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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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时间,等赶至王氏祖宅,天色必然已经黑了,难道王氏的长辈会入夜驱车前来教训自家不肖子孙?

    那必然不可能。

    一拖拖到明日,天大的火也消了一半,王七郎再往外宅一躲,轻而易举大事化小。

    杨桢这样好的修养,都气得笑了:“王氏教子如此,就等着吧!只怕王氏祖宗阴德不佑,堵不住来日子孙闯下的泼天大祸。”

    他再不迟疑,提笔一挥而就,又递给裴令之。

    这是一封以竟陵杨氏名义,写给王氏家主的拜帖。

    裴令之逐字看过,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取出随身印鉴,在末端盖上。

    “王七郎毕竟是王氏长房嫡系,若要杀他,还必得你我二人同时出面。”杨桢道,“明日一早,命人送去拜帖,你我上门陈说厉害,若是王氏仍旧爱惜子孙,不肯割舍,那就只好上禀家族,由我们替他割舍了。”

    裴令之与杨桢出身家族嫡脉,又是南方声名最盛的少年名士,他们二人在外的某些举动,往往便可看作家族的态度。

    因为某些原因,裴令之极少见人,杨桢却交游广阔,毫不在意:“说定了,明日同去?”

    裴令之点头:“正该如此。”

    杨桢便起身:“明日办完事,等后日一早,我就动身回去——阿菟有孕五月,我正不放心呢,若不是她催着我来看你,我都不会出门。”

    裴令之道:“你将我备下的礼捎回去,还有我的信,请阿姐保重身体,不要担心。你走之后,我不久便会离开,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再去竟陵探望。”

    杨桢惊异道:“你急着走做什么,仰泽园住的不舒服?不如你和我一起回竟陵,我们全家上下都只会喜出望外。”

    裴令之说:“不了,我再住下去,族中就要找过来了。”

    杨桢猛地一惊:“对了,泰山大人急着抓你回去。”

    不能说岳父坏话,杨桢只好道:“你若是在外面待得厌烦,可以悄悄地、悄悄地到竟陵去住,我父母很想和你亲上加亲,只要你这边不惊动泰山大人,他们必然不会主动举报。”

    夜色深处,亮起一条耀眼的火龙,不断向远方延伸。

    从窗中向外看去,无数侍从远远缀在身后,最前方杨桢大袖飘摇,如同一只飘飘欲仙的鹤,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室内骤然转为静默,裴令之侧过脸,冰白面容毫无笑意。

    “沈夫人怜子之心深重,为了保全王七,多半会将他遣出家门,送至别院暂避。”

    但部曲无数、守卫森严的王氏宅第,恰恰是最难下手的地方。离开王家,固然有望躲过来自族中的重责,却等同于将王七暴露在了外部凶险之下。

    他简短地下令:“盯着王家宅院,若王七离开,伺机在外杀了他。”

    侍从积素闻声应命:“是!”

    眼看他便要转身离开,前去布置,裴令之又道:“等等。”

    积素不明所以,很听话地站在一旁,看着裴令之走到桌边抽出一卷卷轴。

    “去查一查这位女郎的下落。”裴令之没有注意到积素睁大的眼睛,指尖轻点桌面,思索道,“应该不是南人,重点从城中酒楼、客栈,城外可以寄居的庵堂寺庙等地入手,记住,不要惊动杨氏的人。”

    积素还很年少,但这一刻,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种老人才有的慈祥与感叹:“郎君,您终于有了‘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的情思吗!”

    往日一读诗书就头大如斗的积素居然还似模似样引了句《诗经》,可见他内心受到了多么大的震动。

    裴令之没有打断积素的臆想,一手支颐,柔声道:“不能惊动任何人。”

    那一瞬间积素本就不大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从士庶之分想到森严家规,再从南北有别想到家主冷厉的脸。最终他的腰板迅速挺直,胸腔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忠仆豪情。

    “是!”积素豪情万丈地应命,“郎君放心!”

    说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冲向夜色,誓要不负郎君的重托,那背影就像一只英勇无畏的大公鸡。

    裴令之不想探究积素又产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走过幽深的回廊,雪白衣摆拂过地面,乌黑长发披散肩背,所有侍从远远跟在夜色深处,周身寂静无声,唯有手中那盏新月宫灯幽幽映亮前路。

    初夏夜风吹过耳畔,回廊外草木摇曳沙沙作响,熟悉而又温暖。在这摇落的草木声中,似乎响起哀伤的女子声音:“四时推迁讯不停,三秋萧瑟叶解清……何为淹留无归声,爱而不见伤心情……”

    裴令之情不自禁地开口,像记忆里那样念出最后一句:“……余独何为志无成,忧缘物感泪沾缨。”

    低低的尾音没入风声,随之一并湮灭消泯。

    裴令之忽然醒过神来。

    回廊走到了尽头,记忆里草木结霜的宽敞庭院已经远去。

    他抬起手。

    白日里他用以说服杨桢的话,一字字从心头泛起:“九月皇太女奉旨南下,南方世家群集江宁见驾,事关东宫安危,只怕东宫铜辇未离京城,朝廷采风使已先行一步。”

    “各家约束子弟门人,就是为了防备采风使,如果不及时以王七性命给出交代,此事被采风使传至朝中,后果不堪设想,还能悍然诛杀采风使灭口不成?”

    采风使。

    裴令之手下微微用力,寝房的门无声无息开了。

    他乌浓的睫羽垂落,掩住眼底种种思绪。

    “你会是朝廷采风使吗?”裴令之在心底无声地问.

    城西马市街上的惨祸,似乎只是滴进寂静湖面的一滴水,一夜过去,除了那条街上的死难者,再没有人提起。

    城外弘信寺的讲经次日如期举行,不过景昭没有立刻去。她把穆嫔留在风荷院里,令苏惠随行驾车,花了两天时间,逛了舒县大半区域。

    《楚令》规定,诸县千户置一小学,不满千户亦立。

    然而她在城里转了三圈,都没找到小学的踪迹。

    “慈幼堂旁边。”路过的好心人指路,“早荒废了,后来有人买下附近的地,改建慈幼堂,收养些弃婴幼童。”

    慈幼堂的主人姓邓,居然还是舒县名人。邓氏女本不是舒县的人,数年前带着年迈的父母迁居这里,她以孝闻名,立下誓言奉养父母终身不嫁。父母过世后,邓氏女变卖家产,建立慈幼堂,收留弃婴幼儿,以及一些身带残疾、无处可去的人。

    慈幼堂利润微薄,邓氏女素有贤孝声名,报上去也算当地官署教化有方,因此郡县加以回护,也并没有很多人眼红,慈幼堂一开就是三四年。

    景昭伸手按住太阳穴。

    “去给慈幼堂捐点钱。”她忍了又忍,不知道该骂谁,看着慈幼堂旁那座摇摇欲坠,不仔细看还以为鬼宅的学堂,“眼不见为净,我们走。”

    苏惠接过钱袋,担心道:“小姐,没事吧。”

    景昭有气无力:“死不了。”

    她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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