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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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

    他深嗅了两下,呼吸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

    曲疏月比他更早脸红,飞快的转了过去。

    陈涣之轻笑一下:“你说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小缺点,不是吗?”

    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

    曲疏月滚烫着脸颊,没了再和他斗嘴的心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待陈涣之还要说,她已假装打了个哈欠:“很晚了,我先睡觉了,晚安。”

    “晚安。”

    chapter 20

    陈涣之长大这么大, 从没有和谁同床共枕过。

    唯一的一次,也只是和胡峰在一个房间而已,还是在德国读研的时候。

    胡峰来伦敦旅游, 非把陈涣之摇去酒吧, 他搭飞机过去了,俩人喝了不少。

    晚上回酒店, 胡公子事先只定了一个套房,又是半夜, 没有了多余的房间。

    陈涣之本来善心大发, 要把床让给胡峰睡的, 毕竟那一位人事不省。

    但他洗完澡, 试着躺了躺靠窗的那一张长榻, 不行, 脚都伸不直。

    实在遭不了这个罪, 陈涣之就把胡峰扔 到了长榻上, 自己睡床。

    可想而知, 陈涣之这一晚,睡得不太清平。

    起先, 是因为那股直往鼻子里蹿的香味。

    曲疏月身上的翠叶香,仿佛自带扩散功能一样,蔓延了整个卧室。

    不管他的脸转什么位置,都能闻得见。

    陈涣之甚至把她铺开在枕头上的头发,用手给拨得远了一点, 然后自发的转过身。

    后来夜深了, 他才渐渐睡过去, 但又被一阵尖锐的梦话吵醒。

    一般来说,人在睡梦中的呓语, 是很难听清的。

    可是曲疏月叫得很大声,她喊着:“妈妈,爸爸,不要不管我。”

    陈涣之打开灯,曲疏月眼角沁出一滴泪,缓缓滑进头发里。

    她看起来,表情扭曲而痛苦,像极力躲避着什么,足尖抵着床单,不停的拱动着。

    陈涣之掀开了被子,他也不敢叫她,伸出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肩。

    他少有安慰人的经验,这个办法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管用。

    陈涣之拍了她十来分钟,曲疏月慢慢止住抽泣后,安静了下来。

    她朝他这边翻了个身,抱住他的一只胳膊,蹭了蹭脸。

    像抓住了飘荡在海面上的一根浮木。

    陈涣之不得动弹,只好以这样歪歪倒倒的姿势,侧着身体躺了下去。

    他改为轻拍她的后背,很小心的,不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做这样的规律运动,最容易带发困意,陈涣之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

    次日清晨,曲疏月是被渴醒的,闹钟还没有响。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过点。

    判断睡没睡过头的方法也简单。

    就是某个工作日的早上,觉得自己睡得特别舒服、特别到位了,八成就过了。

    曲疏月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的手,是揽在陈涣之腰上的。

    而她那张脸,正贴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口上,白而紧实。

    很难讲得清,她怕和陈涣之一起睡的原因里,没有这一点。

    曲疏月打小就没个睡相,还好,没大咧咧的把陈涣之踢下床。

    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陈涣之也皱了下眉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他伸过一只手,拿过床头的钟看了看,才六点多。

    陈涣之半睡半醒的,又来拍她:“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他还以为曲疏月在做噩梦,自动延续着睡着前的动作。

    曲疏月瑟缩在他怀里不敢动,连喘气都很小口。

    他们这样子太像在热恋中,太让人觉得心惊,太像一场落不了地的梦了。

    她忍着口渴,也没强争非要下这个床,浓黑的睫毛眨动两下,在他怀里闭上了。

    说到底,曲疏月是舍不得,但愿长醉不复醒。

    她昏沉沉,又飘飘然的睡过去,再醒来时,床头的手机叮铃震着,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曲疏月起身换衣服,洗漱完下楼,长餐桌上摆着早点。

    陈涣之穿着衬衣西裤,搭了腿,一手执着杯耳,坐在沙发上喝早茶。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吃完早餐我们出发。”

    曲疏月坐到桌边:“爸妈都吃过了吗?”

    陈涣之抖开一张报纸,没回头:“今天是八号,他们已经吃完去上班了。”

    “喔。”

    曲疏月舀起一个小馄饨,吹了两下。

    国庆假期结束,今天是头个工作日,她也是因为休婚假,才不用去银行的。

    朱阿姨端来热好的牛奶,给她倒上:“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房都做了一点。”

    曲疏月看了一眼琳琅的餐点,有三明治、沙拉、咖啡,还有瘦肉粥、小笼包和炸春卷。

    她捏着勺子点头:“挺好吃的,阿姨,麻烦你了。”

    “好,那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回曲家的路上,曲疏月坐在车上回消息,辛美琪找不到保险柜钥匙,问她放在哪儿了。

    她告诉美琪,如果没在第二个抽屉里,应该就是在柜子顶上。

    曲疏月回复完,收起手机,习惯性的转头时,视线落在陈涣之的胸口。

    他穿一件款式稍显休闲的衬衣,也没打领带,衣襟散开着。

    她想起早上醒来那一幕,脸上又烧起来,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脖子。

    为了避免这种状况梅开二度。

    曲疏月想了想,还是做一个事先声明,她叫了他一句:“陈涣之。”

    陈涣之低头看手机,几分不耐烦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说。”

    她清了下嗓子:“一会儿我爷爷要是留我们住,我会拒绝,你就别说话了。”

    陈涣之在屏幕上滑动的拇指僵住了。

    他顿了几秒,说:“也好,你知道我是最有传统美德的,不会拂逆长辈。”

    曲疏月侧了下头,朝天上翻个白眼,你有个屁美德啊你。

    车在门口停下,司机打开后备箱,来回足足六七趟,才把东西搬完。

    慧姨看着左一箱右一箱的高档补品,鲍参翅肚,山珍海味,堆在客厅里也太显眼。

    她啧啧两下,小声问曲疏月:“小月,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曲疏月拈了瓣蜜瓜吃,她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呢。”

    “你到哪都讲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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