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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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放纵自己。

    齐珩一入门便见她站在风口处,隐隐发抖,忙大步上前,将她的披风拉紧,声音温和,却带着斥责之意:

    “现在还是春日,便是要入夏转暖,也需得小心,你站在风口受凉怎么办?”

    “我身上有些发汗,所以想出来吹吹风。”江式微强笑。

    “更在说胡话不是?发了汗还吹风,这不是有心着凉么?”说罢,齐珩拽着她的衣袂,向殿内走去。

    齐珩摸了下那茶壶,指尖传来温热的感觉,随后他给江式微倒了杯茶,而后道:“喝茶暖一暖身子。”

    随后坐在小榻上,整理身上的袍衫,待整理后,江式微也已将那盏茶尽数喝光。

    齐珩浅笑:“以后不要站风口了。”

    江式微垂眸,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齐珩,双唇翕动,欲言又止。

    “六郎,我”

    齐珩听到这一称呼,心头稍软,轻应了一声:“嗯?”

    “没事。”江式微摇了摇头。

    齐珩见她如此,已然猜出几分,他道:“是不是卢家娘子和南家的姑娘求你来劝我?”

    江式微欲掩饰东昌公主之事,只好点了点头。

    齐珩沉吟片刻,而后道:“你不必为难劝与不劝,我意已决,谁都不会说动。”

    他若不查,对不起黄晔。

    他若不查,更对不起那些希冀着一丝公平的百姓。

    这一次,他要杀鸡儆猴。

    “南家与我有教养之恩。”江式微轻声道。

    “你与南家是私,但监试关乎国政。”齐珩神情淡漠,眸中原本的柔情也已尽数散去。

    “妾知道了。”

    “妾可以问,南祭酒会被判处什么样的罪么?妾好有个准备。”

    “你还没明白。”齐珩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摇头。

    齐珩反问道:“你知道黄晔为何会死么?”

    “因为,他是平民,如蝼蚁,上位者将他们不屑一顾,视为草芥,任人随意踩踏摧折。”

    因为是平民,所以微不足惜。

    哪怕他有经世之才。

    齐珩停顿片刻,又道:“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3】

    “轻贱百姓的人,随后也会被百姓轻贱。”

    “因果只在日子的长短罢了,可我不愿让他们等。”

    “我要还他们一个公平。”齐珩笃定道,眸中决绝,足以将那千里之堤所吞并。

    荧荧之光,也会照亮那长夜。

    就如同一道亮光,撕破那被世家长期笼罩的黑暗。

    “锦书,上位者不该是荣誉,应是责任。”他一字一顿将道理与她说清。

    江式微眼睫一动,无奈地笑了起来,她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

    只不过当这些事真正落在自己的身上时,才发觉道义与私情,根本就分不清。

    一边是虚无缥缈的道义,一边是血浓于水的至亲。

    如何选?

    便是圣人,也未必分辨得清。

    江式微沉默须臾,方含泪看向他,轻轻道出几字:“我明白了。”

    齐珩看见她眸中的水光,心中如被针刺过般,想说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陛下若有要事,妾就不留陛下了。”江式微起身拜礼。

    她已在给他脸色看了。

    齐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也已动气。

    是他太惯着她了么?

    齐珩闭上了双眼,待情绪平复后,方睁眼徐徐道:“我回去了,你也不要再站风口。”

    第052章 明火燃志(四)

    白义站在紫宸殿门口与谢晏齐子仪二人闲叙家常, 三人言笑晏晏。

    然见齐珩愁眉不展地大步走来,眉宇间透露着愠怒之意,三人相互对视, 似在说着暗语。

    这是受了气?

    齐子仪是个看戏不嫌事大的, 直言:“六哥这是怎么了?”

    齐珩冷瞥了他一眼, 随后直接入了门。

    齐子仪不解, 忙拽住了身后跟着的高季, 高季苦笑道:“刚从皇后殿下那儿出来, 他心里堵着气,等下说话小心点儿。”

    齐子仪忙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他很少见齐珩动气,今上温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还是嫂嫂厉害, 竟能将齐珩气成这样。

    白义道:“陛下, 卢桢那竖子【1】还未上刑,便已然尽数招了。”

    “是么?”齐珩冷声问道。

    白义将事情原委徐徐道来,卢桢原与黄晔是同窗, 更是在国子监同一屋檐下生活的,起初黄晔由太学生升入国子学生, 为人谨慎,又是与他同屋。

    卢桢对黄晔也算是好的,家中送了什么新鲜玩意也会拿来与黄晔分享。

    国子监中学子多数尽出名门世家, 所穿所用皆是上乘,莫不披绮绣, 戴朱缨宝饰, 腰白玉之环。

    唯黄晔一人不然。

    缊袍敝衣。

    卢桢怕黄晔会自卑自伤,便多次欲将自己新衣赠与他, 却不料黄晔推拒,只言一句:“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2】

    那时的黄晔信誓旦旦地与卢桢说:“缉熙光明,日就月将。”【3】

    他坚信夜以继日地学习,终会迎来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卢桢当初是极为认同他的,也盼着他有出头之日。

    可是一日日的相处,卢桢对黄晔的态度渐渐转为了厌烦,甚至憎恨。

    他多次邀请黄晔与他们一同去赋诗会,骑马打猎,饮酒听曲,黄晔次次推拒,卢桢的好友笑他竟低声下气求一庶民之子,起初他不以为然。

    可耐性经不住日月的消磨,他终是有些厌烦。

    更兼黄晔焚膏继晷、挑灯夜读,黄晔越如此,越发衬得卢桢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只知道仰仗家族荫庇过活。

    所以渐渐地他带着国子学中人孤立黄晔。

    最初他想只要所有人不理黄晔便好,可是后来见黄晔淡然,他竟愈发恼怒,将黄晔所有的书本撕碎。

    那一次,容忍已久的黄晔终是再忍不下去了,与卢桢厮打起来。

    最后是国子司业南樛木匆匆而来,要一并惩处他二人。

    却不料卢桢家中派了人来,不知与国子祭酒南知文说了什么,南知文便压下此事,只惩处了黄晔一人,以停厨为罚。

    后来便是监试。

    卢桢家中已然安排好一切,若按照往年的名额,卢桢凭自己大抵也能考上,就算考不上,有卢桢的母舅礼部尚书在,他也会出现在生员名单中。

    黄晔实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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