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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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背对着她站在露台上,昏淡的夜色,廓出他高而劲瘦的身形。

    他在接一通电话,指尖擎着一支烟,没有点。

    曲疏月听了三四句,讲的是英语,他那把低沉的嗓音下,伦敦腔很正的语调。

    也不知道陈涣之什么时候去伦敦生活过。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曲疏月回过头,很惊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它摆在更高一阶的地板上,灰白色调的罗马假日床,堆着四个枕头。

    余下的空间,是几个大的樟木柜子,陈列着陈涣之的奖杯,还有一些瓷瓶玉器。

    连一张能睡人的沙发都没有。

    要命。

    难道要让陈涣之睡地上?或者把他赶去别处睡?

    拜托,这是他们陈家,耳目众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佣人进来添水倒茶的,让她们看见真的好吗?

    她还没想出辙来,露台上的那顿越洋电话,已经打完了。

    陈涣之走到她身后:“洗完澡了?”

    曲疏月转头看他,迷茫的眼神中无意识的,散发求救的信号。

    陈涣之问:“怎么了?”

    他太熟悉这个目光,每次她有题解不出或是上课没听懂,就会这么看着他。

    焦急的无助里,掺杂一点撒娇的意味,只是她自己不觉察。

    只是陈涣之没有想到,过了九年时间,他还能够再看到这段目光。

    不等到曲疏月说出问题,他插着兜,低下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曲疏月钳着领口,瞥了他一下:“你在笑什么东西?”

    陈涣之语速飞快:“没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瞬间,你有什么事?”

    她注视着他,伸手指了一下床:“你看。”

    “我看到了,没办法,今晚只能这样。”

    曲疏月看了一眼羊绒地毯,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你将就睡一下地上”

    陈涣之很理直气壮的:“我的腰不太好,只能睡床。”

    她问:“那你的意思是我睡地上?”

    陈涣之睨了她一眼:“我记得读高中的时候,你阅读理解一直是满分?”

    “什么意思?”曲疏月蹙起眉问。

    他真是稳如老狗,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打哑谜。

    “刚才我哪一个字说了,要让你今晚睡地上?”

    曲疏月好笑道:“那不睡地上,我去睡浴缸吗?”

    陈涣之微抬下眉:“请问,我们俩同时躺在床上,是犯了哪一项天条吗?”

    “倒没有,可是我们昨晚说好的,要分开睡。”

    陈涣之沉默了几秒,像在思考什么艰深的问题,意味深长的看她。

    曲疏月被盯得不自在,她修长的脖颈缩了缩:“干嘛?”

    “哦,没什么。”陈涣之缓缓开口:“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

    “像你这么刻板的作风,是怎么能做好工作的?”

    笑她不懂变通!

    “睡吧。”

    曲疏月忽的松了手,任由衣领掉下来,破罐破摔的,掀开薄被躺了上去。

    再争下去,不知道陈涣之这张嘴,还要全方位无死角的,阴阳怪气出什么来。

    反正她是不可能睡地上的,谁要为了狗男人委屈自己啊。

    她把被子胡乱一拉,盖住了自己半张脸,露个脚脖子在外面。

    曲疏月换了副凶狠语气:“你把灯关一下。”

    她声音轻软,即便加足了情绪在里面,也如和颜悦色一般。

    陈涣之走到床边,替她扯了扯被角,盖住那双雪白的脚踝。

    曲疏月弓起一点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问:“干什么呀?”

    陈涣之说:“你没盖好被子,房间里冷气开得足,小心着凉。”

    “哦。”曲疏月意识到自己不太友善“谢谢。”

    “不客气。”

    陈涣之走到另一侧,踢了鞋,把床头的灯关掉。

    曲疏月一只手紧攥着被角,黑暗里,感受到自己身旁陷下一块。

    那一刻,她心里有一个角落,好像也跟着塌了,潮乎乎的。

    她的侧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被压住的耳软骨处,响起巨大震颤的动静。

    是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闷雷一样砸在她的耳边。

    陈涣之试图扯过一点被子,但被她抓得太紧了。

    他用力拽了拽,一下就把曲疏月手里的一角扯松了,她怅然若失的,在夜里凝视自己空空的手心。

    曲疏月仍背对着他,声如蚊呐:“床只有一张,薄被子也只有一床吗?”

    陈涣之枕着手,疑惑的语气问她:“是啊,我也纳闷,刚才你和朱阿姨在这里,怎么没问她要?”

    这倒成她的错了。

    曲疏月瘪了瘪嘴,无言以对。

    她拨弄着身下的床单,又凉又滑的,抓不住。

    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像荒废了百年的山洞。

    因为太过紧张,曲疏月一时半刻睡不着,但这么干躺着又很尴尬。

    她换了一个姿势,转过身体,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

    这是曲疏月的心理医生Jonas教给她的,能快速入眠的方式。

    她闭着眼问:“明天是回门的日子,我们几点出发?”

    陈涣之说:“爷爷肯定一早就等着了,如果你起得来的话,我希望能在九点前出发。”

    他有一把和润的好嗓音,尤其是在黑暗中,看不见那张沉冷淡漠的脸。

    会让人无端端觉得,这个男人温文尔雅,一派好风度。

    但事实相去甚远。

    曲疏月小声说:“我靠自己肯定起不来,但我可以定闹钟。”

    起床这个动作,哪怕二十六年里做了九千多次,她还是不能习惯。

    曲疏月在洗澡前就设好了,八点半起床,也不单是要回娘家的缘故。

    这儿毕竟是他父母的家,第一次在这里住就赖床,太没有礼貌了。

    耳边一道隐约的笑:“您对您个人的定位,还是蛮清晰的。”

    面对陈涣之明里暗里的轻嘲。她说:“每个人都会一些小缺点,这没什么。”

    陈涣之虚心请教,身体往她那边侧了侧:“喔,那什么才有什么呢?”

    曲疏月也转了过来:“一味揪住别人的缺点不放,还肆意嘲笑。”

    两个人的气息猝然撞到了一处。

    陈涣之的鼻腔里,全是她脖颈间散出的青翠香气,也许是堆在旁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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