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侯夫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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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闻讯赶来的时候手都颤了,好在没多久,三爷就苏醒了过来。

    惠叔说他是昏倒了,最好还是寻那李大夫再来看看,但他却说自己只是睡了过去,“不必李大夫看,久病成医,我晓得自己如何。”

    他就是不肯看大夫,太太拿他没办法,惠叔却悄悄让人往杜家送了信。

    正值杜家勉楼刚从江南收了书来。

    那是江南一位过世的藏书大家的书,人死之后不过三年,诸子争产,将生前辛辛苦苦收拢来的群书变卖分产,一夕之间书楼坍塌,各家藏书楼纷纷接手,杜家勉楼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收书的机会。

    原本姑娘最好是亲自去一趟江南,但婚事在即,姑娘也放心不下三爷,便只让阮恭和赵掌柜走了一趟。

    眼下二人买了两车的书回来,姑娘自是在勉楼忙得抽不开身,好几日没来蒋家了,三爷当然也去不了。

    若非是他迟迟不肯看大夫,惠叔不会去打扰姑娘。

    这日他送了信,送信的人折返,姑娘径直就跟了回来。

    彼时三爷正在厢房的药柜前。

    他是久病的人,常年和各种各样的药材打交道,这些日以来,李大夫之前的方子,三爷免了下面的人忙碌,都是自己每日亲自来药柜前配的。

    惠叔发现,他有时候用的药,和李大夫的方子并不完全一样。

    那日三爷也在给自己亲自配药,只是配到一半,姑娘从外面来了。

    她脚步踏入厢房里,叫了一声“三郎”,惠叔便见着三爷拣药的手顿了一下。

    姑娘皱眉上前,“你为什么不让李大夫来给你看诊?”

    她问来,三爷将捡了一半的药收起来放到一边。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看了一眼窗外。院中的竹子被吹弯了腰,窸窸窣窣地作响不停。

    “你怎么过来了?今日风甚是大。”

    他说着明白过来,无奈地转头,“惠叔……”

    他怪他今日这么大的风,把姑娘请了过来。

    惠叔未及开口,姑娘倒是先说了话。

    “你怪惠叔作什么?”

    姑娘只问他,“你不看大夫是故意的?还不让惠叔跟我说,是不是?”

    姑娘语气沉了两分,三爷最见不得姑娘这般,连忙道。

    “不是,你别生气。”

    他道,“你先坐下,我跟你慢慢说。”

    他说着,示意小厮沏了新茶来,不时茶水到了,他便挥手让人下去了。

    他惯来是亲手给姑娘倒茶,今日也是一样。

    但稍稍走动几步,气喘起来,姑娘吓了一跳,不知他何时病得这么重了。

    “我不用你忙,我自己倒茶就可以。”

    可三爷却不要她伸手,他不需要任何旁人替他做这件事,只低头给她倒茶,“我还没虚弱到那等地步,茶还是倒得了。”

    姑娘只看着他,长眉紧紧皱着,皱成一个团。

    三爷却不觉有任何不妥,先给她倒了茶水,又端了一盘茶点来,在小炉上替她温着,还拿了毯子给她盖子腿上,然后问她。

    “这次收来的书如何?你没能亲自过去,想来多少错失了些好书。”

    这不重要,姑娘摇摇头。

    勉楼从她祖父时盖楼起楼藏天下书,传到父亲再到她,本就非是一日之功。

    她说阮恭和赵掌柜这次收来不少,“够勉楼里忙活一阵子,”她说着,眸色微缓,“还抢到了两部宋本,虽只有两部,但距离你集百部宋本之愿,又近一层。”

    她说得三爷愣了一愣,看着她如水的双眸,“收百部宋书,也非一日之功,若我一朝不济,泉泉你也不要急,慢慢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姑娘打断。

    “三郎你在说什么?你有工夫想这个,不若请李大夫来给你仔细瞧瞧。”

    她说着,径直转身去叫了人,“菖蒲,去请李大夫来三爷这里……”

    但菖蒲未及应下,三爷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泉泉,莫要。”

    房中静了一静,浓重的药气弥散开来。

    姑娘转而也握了三爷的手,“为何?”

    惠叔和菖蒲都退到了一边。

    隔着花格门扇,听见三爷无奈地长叹一气。

    “李大夫的药实在太苦了,你再去请他,只会再往我的药里添苦汁。”

    姑娘似没想到他是这个答案,惊讶。

    “天下哪有几副不苦的药,你怎么能嫌药苦呢?”

    三爷又是摇头叹气。

    姑娘却道,“那我陪你一道吃,好吗?良药苦口,我想等你好起来。”

    姑娘这话隐隐有些哽咽,惠叔听得眼眶微热,可三爷却道不成。

    “一个人吃苦还不够?还要两个人吃苦吗?难道你替我吃了,我就不必苦了?”

    他一口气连说了这几句,微微气喘,可姑娘眼泪却啪嗒落了下来。

    三爷登时就慌了神,他低声叫着“泉泉”,“不过就是吃药的小事,别哭,你眼睛不好,莫要流泪。”

    “那你更该好生吃药,一副药都不能懈怠。到腊月我们就成婚了,”姑娘哽声,突然问他,“你不想我嫁给你吗?”

    惠叔老眼里泪都冒了出来,他看着连菖蒲那成日搞怪的小子,都揉了揉发红的鼻头。

    花格里面,三爷嗓音也有些发涩,但他笑着。

    “怎么会不想呢?”

    “可是你拖来拖去,现在还不好好吃药……”

    三爷拿出帕子去擦姑娘眼角的泪,哄着她劝她,“所以我不想让李大夫来,是因为我自己重新调了方子,想调的至少能下咽。况我翻了医书,也看了旁的治法,同他不太一样,容我自己试一试。”

    他说等他试好了,“或许不必六郎替我去迎亲……别哭了。”

    但姑娘却径直投进了他怀里,将脸倚在他胸前。

    “你必须得好起来!”

    隔着花格,三爷身形微微僵了一下,但他没有似姑娘抱他那样,也伸手将姑娘抱紧。

    他曾说自己身子凉的似数九寒天的冰,可姑娘也不算热,只是山里缓行漫流的水,他怎么能把水里最后的热也吸走,把她也拉入冰窟里?

    他只虚虚拢了她在怀中,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长发。

    他说自己会好的,又说姑娘不要哭,更道,“泉泉,我要立不住了。”

    姑娘只怕他踉跄,连忙离了他怀中,“你快坐下歇歇。”

    他说好,却也没做,只道自己调的药,“吃了总是犯困,我有些倦了,你快回去吧。”

    他要姑娘走,姑娘还要再陪他一阵,他却摇头,“就这点精神了,你且给我留点,给六郎写封信,让他在济南安心跟着座师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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