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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人类皆伟大》 100-120(第28/33页)
人至极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神经抽动的声音,电视里的人声、晚风吹动玻璃的颤动声,缇克曼努扭头时沙发垫的吱吱声,甚至是皮肤上的泡沫慢慢消去的声响……它们一拥而上,挤压着他,推搡着他,让他感觉眼前发白,耳膜震动发出嘈杂的嗡鸣声。
缇克曼努十分体贴地问道:“现在是不是很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他更想立刻翻出乌鲁克大杯,然后许愿那个制造了“监控录像”的家伙立刻爆炸,哪怕是对方的坟墓——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即使那个家伙从坟里跳出来跳脱/衣舞,也无法改变他此刻的窘境。
“需要一些时间来酝酿措辞吗?”
“……不必了。”他僵硬地回答,“这次确实是我失算了,无论你想骂我,还是把我从这里赶出去,我都没有怨言。”但这也是说谎,他心里正在不断祈祷她别做后面那件事,“至于那个眼镜女人的问题,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闻言,缇克曼努掀起一边的眉毛:“包括监控录像的部分吗?”
乌尔宁加尔:“……”现代科技真讨厌!
“算了,那些事以后再说。”她说,“探那小子会这么做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他对没有解开谜题的故事的执念,就像英国男人在某个年龄段会脱发那样理所当然……然而,除非告诉我侦探游戏是什么难以抵御的传染病,否则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连你也要参与其中。”
乌尔宁加尔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这一次我想走在人造人前面。”
“……这和格蕾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她有关系!”他大声道,“因为——因为离开特异点后,一切又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了。她又变成了你最贴心的孩子,而t我又成了那个多余的家伙……”他的声音愈来愈轻,“她熟悉你的一切,知道你喝咖啡要放几颗糖,知道你熬夜工作后第二天会变得嗜甜,知道怎么叠衣服才不会让你最喜欢的外套有折痕,她甚至知道你穿外套时习惯先伸哪只手……和她相比,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既不了解你的习惯,也做不到像人造人那样事无巨细地侍奉你。”
乌尔宁加尔低头看着消去的泡沫变得稀薄而湿滑,从手腕流淌至指尖:“所以我想,如果我比人造人一步知道你为什么放弃了自己曾经的工作,而且能帮助你从过去走出来的话……对你而言,我就是那个最好的孩子了。”
他听见了对方的叹息:“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要成为那个最好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最好的那个,第二名和最后一名又有什么区别?”他轻声道,“只不过一个是失败,一个是失败得很难看罢了。”
过去了很久——直到乌尔宁加尔在这凝固的空气中快要感到窒息时,缇克曼努的声音忽地响起:“过来,乌尔。”她说,“到我这里来。”
他听话地走了过去,慢慢靠在她的怀里,感受她的双臂是怎么围绕着自己,深陷在对方温暖的气息中……于是,他内心那挥之不去的焦虑,似乎也像这样一点点地被抚平了。
“其实我刚刚撒谎了。”乌尔宁加尔捏住她的衣角,小声道,“无论你怎么骂我,我都没有怨言……但你不要赶我走。”
“虽然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些记忆。”缇克曼努说,“但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这种事情上,你应该和你父亲很像。”
乌尔宁加尔听见了她第二次叹气,比上一次更低沉,也更绵长。
“真傻。”她说。
第118章
白马探看着自己的床单——米白色的,才换上去不到一天——如今已经多了一个黑黢黢的鞋印:“下一次考虑从正门进来如何?”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错。”乌尔宁加尔冷笑一声,“是不是要等到本王把赤星横在你的脖子上, 你才能明白不要在王盛怒的时候摆出这种嬉皮笑脸的表情。”
白马探一辈子都没作出过“嬉皮笑脸”这个表情, 但他知道对方真的会把刀横在他脖子上。
情况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把期望放得很低,心态就会变得异常平和,而白马探对乌尔宁加尔的期望,就像对待一头上了年纪的驴那样,不指望它性情温顺或吃苦耐劳,只要它别突然发疯用蹄子去踢别人,就是这世上天大的幸事了。
“请原谅我的愚钝。”白马探收敛了笑容,“至少在我记忆中, 昨天分别前我们并未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突然发疯开始撂蹄子的古代王冷然道:“那个眼镜女人。”
“你是说妃英理小姐?”
“我不在乎她叫什么。”乌尔宁加尔说,“那个眼镜女人从一种叫监控录像的东西里发现了我对她使用过魔眼的事。”
闻言,一阵头晕目眩的错乱感袭击了他——同时还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过去几天他都在做梦,直至这一刻才醒来,意识到自己该把脑袋安置到脖子上了。
“对了,监控录像……”白马探摁住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居然连我都忘记了,该死……”
放在以往,他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一是他最近总是和里侧世界扯上关系,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身处于现代社会的实感,二是乌尔宁加尔离奇的手段实在给他带来了太大冲击,让他一时抛却了最基本的侦探素养,连善后工作都忘了。
“妃英理小姐报警了吗?”
“还没有。”乌尔宁加尔回答, “但那个眼镜女人打电话告诉了缇克曼努,还把监控录像也给了她。”
有那么一瞬间,白马探宁可妃英理选择了报警:“……她怎么说?”
“我都到这里来找你兴师问罪了,还能怎么说?”乌尔宁加尔恼火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遭受了什么吗?缇克曼努居然趁我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用客厅的电视机公放那段录像——虽然那个人造人躲在房间里,但她肯定听到了,说不定还在嘲笑本王。因为自身的无能,导致王沦落至这样的窘境,你不会觉得自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吧?”
“所以……”白马探打量他,“你是被赶出来了?”
“才没有!”说着,乌尔宁加尔脸颊略微晕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只是要承包一周的家务,缇克曼努说眼镜女人那边她会搞定的,听完我的自白后,还……还抱了抱我……虽然她后面又说我很傻,但听起来不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
闻言,白马探内心的那一丁点愧疚霎时消弭无踪,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教养还在克制着他,他都快在对方面前翻白眼了:“所以你打算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帮你一起洗碗吗?”
“蠢货,这种事情当然要由我亲自完成。”乌尔宁加尔对他的暗讽浑然未觉,反倒很认真地说道,“如果连已经减轻的责罚都不愿意完成,不就会让缇克曼努觉得我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了吗?”
对方似乎真的以为他是在主动申请赎罪——但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后半句话也是真心的。
“让我们单刀直入地开始正题吧。”白马探叹了口气,“现在是凌晨五点,你特意大驾光临,应该不只是为了踩在我的被单上以及告诉我监控录像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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