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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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徙于中书省,并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改政事堂印为中书门下印,重选入中书门下的官吏。”

    名为𝔀.𝓵迁徙,实则是重洗政事堂。

    政事堂在国政中地位尤殊,军国大事,均要由政事堂诸臣商讨过后才能告知天子,由天子下达诏命。天子虽掌握最高生杀大权,但大多数都是循照着政事堂诸公商讨一致后的决定。

    便是贵为天子,也需受政事堂诸公的掣肘。

    齐珩便是再不满政事堂,若无正当理由反驳,他也还是要照政事堂呈上来的结果下达敕书。

    入政事堂的官吏多数与王铎有旧,虽然名为“诸相公议事”,由各相公商讨,但因这旧情,实则朝政多掌握在王铎手中。王铎可谓“军国大事,悉归中书令一人矣。”

    齐珩对此,早已不满。

    可他亦无解。

    朝中高官多是士族出身,今朝虽不似伪朝【7】,士族门阀力压皇室。但余威仍在,也算不容小觑,从高宗至齐珩一朝,一直有意通过科举提拔寒门,打压士族,终究效果不显。

    士族之所以为士族,终究是诗书礼教盖过那些寒门庶族的。

    只看科举廷试前三,多数出自世家。

    纵使齐珩有意抬高寒门学子,也还是力不从心。

    皇室、士族、庶族、百姓,这四者关系向来是最难分别。

    当初便是齐珩,有意放权给王铎,借机打压那些根基极深的世家。原因无他,王铎在士族与庶族之间关系极为微妙。

    王铎虽出身于庶族,却是实实在在的有才之人,这是齐珩所肯定的。

    这在士族当道的大晋,算是不多见的一道风景。

    他自认太原王氏之后,但在经过数百年沉淀的世家大族眼里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可在那些家道中落的士族子弟眼里,王铎便是太原王氏的后代。

    这样的人,有才又有名望,又不会助长士族气焰,齐珩缘何不用?

    但终究,易在放权,难在收权,王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甚至已经成了可凌驾于皇权的权臣。

    齐珩有意收权,但没有理由,王铎办事谨慎,齐珩找不到一丁点的错处。他便是有心,但师出无名,还是得歇了这心思。

    当真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可见,“名”之一字,也是能压死人。

    “卿的提议甚为不错,但政事堂也不是个傻的,对吧?”

    政事堂那帮老家伙要是知道崔知温刚出来就整这么一出,怕是要把他清河崔家给掀了。

    触及到自己的利益,谁都不会松这个口的。

    “政事堂是不是傻的,臣不知,但臣知,中书令不是傻的。”

    崔知温胸有成竹,他笃定,王铎一定会赞同他的这份提议。

    由王铎来促成此事,不费吹灰之力。

    “缘何?”齐珩问道。

    崔知温复而又道:“政事堂如今的秉笔宰相是裴戎。”

    入政事堂者虽都为宰辅,但却又高低之分,王铎虽为中书令,是中书省首长,但在政事堂,不居首位。

    居首位者是裴戎,裴戎出身河东裴氏,根基深,名望高。

    政事堂之首便是执政秉笔,即便是王铎,他也要屈于裴戎之下。

    “具臣所闻,裴戎曾因家奴之事与中书令生隙,二人生怨,王铎已然生了取裴戎而代之之意。”

    “若陛下助他成此事,陛下认为,他难道不会顺陛下的意么?”

    “徙政事堂这便是名正言顺的借口,王铎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崔知温淡淡道。

    徙政事堂,不仅是天子重洗政事堂的借口,也是王铎堂而皇之再进一步的借口。

    这无论是对天子,还是王铎都有利无害。

    即便平时王铎与齐珩再不睦,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也会毫不犹豫地联起手来。

    这便是人性。

    “可此事便就算由王铎来办,也不一定办成啊。”齐珩质疑道。

    “中书令在朝多年,虽然不是执政秉笔,却胜于执政秉笔,陛下认为这是为何?”

    “因为政事堂那帮家伙被中书令拿捏了证据。”崔知温面不改色道。

    齐珩气得哼笑一声:“贪污的贪污,卖官的卖官,狎妓的狎妓,朝廷的蠹虫,朕要换的这些人倒是没一个清白的,算不得冤枉他们。”白义曾经暗查过这些人的底细,因此齐珩一清二楚。

    “正是。”

    齐珩听此,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倏然一笑:“卿还真是将人性算的”

    “毫无疏漏。”齐珩说出了最后四字。

    那么,就按照崔知温说的来做吧。

    “卿就今日提议拟一劄子出来,明日廷议,论列此事。”

    “臣,遵旨。”崔知温打揖领命。

    “忘了问卿一句,卿身上的伤还好吗?”齐珩还记得在御史台狱见到崔知温时,他满身是伤,不忍直视。

    东昌公主折磨人的手段才是让人“叹为观止。”

    崔知温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仿佛在隐隐作痛,他咬了咬牙。

    “臣无大碍,劳陛下惦念。陛下于臣之恩,臣当万死以报。”崔知温说罢,深深揖了下去。

    “卿还真是……动不动就行礼。”齐珩走下台阶,亲自将崔知温扶了起来。

    “若真想报答朕,便好好效力于家国罢。”齐珩拍了拍崔知温的肩头,恰好避过崔知温的伤处。

    崔知温走后,齐珩提笔写下了一封密信,吹干上面的墨汁后,在一旁的漆盒中找出私印,盖了上去。

    “白义。”齐珩高呵一声,白义便迅速入内,出现于殿中央。

    “你看一眼,之后立即送去,不得有误。”

    白义接过纸张,低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便知晓了齐珩要他给谁送去。

    只见信上的字迹干净利落:

    “昔日卿言,沉疴【8】当改,月下之诺,今当回允。”

    末尾赫然印着——

    “明之”二字。

    齐珩将私印又放回漆盒内,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前几日用过的纸张上。远看去,白纸上画有各式各样的弯弧,像极了立政殿女子眉间的小山。

    齐珩将这些纸张卷起来用红绳系上,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做这些事情,显得极为优雅,然而齐珩的眸色很冷,随后毫不留情地掷入卷缸中。

    第020章 赌书泼茶

    立政殿内, 江式微看着面前容貌艳丽、举止娴雅的女子,昨日大婚匆忙,她并未细细端详王子衿的样貌。

    如今看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一位美人, 当真远山芙蓉, 浅黄色的衫子再配上绿色对襟褙子, 腰间环着流苏, 头上高高的冠子, 点缀着金饰, 只一边插着步摇,本该是艳丽的装束,但在王子衿身上显出精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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