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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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苏茗看向他手里的木蜻蜓,“不试着飞一飞么,我还是第一次做呢。”

    木蜻蜓飞的很好,苏茗在看它,而公子殊在看他。这时正是春和景明,公子殊拿着这支蜻蜓,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却看见两只燕子叽叽喳喳从自己旁边飞过。

    燕子,是喜兆。

    或许,他真的是神明吧,否则如何解释这一点?再或者,他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一年一会。

    他容颜不改。

    第六年的时候,公子殊十六岁,他自请上战场。

    十六岁。

    苏茗在战场上救了他。

    这时的公子殊已经长的很快,与苏茗一样高了,身上满是伤疤。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茗道:“我们虽然认识了六年,但只相处了四天不是么。”

    他便不再问。

    十七岁。

    公子殊已经有了一批信重的下属。

    苏茗刚找到公子殊,便被漫天的烟火惊了一跳,公子殊看着苏茗,笑的开怀。

    他还准备了美酒,要与苏茗畅饮。

    但酒里下了迷药。

    这迷药对苏茗并没有什么用处。

    苏茗离开的时候,听见酒盏破裂的声音。

    十八岁。

    再次相见,公子殊已经弑父弑兄,登上皇位。却是开始大兴改革,触动了不少贵族的利益,人人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

    苏茗没有现身。

    公子殊的状态有些不好,打砸酒碗。

    他已经彻底意识到苏茗并非此界中人,因为他无论如何找不出苏茗的踪迹,也不知他是如何能越过重重防卫来到自己身边。神仙手段。

    他更注意到苏茗的脸与自己极其相似。

    他怀疑苏茗是他的幻觉。

    十九岁。

    公子殊设立密室,密室只有一扇门,他派遣侍卫将锁用火油铸封,密室内除稻草与火折子再无一物。然后,他点燃了密室。

    苏茗把他从密室里救出。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你究竟是想证明什么。我是不是幻觉,有这么重要么,你我也不过是相识九天。”

    公子殊眨了眨眼睛,笑道:“原来你不是幻觉,那为什么,去年的时候,你不出现。为什么,我和你生的一模一样,难道,你真是我的哥哥,神仙哥哥?”

    苏茗沉吟片刻,告诉他,“百世轮回,弱冠而死,乃是你难以逃脱的宿命。每一世,我都只能在那一天出现,从你的十岁到二十岁,看着你迈向死亡。”

    公子殊很轻易的就相信了。

    “对不起。”公子殊说,“我知道,你会为我的死感到难过的,对吧。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难过。”

    “别生我的气。但,如果我有下一世,我依旧希望遇见你,哪怕只有十天。”

    “所以,你看着我的时候……其实,是想着我的前世么。”

    公子殊靠近苏茗,用手握住苏茗的肩膀,指尖却是微微颤抖。

    苏茗没有回答。他的心很累。

    公子殊的一年,是苏茗的一天,但这并不代表苏茗有多轻松。

    十天换一个世界。

    十天目睹他长大、死亡。

    他已经看着多少殊死于非命。

    他又对多少殊的结局无能为力。

    不过,公子殊不知道,他想的并非是公子殊的前世,他想的大概是公子殊的不知道多少世之后的后世。

    濮阳殊。

    二十岁,叛军攻入皇庭。

    万箭齐发。

    万箭穿心而死,原来就是燕国末帝的结局。

    最后关头,却是苏茗用灵力阻挡所有的箭矢,公子殊此生不曾得见如此壮丽的景象,所有的箭矢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万箭悬滞于空中,宛若神迹。

    公子殊:“你不是说,这是我的宿命,你又为何阻止。”

    叛军见此神迹,纷纷跪拜了下来,苏茗却觉得无力,无力透顶。

    龙鳞化作一柄透亮银匕,流转着冰色华彩。

    他把这把匕首塞到公子殊的手中,匕首流转过光彩,像是能斩断所有轮回爱恨。

    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这不是你的宿命。”

    他再也不想看见任何濮阳殊的前世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动容让他感到无比的痛楚,情感原来是这么可怖的东西么。

    只要公子殊这样做,便能斩断轮回。

    濮阳殊便不会出现。他的心中难道是希冀濮阳殊不要出现的么?也不是。

    他只是觉得,濮阳殊是无数个悲苦叠加起来的错误,苏茗亦然。

    如果能把所有的错误都在这里塑清,为何不这样做。

    苏茗握紧公子殊的手,同样也握紧了那把刀,“我其实,是从后世而来。无意中,溯洄时光,界入你的每一世。这也许是唯一的斩断轮回的方法,所以,杀了我吧……我已经不想,再听、再看你那注定悲苦的后世。”

    “杀了我,你就能重获新生,再也不用……”

    “是这样啊。”公子殊居然微笑了起来,他几乎在瞬息之间便明白了苏茗到底在讲什么,“原来,你是从后世而来。既然如此,那你该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就算我时时悲苦、世世无依、获罪于天,不可祷也。我也不会用你的死,换我的新生。”

    “我愿意沉沦在永世的悲苦里,等待与你重逢,哪怕只有十天、十个时辰,或者,十个瞬间。”

    他的眼瞳却在这一刻微微发亮,像是流转了过去、现在与未来,公子殊用左手握住了苏茗道手,苏茗一时之间居然不能动弹。

    随即,他挥了挥右手,竟是时间流动、箭落如雨。

    他一个旋身,便用身体挡去所有箭矢,把苏茗扯拥在自己的怀里,用力之大,像是溺水之人捉住最后一根稻草,几乎要把苏茗的骨头都尽数揉碎 。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苏茗的脸上,带着一点濡湿。

    是谁的血?亦或者是谁的泪。

    “以吾之血,鉴吾……之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微哑,很熟悉的语气,是濮阳殊向苏茗讨故事的语气,却听的苏茗火冒三丈。

    愚蠢,愚蠢的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愚蠢!

    “……哥哥。”

    这就是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手缓缓的滑落,相伴滑落的是一只染了血的从袖子里掉出来的木蜻蜓。

    蜻蜓坠地,折翅损伤。

    苏茗拥住公子殊,仔细看向这木蜻蜓,这木蜻蜓一定是他的爱物,只是看光泽,便知他摩挲此物不下千遍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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