丁点脆弱,他已想捧出心脏。
这根本不是知慕少艾,也不是随时可抹煞的心动。或许上溯至他误解那日就已埋下伏因,深究她或会心悦于他的缘由最终却使他轻易说服自己,在此之上,才会为避免误会写信澄清婚约,才会为没护住她暗生恼恨。
他震怵地想:原来如此。
原来我爱她。
为爱的人送死,又有什么值得犹豫?
苏梦枕将她护到怀里时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季卷在他臂弯中惊声尖叫,他居然有些高兴,认清内心后越发不平息的情绪竟像得到慰安一样,稍稍平复。
她在看着他。
她甚至寸步没有离开过他。从高热中朦胧转醒时苏梦枕第一眼就已看到季卷,一只手贴在他心脏位置,面色仓惶,为他的伤受了整晚内心折磨。他下意识地,重伤后不受控制地去想:若是戚少商或杨无邪受伤,她也会惶急成这样吗?
惶急到指尖甚至比他更冰凉。
她待他与待那两位的态度截然不同,对戚少商表情百变,不像对着他时总隐忍着什么地微笑。他知道她展示的是最常见的一副面具,却控制不住连虚假的微笑都觉得明媚生辉。
但即使这么公事公办,她也会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被握住了手也不会抗拒,眼中似乎含着泪,低声告诉他“我没有走开过”。
也许……?
苏梦枕命不长久,他总是心急。急着发展风雨楼,急着完成父亲遗志,急着实现恢复河山的梦。遇见爱情他一样心急,只刚刚确定就已迫不及待要告知季卷,要从她处得一个回应。他——或许是梦里的一厢情愿,他想赌一个不知把握几成的概率。
心浮气躁。还是太过心浮气躁。他通常只会在胜率六成以上时上桌,此时却想赌一次看不穿胜率的赌局。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继续沉于她前所未有的顺服,却还是开口赌她的回应。
参与不公开胜率赌局的结果注定血本无归。墙里秋千墙外道,他只是墙外行人,徒被无情恼。或他早有预感,仍是不死心。
也无妨。要对等、无垢、不增烦忧的爱本就是痴儿幻梦,世上但有所求,皆是自苦。好在他擅于自苦,并能竭力从诸百种痛苦里品出滋味来。正如他百病缠身,有一日少咳便已觉得幸福,如今掂量心中一点求而不得的爱欲,竟也能得出几分甜蜜。
他余日不多,拿出全部与她磋磨,也不会显得多深刻。
那便放任自流。
第77章 燕京
连云寨与乾宁军刚紧密合作,打了一场几乎无伤亡的漂亮仗,正该气氛和睦,此时却因如何处置战俘,闹得颇为僵硬。
留守盐场的并非辽国精兵,也只是些从附近募集的民兵,数量千余,在人数上已占了劣势,被他们趁疾风苦雨摸到近前,更是肝胆俱裂,连火器都没用上就已被他们大破,除去死在战中,陆续收拢的残兵还剩一半左右。这一半残兵,要收编入伍,连云寨与乾宁军都看不太上,要养在城中,粮草就显捉襟见肘,而事关机密,自然不可能选择放归。
连云寨众豪俱是些刀尖舔血的江湖人,对生死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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