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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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平静下来,他也刚坐进董事长办公室,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上个月接连飞了五趟非洲,总算把风电项目的合作拿了下来。

    塞伦盖蒂草原上每天都有新的故事发生,但郑云州适应不了那儿的天气,也不知道是被哪阵灰呛着了,回来陆陆续续地咳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好。

    下午开完会,晚上他到了濯春吃饭。

    坐下来才发现,林西月给他转了一笔钱,备注“学费和开销x”。

    她一个拿工资的,就算今年刚做了合伙人,得怎么省才能存这么多?

    郑云州皱了皱眉头,丢下手机,拿起桌上的烟盒,偏头点烟的那三秒钟里,沉寂的眉眼被火光映亮,又很快冷下去。

    他抽了两口,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周覆从外面推门进来,把他手上夹着的烟拿下来,摁灭了,“一直在咳嗽,还要坐在这里抽烟。”

    郑云州撑着桌子,接连不断地咳了几十句后,指着手机说:“你看看,她这个附言什么意思?”

    周覆拿起来,读了一遍说:“不是,人家说的这么清楚,学费和开销,你是看不懂中文了吗?”

    “x,后面有个x,你看不见吗?”郑云州敲着桌子问。

    周覆翻了个白眼,坐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这很明显就手误啊,或者她想打s,莫名打成了x,多正常。”

    郑云州掀起眼皮看他:“s又是什么意思?”

    “傻逼。”

    “滚。”

    付裕安坐在旁边,好心情地看了半天这两个人斗嘴,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你在瑞士上过学吧,这点事儿不知道?x起源于罗马字母,而罗马字母最早又借鉴了希腊字母,这个x的发音是ks,读起来很像kiss,所以国外的女孩子,一般把它用在一句话的结尾,就和小年轻喜欢说的么么哒差不多。”

    说完实在是别扭,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郑云州在瑞士上学时,不是在铭昌的海外办公室,就是闷着头做实验,根本没接触过几个外国姑娘。

    他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但听完这段天方夜谭后,立马道:“我更愿意相信她在骂我傻逼。”

    “”

    “对,人总得有点自知之明。”周覆在旁边煽风点火,他说,“她意思就是,钱都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再烦我,男人就得识趣。”

    郑云州推了把他:“给我走远点。”

    付裕安说:“但你确实年纪大了,你承认吗?”

    “我承认个屁啊!”郑云州对着他们骂,“我风华正茂的年纪。”

    周覆摇头:“老付说的对,人家发个x都能给你钓成这样,真出现在你面前啧。”

    郑云州哼了一声:“就不能是我出现在她面前?”

    “那你更一文不值了。”

    从濯春出来,还有人囔囔着再去哪儿喝酒。

    周覆骂了一句:“还去哪儿啊,风波刚过去就不管了是吧?一帮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安生回家那么难啊?”

    郑云州靠在车边斜着他:“挺威风,在程教授面前也有这魄力就好了t?。”

    “就是没有,才要在外面过嘴瘾。”付裕安笑。

    周覆上了车:“你管我有没有,我结婚了,准备明年要个二胎,你呢?”

    “走,赶紧走。”郑云州气得朝前头扬了两下手。

    他开车回了京郊的园子里。

    头两年京里出了不少事,从前风光的门户塌了大半,又件件都是郑从俭主抓的,一下子树敌无数,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那段时间,郑云州也不得不敛起锋芒,很多冒头的项目都不敢做,就怕给他老子招来祸患,宁可守着铭昌原本的底子,低下头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说起来有趣,这几年他们父子的关系反而好起来,虽然嘴上还是常常不对付。

    大概因为父知子,子也知父,两个人坚定地站在利益同一边,被一根绳子捆上了。

    很多郑云州不敢动的事,都会先找父亲要个主意,凡事只求一个稳。

    他停好车,大步迈过门槛往里去。

    夏天的园子总要到了夜晚才能活泛起来,月光掠过墙头,角落的紫薇经不得风吹,簌簌地往下落着花瓣,铺满青砖地的缝隙。

    郑云州走到花厅,看见他爸妈正坐在一起吃饭。

    他抬腿进去,往椅子上一坐,对郑从俭说:“这么晚了,还没吃完呢?腻歪也有个限度吧。”

    郑从俭抬起眼皮瞪他:“三十好几的人了,正经事不见你干,就会贫嘴。”

    “他还不干正事儿啊?”赵木槿维护儿子说,“我全仰仗他了现在。”

    郑云州说:“听见了没有?我从非洲回来,连肺都咳出来了,有人问过我一声吗?”

    郑从俭把汤勺放下,擦了擦嘴:“还去非洲,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想着抓点紧,天天满世界乱蹿,和我差不多大的都当爷爷了,知道吗?”

    “有人管你叫爷爷。”郑云州把堂弟拉出来挡火儿,“梁城的媳妇儿不是快生了吗?您马上就是爷爷了。”

    郑从俭气得险些说不出话:“你还好意思说哪?被你弟弟赶在了前头,这真叫崴了泥了,一辈子都说不出去!你看你自己,走出去也有模有样,头是头,脚是脚的,怎么就是谈不上对象!”

    赵木槿咳了一声,提醒道:“他又不是没谈过,那还不是怪你啊,你把人小林”

    “都五六年了还小林呢?小林不是自己要走吗?”郑从俭理亏地冲儿子喊起来,“你心眼子这么死啊,非吊在这一棵树上!”

    郑云州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我五六年算短的,您离婚都多少年了,怎么不见您找一个伴儿呢?我冒昧问一句,不会是也没阿姨看上您吧?”

    “我我那是”

    郑从俭撑着桌子,看看儿子,又看看赵木槿,最后一拍桌:“不得了了你,管起我来了是吧?”

    赵木槿赶紧上来劝:“你看你看,你又说不过他,还总要和他辩。”

    “得了,你们两口子亲热吧。”郑云州站起来,“我去后面休息了,累。”

    等他走了以后,郑从俭才喘上来气:“趁早走,看见他我就一肚子火。”

    赵木槿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好,喝口茶吧,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今年也挪了位置,肩上担子没过去那么重了,自己保养身体不好吗?其他的不要管了。”

    郑从俭接过茶杯:“你瞧瞧你的好儿子,我管得了吗我还?”

    “我看你们是只能共患难,那两年风头紧的时候,爷俩好得穿一条裤子。现在没事儿了,又开始吵架拌嘴。”

    郑云州回了后院,洗了澡,到半夜还是睡不着。

    灯都关了,他的头枕在手臂上,一直盯着头顶的绣花纱帐看,没看出这是朵什么花。

    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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