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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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着带这么多东西?”

    她即刻回头看他:“你打开来看了?”

    那么,余莉娜放在里面的那盒避孕套,也被看到了?

    曲疏月怕被他误会,又问了遍:“到底看了没看呀?”

    “我还没那么无聊。”陈涣之冷冷瞥她一眼:“箱子是我提下楼的,手都拎酸了。”

    她心里咯噔,转头锨起车窗,阴阳怪气:“真是辛苦你了。”

    他都干什么活了?不过就一个箱子加个袋子,就哇啦哇啦的。

    “不辛苦。不过”陈涣之狐疑地问:“你包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曲疏月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坦坦荡荡的:“没什么,一些小姑娘家家的玩意儿。”

    前两天刚落了一场大雪,这几日大太阳一晒,都化成了檐下的冰棱。

    山上地势高,积雪难消。一路开上去,眼前望见白茫茫的一片,草木裹上银妆。

    陈老爷子养了一儿一女,大女儿陈绍习嫁了南边,夫家在地方上很有威望。

    绍习的公婆知书明理,了解儿媳妇远嫁的处境。公平起见,让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在南北两边轮流过新年。

    今年轮上来京市,陈绍习便带着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子一道北上。

    曲疏月刚下车,一只脚还没迈上台阶,就听见敞开的院门里,传来玩摔炮的声音。

    她缩了一下,松针绿的裙摆随之抖动,翩翩在深蓝的天幕下。

    曲疏月侧着头问:“陈涣之,里面有小孩子?”

    “应该是我表姐的儿子。”

    他们提着年礼进去,元伯看顾着老爷子的重外孙,一时没看见。

    两个保姆围着,大概是要把小少爷拉进去洗手,但正主不肯依。

    还是陈涣之喊:“元伯,爷爷呢?”

    “涣之和月月来了,快快快,到里面去坐。”元伯接过了东西,又揽过身边的孩子:“南山,叫舅舅,舅妈。”

    刚才还娇纵的小朋友,见了亲舅舅的面,手上捏着的一把炮仗都洒了,流水样淌下来。

    南山脏兮兮的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规规矩矩地问好:“小舅,舅妈。”

    陈涣之拍拍他的肩膀:“比前年长高了不少啊。”

    曲疏月看见南山浓黑的剑眉抬了抬,没 有因为他舅舅轻松的寒暄放松多少。

    保姆说:“你舅舅都来了,不能再这么淘气了,去洗手吧。”

    南山的小嘴嗫嚅:“不要,我还没玩儿够呢。”

    曲疏月弯下腰,甜滋滋地开嗓问他:“几岁啦小伙子?”

    南山仰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漂亮舅妈,喜笑颜开:“七岁。”

    “长得白白胖胖,真好。”曲疏月牵起他:“舅妈领你去吃点心,晚了要被舅舅抢走的。”

    南山点头如捣蒜:“走啊走啊。”

    “走。”曲疏月顿了下:“那吃东西之前,我们先把手洗干净,不然细菌要进去肚子里的,对不对?”

    南山撅起嘴:“对!”

    元伯望着他们的背影,穿过拱桥往红漆门里去了,笑说:“月月拿孩子有办法啊。”

    陈涣之微抬起一侧的唇角。他负着手:“她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

    进门洗了手,南山拿起遥控放《哈利波特》看,曲疏月在旁边陪着。

    她小时候,也是个入迷非常深的,不光书看过好几遍,还收集了不少周边。

    就冲这一点,曲疏月也敢拍胸脯保证:“南山,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舅妈可以和你讨论。”

    南山深信不疑地点头。过了不久,他就笑嘻嘻地问:“舅妈,为什么他们施咒语之前,都要大声喊出来啊?小声在心里念一念不行吗?”

    “呃”

    这个角度太刁钻了,曲疏月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但是答不出来。

    “因为这是国际惯例。”陈涣之端了杯温水走过来:“就像函数调用前,必须先进行函数声明一样。”

    南山竟然很明白的点头:“小舅好厉害。”

    惊得曲疏月立马扭头去看陈涣之,他是真能触类旁通地胡说八道啊。

    但陈涣之很松弛散漫的,架着腿一坐,把水塞到曲疏月的掌心里。他一挑眉:“看我干什么?你没学过C语言?这也不懂?”

    “学过是学过。”曲疏月咽下一口水,她说:“但我没你这么敢讲。”

    “”

    晚宴设在临湖的一座小阁里,三面临水,环境清幽,是陈云赓平时拿来款待挚友的。

    室内暖气充足,推开窗,月光下湖波微起。

    曲疏月坐在陈涣之的身边,再往上是江意映和陈绍任。

    陈云赓扫了一圈众人,举杯说:“今年呢,我们家新添了个成员。来,这杯先敬月月,欢迎你。”

    大家一道贺过来的时候,曲疏月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谢谢。”

    第二杯一起喝完,陈云赓才宣布开席动筷,一时杯碟相撞声响起。

    陈涣之给她夹了一筷子百合,在她耳边小声:“幸亏我给你倒的是果汁,否则就你这喝法,啧。”

    曲疏月说:“我也没想到爷爷会敬我,一下子昏头了。”

    菜上齐后,陈绍习的女儿胥珍儿舀汤时,忽然问:“弟妹哪儿毕业的?看着文文静静,像做学问的女研究员。”

    不知道陈涣之这位大表姐哪来的这种感觉。

    曲疏月放下筷子,抬头看她:“C大的,我做不来学问,在银行上班。”

    “只读了本科吗?”

    “不,硕士是在国外上的,伦敦大学学院。”

    胥珍儿端着汤碗,白纱裙翩翩落在椅子上:“噢,难怪。”

    她冲她妈妈和丈夫各看一眼,继续说:“都说留个学就能跨越阶级,看来是真的,你们家也是信了这一点,才送你出去的吧。”

    曲疏月被她这样不礼貌的语气吓到。

    嫁到陈家这么段日子,见到的都是恭谨有礼的客道,这种市井话还是头次听。

    况且她这番站不住脚又不怎么要脸的论调,还夹枪带棒的挖苦讽刺了一遍她的家里人。

    她刚要说话,身边的陈涣之已经冷哼了一声:“表姐说得没错,留学有时候确实是能跨阶级。”

    曲疏月满腹委屈地去看他。

    哪知他继续说:“你看我在国内吧,那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到了德国,过得完全是四处讨饭的生活。”

    陈涣之转头,和她对视一眼之后,在桌子底下握牢了她的手,淡淡笑了下。

    他牵起来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又说:“当时爷爷怎么都不舍得你出国,可能也是不想你吃苦,对吧?”

    曲疏月在后知后觉里慢慢点头:“对,爷爷不肯我去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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